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間中沒有陰氣痕跡,這讓我感覺匪夷所思。
我沉吟一下,問大頭:「你仔細想想,那天在停屍房遇到髒東西,你不是說先聽見了奇異的聲音嗎?那麼,或許是有什麼非人類的東西,想要和你聯繫的。
但是,你的陽氣太旺,它無法傳送明白,你回憶一下,當時聽到的話語到底是什麼?要真是陰魂傳來的話,人類也是可以聽懂的。」
大頭聽我這樣說,很是回憶了一下,然後抬頭說:「就是一些散亂的音節,好像是怎、驚、杓、雕、歸……,這樣的音節,而且,似乎不止是女聲,還有男聲。
……我想想啊,嗯,那十幾隻白衣髒東西中,似乎有個男子的身影,模糊不清,好像伸手要抓我的樣子……。」
說到這裏,大頭再度打了個冷顫。
我和老白面面相覷,這些話聽到耳中,除了讓我感覺更加迷茫之外,什麼作用都沒有。
「要是今晚在這間屋子中發現不了異常,明天,我們就去醫院停屍間看看吧。」我只能皺著眉頭給出建議。
「還要去那裏啊?」大頭聞言很是艱難的咽了下口水,明顯是害怕了。
這廝也知道害怕了?真是稀罕事兒啊。
「瞧你那樣兒,保安頭頭兒啊,你還想不想當了?」我不屑的翻著白眼。
果然,大頭立馬莊重的表示,刀山火海也敢闖一闖。
老白大笑,直喊大頭有那啥就是娘。
這兩個孫子笑罵一通,關係倒是更為融洽了。
我笑而不語的看著,他倆處得來,我很高興。
時間到了午夜零點。
嗤啦啦……!
開著的燈管忽然不穩定起來,忽閃著,有火光從燈管上迸出來。
然後,我們眼前一黑,整個房間的燈全部滅了,黑暗籠罩了屋子。
我開著陰陽眼,還能看的清楚,但視野就跟看黑白電視機一般。
陰風驟然打著旋兒的出現,我渾身的毫毛一下子就豎立起來。
我扭頭就看見大頭和老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但是,他倆的腿都在顫抖,我順著兩人的眼神望過去,心頭『噗通』一下。
只見從臥房中接二連三的飄出來一群白影,來不及細查,打眼看就是十好幾隻長發女鬼……,不對,這些白衣長發女鬼後還有個黑乎乎的影子隨著飄動,看起來是個男鬼,但是,看不清楚。
而這時候,白衣女鬼們圍住了我們三人。
距離足夠近了,我看的清楚,她們的白衣上血跡斑斑,更恐怖的是,我看到了破衣衫下她們露出的部分軀體,其上有一個個淌著血的大洞,巨大的傷口大多在軀體部位出現,無比的嚇人。
白衣女鬼們臉上都是血,卻沒有攻擊我們,而是繞著我們三個旋轉起來!
黑髮,白衣,紅血!環繞成一個詭異的圓環。
我忽然發現大頭和老白昏昏然的,我急了,一咬舌尖,振奮心神,猛然踢出兩腳,踹在他倆的小腹上。
劇痛讓他倆清醒了一些。
就在此時,我發現女鬼圈子之外的黑影伸手指著臥室,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在喊著什麼。
「你說什麼?」
我意識到那個看不清的黑影有話要對我說,而且,這十幾隻女鬼更像是在守護我們三人,不像是要謀害我們。
這讓我更糊塗了。
房間中還是沒有陰氣。我有點明白了,有人施法讓女鬼們的陰氣不外泄,至於她們藏在哪裏?一定是臥室中的某物品中,先時我沒有查探出來。
「區……怎……雖……驚……,杓……雕……歸……筷……。」
我只能辨別出那個黑影傳遞給我的這幾個音節,但是,我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此時,從臥室中衝出了一股股的黑氣,然後,鋪天蓋地的黑氣籠蓋了整個房間,我還是能聽到那些奇怪的音節。
那一霎間,我的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碎裂了,好像是想到了一點苗頭,但是,想捕捉卻很難。
就在此時,我感覺黑氣籠蓋了整個空間,根本就來不及催動符籙或念出咒語,一霎間天旋地轉,直接昏厥過去!
昏過去的前一秒,我看見那男子形態的黑影高速衝到了我的面前,然後,一隻黑乎乎的手握成了拳頭,對著我的心口處使勁兒的砸下來!
「這是要打碎我的心臟還是怎的?這只看不清的男子陰魂,為何不怕我的保命符呢?我師傅在我身上佈置的保命符全名為『二十八星宿天罡護身保命符』,是等級最高的護身類符籙,簡稱『保命符』或『護身符』,隨意的稱呼為『護體符』也無不可,但和我煉製的『陰煞護體符』可不是一個等級的。
別的作用不敢說,保護自身是能做到的,但為何這道黑影不懼怕護身符呢?看樣子,即便它接觸到我,都不會被護身符籙自動攻擊,難道師傅繪製的最高等級護身符失效了?不可能吧……?」
帶著這道疑惑,我陷入到昏迷中。……
…………
「……咳咳。」
我發出一陣疲憊的咳聲,下一刻,我倏然睜眼,然後,被眼前所見的景象震驚了!
「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一輛大巴中?不對頭啊,我不是在……?」
我拚命的回想,但我就是想不起來自己坐上大巴之前在哪裏,自己是誰也想不清楚了,越是著急,越是想不清楚。
最恐怖的是,這車上的十幾個人都看不見我。
車上除了個中年司機,還有有三男十六女,都是年少又穿著校服的年輕人,他們談笑風生的。
我飄了過去,在他們面前晃蕩,但是,沒有一個人瞅向我。
我大聲的喊著,也沒有人搭理我。
更離奇的是,我伸手去拉扯一個女孩的胳膊,竟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從姑娘的胳膊和身體中穿了過去!
我驚了!
想起一個詞,攝魂!
我此時的狀態是魂魄離體,被強行攝取出身體並被塞到了這裏,而這兒,是過去的時空還是當下的時空呢,我暫時是搞不清的。
更可怕的是,我發現自己念動咒語卻無法聯繫上本體,即是說,我無法回到軀體中。感知的清楚,有強大的力量阻斷了我和身軀的聯繫,這種力量帶著極致的殺意和陰森,讓我不寒而慄。
「而我,……是方鋼,是茅山鬼門弟子,……是一個陰陽師啊……。」
我終於想起了自己是誰,同時,大量的記憶從腦海深處湧來……。
「我應該在大頭家才對啊,我記的半夜的時候,出現了十幾隻渾身是血黑髮拖地的白衣女鬼,還有一只看不太清楚的男鬼衝過來要砸死我,但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了?」
我忽然想起了那個半凶半吉轉大凶的卦象,難道,這就應驗了?
哼,即便我真的中招,被邪術攝取出了魂魄,對方想要害我也是難上加難的事兒,師傅在我身上繪製的護身符,可是最頂級的,足以保我魂魄安全。
沒事,我只是暫時的魂魄離體,即便對方暗算我成功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達成目標,還有,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輛大巴中呢?這絕對是有聯繫的……。
我想了半天,心漸漸穩當下來,決定以靜製動。
此時我想的更多了。
我和大頭都被人算計了!那些人是怎麼辦到的,我不得而知,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定是個大陰謀。
用大頭做誘餌,誘使我去探查事件的來龍去脈,走進大頭家的一刻,這場設計好的『局』就鎖定了我,完成了主客易位的過程,我變成了主要目標,大頭只是附帶的目標。
而我,不知不覺的中了計,被人攝取出了魂魄,命在旦夕!
我必須想辦法找到回到軀體的途經,否則,即便有護身符,最終也會被困死在這裏。
但是,師傅在我身上繪製了最強的護身符,對方肯定想不到,所以,他們才無法在攝取出我魂魄的同時,徹底的消滅我,而這,就是我的生機所在。
好恐怖的邪術,難道是降頭術?但我沒有發現痕跡。難道是咒詛術?也沒有感覺到。亦或者是苗疆那邊的巫蠱術?更不像,身體沒有異樣,而且,我沒有接觸過奇怪的人。
到底是什麼手段,為何這般厲害?
我感覺頭疼的要炸開了。
設計這個局的人相當的陰狠,要知道,人的魂魄一旦被攝取出身軀,所有能力都將大打折扣,我可以確定,要是我沒有師傅繪製的護身符,此時,我的魂魄已經粉碎了,那麼,我就等於無疾身亡了。
事件進展到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許多。
一定是某仇家費盡心力策劃的局,目的就是致我於死地,還要一擊必殺,不讓我有反擊之力。
好陰狠的心思,好厲害的佈局,是一個人,或是幾個人聯手呢?是誰?
我飄到大巴車後座上,閉目沉思著,反正,在這裏誰都看不見我。
我入行以來樹敵不少,但能有這等厲害報復的,屈指可數。
漆朵水鎮的風水大局我沒有能力破壞,那位佈局的風水大宗師不會盯上我。
之後,就是莫文行的那件事了。
這個邪惡的降頭師想要謀害小師妹,被我殺死了,這傢夥背後的師門是什麼,這是個謎團。
降頭門派林立,遍佈世界各地,保不齊是這件事泄露了,有和莫文行有來往的降頭師盯上了我,做了這個陷阱,這是一種可能。
再有,就是藝術女寢三樓的紅衣水鬼的事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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