方才這一下硬碰硬,雖然我搶攻在先,還藉助了陽雷的力量,但到底不是人家的對手,這一下的物理衝擊力太強大了,我霎間就明白了,翡翠玄龜之內,竟然隱藏著一隻道行達到鬼王級的陰魂高手。
這太意外了!
我真就想不到會出現這等事?不過是個平凡無奇的小村子,還是個連名字都沒有的村莊,如何就出現鬼王級別高手了?這不科學啊!
濃重的黑霧從玄龜之上釋放出來,鬼氣之重讓人渾身的毫毛豎立。
一道幽幽的影子懸浮而現。
我硬是用桃木劍支撐著站了起來,黑夜之中,藉助開啟到最大能力的陰陽眼看過去。
那影子緩緩脫離玄龜,漂浮到門口位置,一雙閃耀青光的鬼眼,陰森的盯住我。
是一隻女鬼,但看其樣子竟然一點都不嚇人。
她穿著套相當講究的女式黑色漢服,面容除了過於蒼白,並沒有什麼太恐怖的地方,要說嚇人,除了她漂浮在那,也就是一雙閃動青光的眼睛了。
頭髮更是規矩的盤起來用木釵別住,別看是一隻鬼,但好像比人還要講究,甚至,腳上的黑緞子面繡花鞋,都是上等的貨。
她散發的氣息相當的滄桑、古舊,按照這股子氣息判斷,這鬼存在至少五六千年了。
怪不得道行這樣的恐怖,隨便一爪子就將我打飛了。
忽然意識到,漢服女鬼手下留情了,不然,以此時所感知到的氣息厚重程度計算,她有本事一下子就殺死我,我都來不及施展右眼振幅功能。
又受不住的吐了一口血,隔著老遠看著青光眼女鬼,凝聲說:「感情,這裏的事兒不是閣下所為?」
這話一問,女鬼眼中青芒一閃,頗為感興趣的看向我,竟然笑出聲來。「哈哈,有意思,本王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樣膽大的少年,雖具備不俗的法力,但畢竟年幼,卻有這樣大的膽量?這等時節,不轉身就跑,還留在這裏和本王說話,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不知道本王是什
麽樣的存在嗎?」
女鬼說話的動靜相當好聽,還將一雙手臂環抱前方,歪著頭,很是感興趣的上下打量著我。
「不就是一隻存在了數千年的鬼王嗎?這點眼力老子還有,告訴你,別看我歲數不大,但見識多了去了,鬼王也沒少見,有什麼稀奇的?」
「你方才並沒有使用殺招,而憑你的實力,要想殺我易如反掌,豈是逃跑就能成的?這就說明你不想隨意殺人。」
「我探查過宅院,此地的人死的都相當慘,下手的邪物殘忍到令人髮指,若果那邪物是你,我此時還能站在這裏和你說話嗎?不可能的,所以說,以此就能判斷此地的慘事不是你所為。」
「更讓我艱堅信這一點的是你的道行水平,一隻鬼王,哪有隨便被人利用的道理?我想,那施法之人只是找到翡翠玄龜罷了,他利用此物為邪術媒介,送給了慘死的大公子。」
「他並不知這東西內還藏著你這樣的存在吧?你方才現身,是因為我的行為有可能毀了你居住的家,這才顯形的,要不然,你還不會出現吧?」
我很是篤定的說著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女鬼。
青光鬼眼倏然睜大,睜的好大,比正常人大一倍還多。
「嘖,嘖。」女鬼上下打量著我,滿臉不可思議。
「你這人類少年真讓本王刮目相看啊,身處如此險境,頭腦還能這般清晰?一般的高級巫師都做不到,不想,你一個人類少年竟然做到了?你師承何人啊?這樣不凡?」
她雖然沒有明著確定什麼,但所說的話語,變相的證明我推論的不假。
我暗中鬆了一口大氣。
先時,隨時準備啟動右眼振幅能力拚命,要是女鬼王悍然發動襲擊,即便右眼振幅也不夠看的。
但若被迫到生死邊緣,靈魂攜帶的左眼特殊能力也將開啟,雖然還是鬥不過鬼王,但突圍、逃跑應該是沒問題的。
有這樣的底氣,我才能有條不紊的說話,要不然,哪能保持鎮定?
「如此甚好。閣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既然閣下控制了翡翠玄龜,那就終止這道引鬼邪術吧?不能繼續蔓延了,俗世不應該經歷這些。」
「還有,請閣下指點一下,出手殘害這一家老小的邪物到底在哪裏,其下手過於陰毒,我必須剷除!」
我說的咬牙切齒,眼前回閃掉出眼珠子的小丫鬟和被削斷四肢弔死的苦命婦人,心底的殺意怎樣都控制不住。
「你倒是當得起少俠這等稱呼,都受傷了,還想著斬殺邪靈?算了,看你這樣著急,本王就跟你說一說吧。」
「你想的沒錯,翡翠玄龜是本王居住數千年的『洞府』,當然不能讓人隨意毀去。大概是月前,這家學過邪術的三公子,機緣巧合得到了這物件,然後,他暗中施法,差人送給他的生身之母。」
「那女人將此物送給大夫人……,大夫人瘋癲後,此物落到大公子手中……,半日之前,邪術生效,引來數隻半步鬼王級別的惡鬼,這些傢夥下手相當的殘忍,將這裏的人都殺了……。」
女鬼王說到這裏,我已握緊了拳頭。
事兒和我想的基本一致,果然是懷恨在心的三公子,夥同他的娘下了狠手。
「三公子的娘呢?」我咬牙追問了一聲。
「事發之前,找個借口回娘家去了,自然不會捲入其中。」女鬼王用鬼爪捋捋鬢角秀髮,輕聲回答
「該死。」我罵了一聲。
「那幾隻半步鬼王下手太狠、動靜太大,讓本王相當不滿,正好,本王多年不曾進食了,有些餓了,就趁著它們來到這屋子的時候出手了……,現在,它們幾個都在本王的肚子中呢。」
說著這話,女鬼王拍一拍肚皮位置。
我聽的面龐一顫,順著她的爪子看看她的腹部位置,那裏,被漢服遮擋著,看不出是否鼓起來?
「你為何不早點出手?也能救這一家人。」我不無埋怨的嘀咕一句。
女鬼王的青光眼立馬豎立起來,有些不悅的說:「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本王有義務保護生人嗎?本王不禍害生人。那是為了自己的道行和陰德著想,難道,你誤會本王喜歡保護生人不成?真是愚昧!」
「你……?」我指一指女鬼王,卻發現無言以對。
人家說的不無道理,她不殺人已是萬幸,指望她去救人,那真是癡人說夢了。
這廝殺了那些殘忍的半步鬼王,更大的緣由是因為這些傢夥就在其面前逛遊,她見獵心喜了。
至於一直在起效的邪術?她才沒有興趣去破壞呢。
「算了,這埋怨不到你的身上,是小子想多了。但你不讓我摧毀翡翠玄龜,那如何打破這道邪術呢?它會繼續吸引更厲害的鬼魂過來,會給此地帶來禍患的。」
我看向女鬼王。
「這就是你們的事兒了,不幹本王的事兒吧?不過……。」女鬼王青光眼一轉,眼神相當的詭詐。
我不由提起了警惕,凝聲問:「不過怎樣?」
「少俠若是願意幫本王做件事,本王負責將此地邪術徹底清除,如何?」
「什麼事?」我心頭警惕之意提升到最大。
「我居住的這個翡翠玄龜缺少陽氣,少俠若是願意咬破中指,向著此物祭獻十滴血,就能補充陽氣了,畢竟,少俠還是個童子,且身懷法力,對本王的修行很有好處。」
「你若是願意幫忙,本王自然得出手幫你,對此,本王可以立下誓言,絕不食言,少俠意下如何呢?」
女鬼王提出條件。
「十滴血?」我聞言心頭大為納悶。
眼神越過女鬼王向著桌案那裏的翡翠玄龜打量幾眼,忽眼角一跳,眼神回收,仔細打量幾眼女鬼王,一道『詭異的想法』浮現於心頭……。
「少俠,你在猶豫什麼?」女鬼王似乎有點不耐煩了。
「猶豫什麼?閣下看我年幼,這樣誆騙真的好嗎?我觀閣下始終懸浮門口處不能出來,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那就是,閣下其實是被翡翠玄龜封印的,即便能出來,也有距離限制吧?」
「而解開封印之法,就是符合某些條件之人的十滴熱血吧?那人,就是我吧?你想要自由才是真的吧?」聽了我的話,青光眼女鬼王的臉倏然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