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充溢著刺鼻的血腥味兒,沉重氣氛籠罩整個漫展大廳。
青眸木人首領的一句話,將隱身暗中坐看事態發展的法師們嚇壞了。
沒有一點反應,每一個隱藏著的法師都屏住呼吸,收斂波動,心存僥倖。
「嘿,看來,你們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啊。也好,就讓我挨個的點出來好了,被點到的道友,請解除法術現身出來,那還有得商量,要是繼續裝聾作啞,說不得,本座可就要得罪了。」
青眸木人冷酷的說了這麼一番話,隨手握了握刀柄,這動作帶著凜然殺意,讓人頭皮發寒。
親眼見識了一眾木人輕易放翻衛衣少年的場面,隱藏著的法師們心中都有數了,憑他們那兩把刷子,正對上這樣的一群邪物,那就是衛衣少年的下場。
現在,只能於心頭祈禱對方並沒有發現自家的蹤跡了。
大多是年輕人,一個個心比天高,總覺著被發現的是他人,自家千淬百鍊的隱匿術不會出現問題。
他們都不明白,這世上,高手多了去了。
明面上有名的當代高手們,也都有忌憚的人,只不過,不到一定的道行等級,接觸不到隱藏著的某些圈子,自然不了解這世界多麼的可怕。
「兩位美女,現身吧。」青眸木人抬手,食指指著的方位正是古橘和高霞所在。
古橘冷哼一聲,下一刻,和高霞一道解除了隱匿術,她倆戴著面紗的出現在展廳之中,周圍屍山血海的,環境太不搭她倆的氣質了。
「有點手段嘛。」古橘冷笑一聲,深沉的看向木人首領。
女魂星七姐妹齊齊倒吸冷氣,不敢置信的看著出現在身邊的古橘和高霞,她們算是大開眼界了。
「閣下也別光坐著了,出來說說話吧。」木人首掃了她倆一眼,不置可否的轉過頭去,看向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中的懶散青年。
「你這傢夥還真是不安分,看來,我想置身事外都難了。」懶撒青年大咧咧的散開法力,出現在那兒。
「哼,你都看戲半響了,這世上哪有免費午餐?看戲也需要購票的,有票嗎?」
青眸木人不屑的嘲笑一聲,然後,看向更遠一些的位置,凝聲說:「女士,出來吧。」他指向角落位置。
一聲輕笑,三十多歲、容貌中上的女人現身出來,她身穿一套紫裙,看起來煞氣比較重,妝容也很重。
隨著青眸木人的指點,一個個自認為隱藏不錯的法師挨個的現身出來,有男有女,二十歲以下的居多,三十歲以上的只有兩個人。
他們都隨身帶著桃木劍和師刀之類的法器,估計都是散修。
幾分鐘後,只剩下我和油膩中年大叔沒被指到,看樣子,我倆的隱匿術最強,木人首領是發現不了的。被點出來的法師們都如臨大敵的看著木人團隊,他們之所以先前不現身出來,就是不想和強悍的邪門木人們硬剛,不想,被喊破了行藏,想作壁上觀都辦不到了,更不要說偷襲之類的念頭了,想都不
要想。見識過木人們的戰力水平,即便被點出來了,法師們也都保持原來的位置不曾移動,不想引起對方誤會,萬一被木人群起而攻之,運氣好就如同衛衣少年一般的被生擒活捉,運氣不好,被斬殺當場也
是很有可能的。
古橘和高霞都不敢亂動,對手實力太強,她們已經意識到了強弱懸殊,這不是匹夫之勇能解決的問題。
我和油膩中年當然按兵不動,且看木人首領要搞什麼么蛾子?
本來,他可以裝作不知情的,那麼,法師們也不敢輕易出頭,但他偏偏弄破了這層窗戶紙,顯然是有意為之。
這說明了一個重要事實,他有把握鎮住這麼多的法師,這是真正的自信。而自信,是建立在高強實力基礎之上的。
在他眼中,年輕法師們不值一提,根本不能撼動他掌控全場的地位。
換句話說,在這裡,他就是王。
算上古橘她們,場內的法師總數已過了二十名,女法師竟然比男法師還多出一名,當然,是在我和油膩中年不現身的狀況下,若是算我倆,男法師數量會反超一名。「歡迎道友們,你們是今夜的貴賓。很有趣的是,你們不約而同的集中到這個展廳之中了,真是巧合,其他展廳沒發現法師蹤跡,要麼還隱藏著本座都發現不了的超級高手,要麼就是,今夜混進來的生
人法師,都被集中到這裡了。」
木人首領忽然站起來,伸手對著眾多站於屍首堆之中的法師示意。
「廢話少說,你將我們都喊了出來,什麼意思?」戴著面紗的高霞冷冷發問。
木人法師陰森的看了高霞一眼,青色眼眸中光芒一閃,殺機湧動。
但高霞毫無所懼的看著木人,一步不退的模樣。
古橘握緊了桃木劍柄,隨時可以出手。
「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小姑娘年紀不大,二十歲都不到吧?竟這樣勇敢,不知出身何門何派啊?」
青眸木人壓製怒意,凝聲詢問。
「抱歉,我和師姐還沒正式出師,不能對外提及宗門名號。」高霞說話滴水不漏。
「哈哈,兩個沒有正式出師的小姑娘,卻敢摻和本座的事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木人首領仰天大笑幾聲,嘲諷了一句。
「哼,你是不是高興太早了?你只不過是被遙控的傀儡,若你真身到此,我們或許無策,但隻一具傀儡,在場這麼多的同道,團結一致的對付你們,你真以為可以掌控住局勢?」
古橘冷笑一聲,反唇相譏。
「小姑娘,你太天真了,知道這些人什麼來歷嗎?還團結一致?瘋了吧?你問問他們,誰會聽別人的命令?」
「沒有個統一指揮,那就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戰,還得防備別人背後出刀子。用他人墊背的事,你即便沒見識過,難道還沒聽說過?你可真天真,笑死本座了,哈哈。」
木人首領被古橘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他的笑聲也是機械般的動靜,太魔性了,聽起來特刺耳!
古橘露在面紗外的臉部肌膚都發紅了,被嘲笑的怒火滿腔,但真就無法反駁,因為,對方說的是事實。
各自為戰的情況下,即便這地方集中了今夜混進來的所有法師,那也是不堪一擊的。
這道理古橘豈會不懂?剛才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沒奈何,對方一句話就將她噎的無言以對了。
每個法師的臉色都很難看,都被這番話擊中了要害。
木人戰隊數十名,此地的法師也數十名,如果法師們能擰成一股繩,當然有力量一決高下,但目前,各自防備著,連真名和來歷都不敢吐露,這樣的法師即便二十多名又有什麼用呢?
危險的時候,只顧著自己逃跑,誰會多管他人?
高霞拉扯了古橘一下,古橘本想要胡攪蠻纏的反駁幾句,但高霞示意之後,她閉嘴不言了。
看了古橘一眼,沒等到反駁的話,木人首領冷笑一聲,轉頭看向懶散青年。
不等他詢問,懶散青年眼中光芒一閃,懶洋洋的說:「我只是不入流的法師,沒什麼出身來歷。」說了這話,他靠著椅背不吱聲了,擺明了不多說的態度。
「好,很好。」木人首領陰沉的點點頭,轉而看向其他法師說:「既如此,想來你們都不會自報家門了?警戒心都很高嘛。」
「也對,這等環境下還是小心些為妙,本座也就不詢問你們的來歷了,不過,你們已經摻和到本座的事兒之中了,無法善了,那麼,就得按照本座的規矩來爭取活命機會了……。」
木人首領的話一出口,我的心頭重重一跳。心有所感,我已經想到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了,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