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旁邊喘了一會兒氣,自己才走過來,拿了一瓶礦泉水,剛擰開蓋子,就瞧見慕雲澤。
「慕叔叔。」
她怔了怔,似乎是意識到慕雲澤眼裡的疑惑,有些尷尬的掩飾了一下,笑道,「您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慕雲澤盯著她看了幾秒,直看得司徒琳渾身不自在才開口。
「換一下衣服,我們走吧。」
司徒琳應了一聲,將手裡的礦泉水遞給慕雲澤,就跑去更衣室換衣服去了。
大概半個小時後,慕雲澤帶著司徒琳離開了學校。
上了車,司徒琳就語氣歡快道,「慕叔叔,我們去哪兒?」
完全不像是之前在操場上,寡言少語,不合群的模樣,在他面前,司徒琳就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孩子,讓他根本沒辦法將那些事想到她身上。
「到了你就知道了。」
慕雲澤淡淡回了一句,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要說司徒琳怕誰,一個是她二姨,另一個就是慕雲澤。
慕雲澤現在的心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她拿捏不準,自然也不敢胡亂說話。
車子開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還沒停,司徒琳就朝窗外看了一眼,周圍的建築有些熟悉,她一時間想不起是哪兒,正想問問慕雲澤,車子就停了。
司徒琳再一看,臉色突然變了變。
車子停下的不是別的地方,而是一家民用旅館,這地方她再熟悉不過,當初她就是在這裡,設計了那件事,因為是民用旅館,監控不齊全,一切單憑她一張嘴,她料定了慕雲澤會相信她,站在她這邊,所以才有恃無恐,卻沒想到,今天慕雲澤會帶著她再次來到這個地方。
她心裡有些發慌,臉上表情不似剛才那麼輕鬆,有些緊繃道,「慕叔叔,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還記得這裡嗎?」
慕雲澤沉沉道。
司徒琳臉色白了白,咬緊後槽牙,「什麼意思?」
「不記得嗎?」慕雲澤淡漠道,「那我們進去再看看,幫你恢復一下記憶。」
司徒琳下意識的想逃,慕雲澤卻攥緊她的手腕,不由分說的拉著她直接上了樓。
昏暗的走廊,越往深處走,司徒琳的臉色就越難看,終於早朝南的一間客房前,慕雲澤頓住腳步,推開了門。
這裡的布置風格,跟三個月前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司徒琳卻是臉色巨變,慕雲澤不會好端端的帶她來這裡,難道是高歌跟他說了?
她後退一步,嗓音有些發抖,「我要回去,我想回去了。」
慕雲澤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眼睛,那裡面除了驚恐之外,還有一絲心虛。
如果那件事真的發生過,正常人會是這種反應嗎?
慕雲澤心裡最後一絲期待也徹底冷了下來。
他拿眼淡漠的看著司徒琳,聲線平靜道,「我以為你只是年紀小,被慣壞了,骨子裡還是善良的,沒想到,你還真讓我大開眼界。」
司徒琳身體一僵,努力將心頭的恐慌壓下去,一副不知道慕雲澤在說什麼的表情,道,「慕叔叔,你在說什麼?」
慕雲澤沒說話,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點開那條錄音,調到最大音量。
今天上午那個叫李輝的男孩兒說的話,從錄音文件裡傳了出來。
司徒琳在聽到的一瞬間,就卸下了偽裝。
她咬著恨聲道,「是高歌跟你說的吧?沒錯,就是假的,那晚什麼也沒發生,我就是故意那麼說的。」
慕雲澤眉頭擰了擰,「這件事跟她無關!」
「不是她還有誰,裝得跟一朵白蓮花一樣,數她心思最壞,如果不是她插足,你跟小姨早就好了,慕叔叔,我不明白,這個女人又虛偽又自私,你為什麼非要跟她在一起,你知道這些年小姨一直都在等你……」
「這就是你這麼做的理由?」
慕雲澤一聲暴喝,打斷了司徒琳的話,她身子微微顫了顫,眼圈也跟著紅了。
「對,我就是討厭她,是她分走了你對我的關注,是她讓你跟我小姨不能在一起,所有一切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她,我們現在還跟以前一樣和和美美,為什麼你要娶她!」
司徒琳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聲音也帶著點歇斯底裡,慕雲澤突然認識到,司徒琳對他的感情,不知何時已經扭曲起來,在她眼裡他似乎只能跟許安顏在一起一樣。
「這一切都跟她無關,」慕雲澤冷漠道,「就算沒有她,我也不會跟你小姨在一起!」
「不可能,你明明最愛的是我小姨……」
「你真是無藥可救!」慕雲澤臉色陰沉,「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
司徒琳愣了愣,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慕雲澤用一種非常平靜的語氣道,「我說十八歲之前,只要你不觸碰我的底線,不管你做什麼,我都可以替你兜著,現在這個期限結束了,因為高歌就是我的底線,而你已經不止一次的碰觸這個底線,我對你所有的容忍,對許家所有的虧欠,到此為止。」
司徒琳臉色一白,眼神終於露出一絲恐慌,上前緊緊抓住慕雲澤的衣襟,「不行,不可以!慕叔叔,我錯了,你不該誣陷高歌,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慕雲澤冷冷的將她的手從衣襟上掰扯下去,唇角牽起一絲嘲諷,「你不會改的,我已經給了你太多機會,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她身邊出現任何不確定的危險因素。」
說完這句話,慕雲澤轉身大步離開,任憑司徒琳在身後如何的歇斯底裡,都沒有再回頭。
從旅館出來,高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慕雲澤緊繃的心情有一絲緩解,良久才摁了接聽。
「你吃飯了嗎?」
「還沒,」慕雲澤唇角勾了勾,「是想帶我去吃大餐嗎?」
「美得你,」高歌撇撇嘴,聲音有些猶豫,「那你現在得閑嗎?」
慕雲澤多聰明,兩句話就聽出來高歌話裡有話。
總裁大人眉梢挑了挑,淡淡道,「跟昭霖他們喝酒呢。」
「哦,」高歌又停了一下,「喝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