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看見鬼,鬼反而看不見鬼,這是什麼道理?
被這種詭異的狀況搞懵圈了,我和金梭眼裡出現蚊香圈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算了,先不要想這些,趕快查探一番是真格的,不管怎麼說,我和金梭看到了古鏡和鬼新娘,這證明孔晶的回憶不摻假,確實見到了鏡鬼。
至於為何孟浩城看不見女鬼?我只能解釋為這裡的環境不正常,紫紅骷髏設定的東西,天知道是怎樣的?也許,裝成了生人的鬼物,如趕屍匠和金禾娜她們,反而看不見村莊中的鬼魂了呢?
這理由聽著真是牽強,但此時我腦袋亂亂的,也真就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解釋此事。
金梭手中握住兩口飛刀,和我對視一眼。
我持著桃木劍,重新走回洗臉盆那裡,伸手入水洗了一下,然後,警惕的向著上左右四面八方看,每一個位置都不放過,根本沒有死角。
安靜,異常的安靜。
古鏡沒有出現,鬼新娘也沒有現身,這次,真的一點異常都沒有了。
難道,先時我那一劍真的傷到了鏡鬼?所以,她不敢現身招惹了。
很有可能……。
我打了個手勢,和兩位道友緩緩退出此地。
琢磨一下,掏六七張最低級的符籙,沿著此屋周邊安放,然後,念詠『封邪咒』,符籙起作用,會封住內中的妖魔鬼怪,不讓它出來害人。
當然,正常狀況是這般效果,但在這環境詭異的村中,我只是盡人事罷了。
封邪咒一定封不住鏡鬼,這是我下意識的感覺,沒有理由,心底下就冒出這樣的想法。
處理完這事,抬手腕看看,悚然一驚,此時,按照正常時間計算,已後半夜一時左右了。
因一直處於黑暗之中,黑夜白晝沒有區分,我都習慣了黑暗,都忘記計算時間了。
後半夜一時,正是陰氣最重的時刻,我不由的提起心來。
我們幾個行到一棵老樹下,趕屍匠開始吸旱煙,一股股煙霧冒出來,他的眉頭蹙的緊緊的。
「小鋼,你們方才真的見到鏡鬼了?」趕屍匠很是狐疑的打量我和金梭。
「確實看到了。」
我和金梭異口同聲的說。
然後,我詳細的描述一下經過。
聽聞那裡面的鏡鬼,是我在村口遇到過的望夫鬼新娘,趕屍匠的吸煙動作都停頓了一下,這才幽幽的說:「真是邪門啊,我走南闖北了一輩子,見過的邪物不知多少,但我成了一隻鬼之後,還是第一次看不到其他鬼物。
在活人的時候我都有道行看得到鬼,本身已是鬼了,具備的是真實的鬼眼,為何反而看不到鬼了?
紫紅骷髏真的如此神通廣大,讓一隻鬼的視覺都失靈了嗎?厲害,真是厲害,難道是陸地神仙級別的絕頂大能?
不像啊,感覺他這個力場雖然恐怖,但距離世間最巔峰的道行還有著不小的差距,那麼,他是如何做到的呢,又為何要這樣做呢,緣由是什麼,好處在哪……?」
趕屍匠孟浩城陷入迷茫之中,先時是對我倆說話,說著,說著,就等同自己在那裡低聲嘀咕了,陷入沉思之中……。
我和金梭對視一眼,齊齊攤攤手。
靈異到我們這等『行家』都暈頭轉向了,這山村確實古怪。
但我最擔心的卻不是這個。
再古怪又能如何?要命的是紫紅骷髏的屠殺指令。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距離力場結束又推進一大步,很多人的心底惡魔是不是閑不住了?為了自己活下去,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兒來呢?
畢竟,先殺掉九個人,就能保證自身安全,這是保命的事兒,會不會有人發瘋的想要完成這個目標?
這等狀況下,邪門的山村反倒不是那樣的恐怖了,可怕的永遠是人心。
最關鍵是,村莊中已經有兩批人了,會不會有更多的人出現?一旦人數足夠了,會不會有人舉起屠刀……?
只是想到這一點,我就感覺無比頭痛。
看向黑沉沉的四周,感覺危機四伏,無由的想到了周區引來的那六個閣照宗外門弟子,如笑面虎一般的包久,讓我感覺很是不安。
這人的城府太深了,還不是自己人,在我看來,遠比鬼新娘之類的邪門玩意兒要恐怖。
趕屍匠想了半天毫無頭緒,抬頭看看我倆,緩緩搖頭,證明他想不明白了。
「前輩,先不要想了,我們去巡邏一下吧,感覺周區那孫子指不定會跟包久他們說些什麼,我們一定要加強戒備,免得被人背後出刀。」
我將桃木劍歸鞘,很凝重的說著這話。
「好。」
趕屍匠和金梭沒有異議,我們三個一道巡邏。
老宅子佔地很大,周邊都是青石搭建的院牆,其上爬滿野藤,看起來無比荒蕪、陰森,但高度足夠,有兩米八左右,安全上而言,很是給力。
我們三個和守夜的大頭、老白、小王他們打著招呼。
孟浩城叮囑徒弟孟凱要指揮好行屍,一旦外頭有人或其他什麼邪門玩意想要翻牆而入,一定要守好。
孟凱連聲答應著。
我看了眼分佈在四邊的行屍們,心底踏實一分。
小仙她們幾個匯聚一處,守住東北角落。
彼此的分工很明確嘛。
我鼓勵了鬼妹紙們幾聲,在香香幽怨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我們三個巡邏到了陰森的後園。
這裡野蒿叢生,各種各樣野生的植物瘋漲,都有一人多高,要是中間藏著人或者妖魔鬼怪,那真的很難發覺,我們重點要巡邏的就是後園。
只看這佔地巨大的後園,就知道這所老宅的主人一定在村中舉足輕重,應該是村長之類的村官。
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山高帝王遠的,這等山村中,村長就是說話最算數的,村民們巴結都來不及呢,無形的就讓其地位突出了。
「小心蛇之類的野獸。」
趕屍匠扒拉開野蒿,回頭囑咐我一聲,卻沒有多管金梭。
笑話,這位可是妖怪,什麼野獸敢襲擊他,不要命了?
苦笑一聲,謝過趕屍匠的好意。憑我此時的反應速度,遇到眼鏡王蛇也不怕,它的毒液都別想噴到我,不過,不能過於拿大,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這次,趕屍匠走在前頭,可能是他覺著作為一隻鬼,即便遇到物理打擊也不怕吧,所以,在前面行走。
我當然不會拒絕他的好意,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小心翼翼的不發出聲音,陰陽眼努力的看清楚周邊,不是野生植物就是大石頭,就沒什麼值得觀賞的景象。
金梭在後面,不停的四下看著。
我們都被鏡鬼的事兒弄的神經緊張,要是那面鬼鏡子突然出現在眼前,我都不覺著意外。
倏然,趕屍匠一舉手臂。
我悚然一驚,停下腳步。
金梭自然跟著停了下來。
我就看到趕屍匠的手對著右側方指一指,並落到嘴邊,豎起一根手指。
這意思很明顯,那邊有異常,不要出聲,小心的潛過去看看。
我點點頭,下一刻,跟在趕屍匠身後,向著右側潛過去。
我們三個小心的在一塊石頭後探頭出去,扒拉開礙事的野蒿,從空隙處看過去。
只是看了一眼,我就差點驚呼出聲。
猛地一把捂住嘴巴,這才沒尖叫出來。
並不是害怕所致,而是因著意外才這樣的。
後園小徑上,五個人正不出聲的行走。
五個女孩子,五個我們認識的女孩子。
正是醫學院的五個女生,鄭梅、劉洋、苗詠、孔晶和洛曳。
她們豎著排成一排,緩緩的行走在黑夜的後園小徑之上,落腳輕飄飄的沒有重量,要不是散發生氣,我幾乎以為遇到五隻女鬼了。
怎麼回事,我不是告訴她們安靜的待在布置了守護陣法的房間中不要出來嗎?孔晶受驚太大了,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她們為何不聽話?這樣無聲的移動,明顯是要避開我們的眼睛,她們要去做什麼……?
我心中除了震驚就是憤怒。
這五個妹紙太不懂事了,大半夜的,這是要搞什麼啊?
就想蹦出去問個究竟,但是,衣襟卻被拉住了,我不由發怒的回頭瞅了一眼神態凝重的金梭。
陰陽眼中,金梭的眼神很奇怪……。
他對著我緩緩搖頭,手指豎在唇邊,示意我保持安靜。
既然金梭這樣表示了,我只能忍住怒火,扭頭去注視著緩緩行走、一聲不吭的五個姑娘。
她們真想要嚇死幾個人不成?大半夜的出來,披頭散髮不說,一個個的還身穿長長的睡袍?白的、灰的,各種款式。
問題是,睡袍應該在臥室中使用吧,穿著這玩意兒行走在黑暗中,要是被人看到了,一定以為是女鬼,何況,她們還都光著腳……?
咦?
我驚訝了,仔細打量一下。
確實,五個姑娘都光著腳,無聲的踩在地上。
我說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呢,原來,都沒穿鞋,還真是煞費心機啊,也罷,我就不出聲了,悄悄跟著,看看她們到底要瞞著我們去做什麼?
總感覺這些姑娘有問題,是不是這次能一探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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