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抿了抿嘴唇，「顧川，我跟你只是普通朋友關係，我的私生活，沒必要向你解釋。」

這句話說得有點兒傷人。

儘管之前已經被高歌明明白白的拒絕過，但是顧川本心裡，並沒有死心，尤其是在知道高歌現在是單身狀態後。

可是這不包括，他能接受高歌去做別人包養的情婦。

高歌在他心裡，一只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存在，她漂亮，乾淨，仗義，不輕易接拍親熱戲，對另一半負責，即便三年前知道高歌有同居男友的時候，他也覺得她還是純潔的。

可是現在，這個他一直認為純潔的存在，突然間沾染了世俗的庸俗，他不知道該怎麼接受。

他以為她有什麼苦衷的，可是她卻完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這麼冷血無情的說出跟他無關的話。

他氣惱的捉住她的手，「你知道他跟林姿的關係嗎？你知道你當初差點兒就失去這個角色是因為誰嗎？難道你也跟那些女人一樣，為了紅，不惜被人包養？」

高歌用力，將手抽出來，平靜的看著他。

「顧川，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不理解也好，不接受也罷，都沒有權利去指責，」她頓了一下，繼續道，「很抱歉，我並不是你口中那所謂的高嶺之花，我很世俗，我跟別的女人並沒有什麼分別。」若是有，可能就是在感情方面，她更傻。

顧川一臉大受打擊，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高歌嘆了口氣，「顧川，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這部電影我退出吧，電影很好，我也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演員來詮釋，我提前預祝你成功。」

她說完這些話，轉身要走。

顧川摁住門把，將她攔住。

「抱歉。」

他嗓子有點沙啞，不過看得出，人已經冷靜了下來，「是我失態了，你知道我向來公私分明，而且，你說得對，你沒有向我解釋的義務，是我唐突了。」

「但是小歌，作為朋友，我也要奉勸你一句，慕雲澤的身份想來你也清楚，他們這種身份的公子哥，從來不會把感情當回事，甚至不把人當回事，你自己好自為之。」

「謝謝你提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顧川嘆了口氣，道，「走吧，補補妝，馬上就要開始了。」

臨出門的時候，顧川突然提醒到，「那個趙小北，你還是離她遠點吧，畢竟是林姿的人，有句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林姿那德行，她也絕不可能是什麼善類，保不齊就是現實版農夫與蛇的故事。」

高歌笑了笑，她知道顧川是真的想開了。

「不過是一個剛畢業，跟錯人的小姑娘，顧導這防人之心太重了。」

「只是見了太多這種戲碼，你自己小心點兒就是了。」

「好。」

就像顧川自己說的，他是個公私特別分明的人，拍戲的時候，也沒有帶入個人感情。

顧川可能自己先入為主，主觀意識比較強烈，覺得自己喜歡她，可是高歌卻看得很明白，顧川只是一直將她當做三年前哪兒剛入行，什麼都不懂的單純小姑娘來喜歡的。

可是她早已經過了單純的那個年紀，她現在心思複雜多了，顧川自己能想開最好，想不開，以她的性格，真的會老死不相往來。

今天戲份少，收工比較早。

上了車，她習慣性的拿出手機，點開意外的發現了兩個來自慕大總裁的未接來電。

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多，也就是剛下班兒那會兒。

連著打了兩個，見她沒回應，就給她發了微信。

高歌點開語音。

「中午休息多久，一起吃飯？」

高歌眼睛瞪圓了幾分，似乎有點兒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於是，她又重新播放了一遍。

「中午休息多久，一起吃飯？」

這次聽得更清楚了，慕大總裁的聲音醇厚低沉，尾音微微上揚，聽上去，似乎心情不錯。

太陽打西邊兒來了，慕大總裁是在邀請她共進午餐嗎？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是慕大總裁的微信嗎，她什麼時候加的，自己怎麼不知道？

慕雲澤絕對是高科技物聯網信息時代下孕育出一位怪咖。

他不玩QQ，不上微信，甚至連現在使用率最高的微博，也從來不玩。

手機對他來說只有兩個用途，一是接打電話，二就是處理文件。

她記得有一年，休年假的時候，慕大總裁帶著她去馬爾地夫玩，結果突然剛下飛機，柯木青就打電話說，有一個加急文件需要慕雲澤處理。

森瑞科技是搞飛行器以及新能源研究的，他們的文件，大多都是CAD文件，要麼就是BIM模型文件，都是很大工程的文件，不是幾分鐘能審閱出來的東西。

她當時就想，完了，總共呆三天時間，估計她哪兒也不用去，跟著慕雲澤在酒店住兩晚就回去得了。

結果慕雲澤就打開手機，看了十幾分鐘，就寫了一封郵件發了過去。

精準的指出了繪圖裡出現的不合理的地方，並且說出了改進方法。

那時候她就知道，即便脫離了慕家，慕雲澤也屬人中龍鳳，他身上讓人矚目的，絕不僅僅是顯赫的身份。

身份會讓人嫉妒，只有能力才能讓人心服口服。

然後她就發了個朋友圈，拍的是暮雲澤敲鍵盤的手，配的就是這句話。

當時那個年紀，還屬於比較幼稚的行列，非要慕雲澤給她點贊，結果慕雲澤問她，什麼是朋友圈。

然後她才知道，總裁大人根本不是網癮少年，他的工作雖然是站在世界前沿科技上的研究，但是他的社交，完全跟現代生活脫軌。

經過她百般解說後，慕大總裁終於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然後丟給了她一個白眼兒，外加兩個字——「無聊」。

高歌欲哭無淚，明明是自己太無趣好吧！

可是現在，高歌盯著手機上這個微信號，頭像是慕總的一張證件照，雖說很帥，但頭像用證件，難道真的不會被說傻嗎？

想到這兒，她終於忍不住摁住語音講話，「慕總，您這個頭像有點兒二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