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雲伸手接過丹藥的剎那，沈素冰美眸中劃過一抹震驚。

但見譚雲的左手，皮膚細膩，宛如凝脂，暗忖道：「他究竟是老者，還是活了很多年的人，用丹藥使得青春永駐，只是聲音比較蒼老？」

這時，譚雲捏著丹藥，隔著龜息寒紗，放在鼻尖上聞了聞，並未開口談及丹藥，而是彷彿看穿了沈素冰的內心，淡淡道：「我們煉丹之人，通過丹藥青春永駐，很意外嗎？你看似只有二十妙齡，但實際年齡，你不說又有誰能知道？」

沈素冰盈盈一笑，「前輩所言極是，那您能否讓晚輩一睹廬山真面目？」

「當然可以。」譚雲輕笑道：「看了老朽的面目，你我自此陌路人，老朽也不會看你煉的丹，也不會告訴你替換還魂玉草、鬼息冰蘭、幽魂陰石蓮、炙炎靈草的六種靈藥，如何？」

沈素冰忙不迭道：「那晚輩還是不看了。」

「嗯。」譚雲點了點頭，目光定格在丹藥上，蒼老之音中透漏著無比自信的味道，「老朽本以為你是大丹師，沒想到你已邁入尊丹師了。」

「此丹，色澤淡青，藥味微泄，是一顆下品尊丹：駐顏尊丹。」

「只是煉製手法生澀，無論是火候，還是靈藥藥性融合過程的掌控，都顯得極為生澀，如此生疏的手法，若你不是首次煉製尊丹，那便是，你剛剛邁入低階尊丹師，老朽可有說錯？」

沈素冰嬌軀一顫，起身，深鞠躬不起，眼神中充滿了迫切的期許，「前輩，晚輩其實是憑藉此丹，晉陞的低尊丹師，煉製時還有很多地方迷惑，不知如何才能提高品階，懇請您賜教。」

譚雲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小丫頭，你若想早日晉級中階尊丹師，唯有多煉丹，提高你的丹術，沒有捷徑可言。」

「但煉丹之時，切不可心浮氣躁。達到心如止水，方是你目前煉丹時要做到的。」

「單論你煉製的駐顏尊丹而言，除了你首次煉製尊丹，手法尚不嫻熟外，還有一些致命的缺陷。」

「致命缺陷？」沈素冰螓首微抬，眼神渴望。

「嗯。」譚雲如實道：「首先，是你選用的靈藥。從此丹的味道、陳色判斷，此丹由馨香靈草、斷絲靈芝、衍機玄果等十三種，六階以上靈藥煉製而成。」

「其中的衍機玄果，五行屬水，水中陰性，此靈藥雖有緩解人體衰落的神效，但卻是劇毒之物，因此在煉製時，若無法用其他靈藥徹底化解毒素，那煉製而成的駐顏尊丹，最多只會是上品尊丹，與極品無緣。」

「小丫頭，而你在煉製此丹時，選用化解毒素的靈藥，則是兩株八階靈藥：長生陰陽草。」

「此草五行屬火，但火中又是遊走於陰性和陽性之間，對於你目前丹術造詣，極難掌控。」

「所以，你丹術造詣淺薄，就不該選用衍機玄果，而是選用八階靈藥：衍馨天草才是。此靈藥五行屬水，水中陰性帶柔，用此靈藥替換衍機玄果，再將你使用的兩株長生陰陽草，改為一株，來煉製。」

「如此，煉製而成的駐顏尊丹，才會馨香撲鼻，沁人肺腑。」

「你煉製此丹，第二個缺陷有三點，首先，你在衍機玄果，和兩株八階長生陰陽草，藥性融合時，火溫偏高。」

「其次，藥性融合的時間稍長。」

「再者，你最後以六階靈藥：青靈人蔘藤，作為藥引，並非上上之選，你應該用六階玄參歸元草，才是最為完美的。」

話音甫落，沈素冰在譚雲詫異的眼神中，突然，跪在地上，叩首道：「求前輩收素冰為徒，素冰渴望成為您這樣的丹術大能。」

聞言，譚雲想到昔日是鴻蒙至尊時，收的唯一一名女徒弟，也就是如今神界赫赫有名的「靈霞天尊」，曾經卻背叛了自己！

譚雲看著地上的沈素冰，深吸口氣，「你起來吧，老朽不想再收徒。」

冰雪聰明的沈素冰，從譚雲語氣中敏銳的察覺到了，那深深地怨氣，她並未起身，朱唇輕啟，諾諾而談，「前輩，是您曾經的弟子，辜負了您嗎？」

她很善解人意，也的確聰明，知道此刻，不是再言拜師之時。

「若只是辜負那就好了！」譚雲咬牙切齒。

沈素冰眸子裏劃過一抹明悟，重重叩首，「前輩息怒，比辜負更加無情的便是背叛。請您收素冰為徒，素冰發誓，絕不背叛您，否則生不得善終，死無法——輪迴！」

譚雲也未想到，沈素冰有如此大的決心。

他沉默半晌道：「老朽收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五個條件，你必須滿足。」

「前輩您說。」沈素冰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譚雲擲地有聲，「第一，非極品資質者不收。」

「第二，以名利而煉丹者不收。」

「第三，以匡扶正義、救死扶傷為名義者不收。」

「第四，今後談婚論嫁時，必須經過老朽同意。」

譚雲目的很明確，即便收徒，資質務必要強，至於第四條，昔日就是自己的唯一的女徒弟，與神界一神成親後，背叛了自己！

自己決不允許再重蹈覆轍！

沈素冰跪身，抬起螓首，美眸中流露出七分欣喜，三分傷感，「前輩，第一，晚輩是空間、時間雙屬性極品資質，自認為最適合煉丹。」

「第二，晚輩家人，含冤至今，弟子煉丹不是為了名利，是為了復仇。」

「第三，晚輩自幼立志，長大後刻苦鑽研丹術，追求那至高無上的造詣，晚輩若遇到該救之人，自然會救，但絕非以匡扶正義、救死扶傷的名義拜師。」

「第四，晚輩至今未遇到心怡的人，即便有，今後也聽您的意見。」

沈素冰右手芊芊玉指朝上，情真意切，「晚輩發誓，若您收晚輩為徒，晚輩定當不辜負師父，絕不背叛師父，晚輩將來會有一天，無論是實力，還是丹術都會超越背叛您的弟子，視其為仇人，若遇到絕不手軟！」

聞言，譚雲有些詫異，他未想到，沈素冰的資質，竟然是雙極品資質。

「如此天資聰穎之人，棄之可惜。」譚雲暗道一聲，便道：「老朽收你可以，但只是記名弟子，若你今後未讓老朽失望，老朽定當栽培你。」

「嘻嘻，太好了！」沈素冰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接連三叩首，「徒兒素冰，拜見師父！」

「你先別急著拜師，老朽還要你答應三件事，你若答應，老朽才同意。」譚雲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