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來,小弟明白了。」
大雨過後,土壤鬆軟,大牛小心翼翼地將五棵還魂玉草,連根拔下,迷惑不解的遞向譚雲。
譚雲艱難抬手,接過還魂玉草,目不轉睛的從還魂玉草的尖部,觀察到根部。
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眾人凝神屏息註釋譚雲,不明所以。
沉默在良久中度過,倏然,譚雲握著還魂玉草的右手,劇烈顫抖起來,星眸中透露著難以掩飾的悲憤之色,咬牙切齒,聲音依舊虛弱,「周潤死的好冤枉……好冤枉啊!」
「周潤,你放心,我譚雲一定還你公道!」
此話一出,打破了寧靜,眾葯園弟子,忍不住相繼開口:
「譚師兄,您何出此言?是不是您發現了什麼!」
「是啊譚師兄……」
譚雲深吸口氣,抹去嘴角的血液,仰視著足踏飛劍的眾弟子,口吻難過道:「還魂玉草並非意外死亡,而是被人下了毒藥!」
話罷,譚雲冷視眾人,一字一頓道:「但願不是你們其中人乾的,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嗖嗖嗖……」
眾人立即掠下飛劍,面朝譚雲,齊齊躬身,其中一人發誓,「譚師兄,我發誓,若是我所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人發誓,其他人為證清白,不約而同發誓!
譚雲在眾人心中就像是一個迷。
在他們看來,譚雲手中的還魂玉草,外觀和正常死亡,並無異樣。
他們不知,剛剛進入靈山藥園的譚雲,究竟是如何,看出還魂玉草中毒而亡的!
「譚師兄,你到底發現了什麼?」大牛撓頭不解。
「我來不及和大家解釋,先前往冰清仙山,救沈執事要緊!」譚雲話罷,詢問道:「大牛,此地距離冰清仙山有多遠?」
大牛不假思索道:「譚師兄,靈山藥園距離冰清仙山,兩萬五千裡。再過一個半時辰,沈執事就要刑行了……」
大牛話音未落,譚雲焦心如焚,「快帶我上靈舟,前往冰清仙山,快!否則就來不及了!」
「好!」大牛一怔,抱著譚雲,掠過低空,射落於靈舟之上。
「譚師兄,我們很擔心沈執事,能不能帶上我們?」眾葯園弟子,目光期盼的望著譚雲,沒有譚雲命令,他們不敢躍上靈舟。
「都快點!」譚雲心繫沈清風安危,用盡全力道。
眾人聞言,爭前恐後的化為一道道殘影,躍上靈舟的剎那,大牛駕馭靈舟,猶如一道烏黑閃電,劃過蒼靈仙山,疾馳在一座座靈氣氤氳、雲霧瀰漫的仙山上空……
一個多時辰後,殘陽如血,冰清仙山:冰清殿。
此時,距離沈清風處死還剩最後一刻。
大殿內,瀰漫著死沉沉的氣息,壓抑的幾乎令人喘不過起來。
冰清道者落座於大殿上方玉椅上,一雙美眸凝視著,跪在大殿中央的沈清風身上,眼神中儘是失望之色。
大殿兩側座位上,十一位長老,落座其中,皆神色凝重,看著沈清風,嘆氣不語。
「唉!沈執事,雖然我前些日子,還因為譚雲和你發生過口角,但我們共事多年,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走到今天的地步。」
十二長老盧武,嘆息一聲,從座位上起身,突然面朝冰清道者跪下,叩首,「首席,屬下從未求過您什麼,但今天屬下鬥膽,請您看在沈執事,這麼多年管理靈山藥園勞苦功高的份上,饒了他吧!」
盧武這個罪魁禍首,是真心替沈清風求饒?
不,當然不是!
他明知,還魂玉草之死,關乎仙門丹脈唐首席生死,且八日前,冰清道者將還魂玉草交給沈清風時,有言在先,若還魂玉草有閃失,沈清風必以死謝罪!
內門丹脈下至弟子,上至長老,皆深知冰清道者,一向言必行,行必果。
盧武此番作為,遠比貓哭耗子假慈悲令人憎惡!
其做事老練、卑鄙程度可見一斑!
蒙在鼓裏的沈清風,雖脾氣火爆,但卻為人耿直,此時,見盧武為自己求情,對其之前的怒火,已蕩然無存。
冰清道者冷視盧武,「本首席有言在先,如今還魂玉草死了,本首席還不知如何向,仙門丹脈的眾長老交代!」
「若唐首席因還魂玉草,而有不測,本首席難辭其咎!」
「本首席再三叮囑沈執事,讓他照看好還魂玉草,如今還魂玉草已死,本首席說出的話,決不能收,時辰到時,沈執事自刎謝罪。」
「期間,誰再敢求情,休怪本首席無情!」
冰清道者話音甫落,依稀可見,她美眸有些濕潤。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想到,沈清風看著自己長大成人,就像一位慈祥的老爺爺,一直為自己鞍前馬後。
她也不想殺他!
若今日放過沈清風,來日再有屬下犯罪,自己又如何處置?
雖有萬般不願,但她也只能殺!
丹脈雖非聖朝軍隊,但同樣有著軍令如山的原則。
無規不成方圓,這是身為首席,最起碼遵循的!
不能說她無情,只能說有時,不得不無情!
殺了後,她還要前往仙門丹脈賠罪,自己會因為此事,輕則罷免首席之位,重則危及性命!
這時,丹脈六長老:沈文德,深吸口氣,從座位上起身,猛然跪在冰清道者面前,目光哀求,「小姐,求您看在清風為沈家,為小姐效忠一輩子的份上,饒了他這一次吧!」
沈文德和沈清風曾經,同為沈家效力,後被沈家納入族譜,成為沈家一員。
他和沈清風、沈清秋兄弟,雖非兄弟,卻親如手足,他已顧不上小姐怪罪,而相求!
「沈文德,你放肆!」冰清道者嬌軀微微一顫,冷嗔道。
「小姐……」沈文德剛一開口,便被沈清風急忙打斷,「小姐息怒,六長老只是一時失言,還請您不要責怪他。」
話罷,沈清風側首,目光感激的看著沈文德,釋然道:「沈兄,小姐為人,其實你也清楚,她也不想殺我,但此事的確是我的錯,錯了便是錯了,我甘願一死,請你不要再為難小姐了。」
冰清道者聽後,腦海中浮現出年幼時,沈清風帶著自己玩耍、呵護自己時的情景。
她心如刀絞,美眸中朦朧的淚水,已出賣了她的無情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