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高歌一張臉慘白無比，雙眼卻紅得幾乎冒血，她咬著牙關，撕心裂肺的吐出一個字，「恨！」

知道自己是被蘇靖歡設計，被人綁架的時候，她對蘇靖歡只是心涼，而現在，因著他飽受折磨的時候，她是真的恨他。

恨他的狠心，恨他不念舊情，更恨自己的有眼無珠。

「很好。」

李潮生鬆開手，淡漠道，「給他包紮。」

東子這才鬆開摁著高歌的手，將葯丟到地上，笑嘻嘻的對孔飛道，「孔老三，接下來就麻煩你弟弟了。」

孔飛綳著臉沒說話，等他們出去之後，才放開孔正。

孔正一得空閑，一拳就砸在孔飛臉上，「人渣！」

孔飛沒躲，等他打完之後，才淡淡道，「上藥吧，包裡有消炎藥。」

說完，不再看孔正，轉身就出去了。

孔正眼眶通紅，看到地上已經面無血色的高歌，眼淚在眼眶裡顫抖起來。

他終於知道之前高歌手腕上的傷是怎麼來了，這幫畜生！

安慰的話，他一句也說不出，本身就不是善於表達的人，更何況傷害高歌的人裡面，還有他大哥，他更是沒有顏面說一個字。

默默的將地上的葯撿起來，走到高歌身前，紅著眼，幫她包紮。

失血，加上發燒，高歌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

她沒辦法出聲去安慰眼前這個少年，呼吸變得艱難很多，她甚至懷疑，自己可能下一秒就會死掉，而她現在，還不想死。

她知道孔正在幫她包紮，外面的聲音忽而變得很遠，忽而又變得很近，好久，她輕聲問，「是不是天又亮了？」

孔正扭頭隔著門縫試圖去看外面的情景，但是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好像是……」

他說的不是很確定。

高歌嘆了口氣，這絕對是她人生裡，過得最緩慢的三天。

蘇靖歡那邊沒有消息，慕雲澤那邊，只怕還不知道，畢竟都冷戰這多天了……

傷口包紮好後，疼痛感就一直沒見輕過。

高歌自認為不算是怕疼的人，這是這次，卻深深體會到什麼叫如入骨髓，胳膊疼的睡不著，醒著卻比睡著更難受，不知道白晝，不知道時間，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又有了動靜。

大門被人打開，東子拎著一個酒瓶，似笑非笑的站在門口，眼神肆無忌憚的打量著高歌，嘖嘖了兩聲，「真是可惜了這副皮囊，大哥也不知道下手輕一點。」

高歌眼皮沒抬，也沒說一句話。

這種無視讓東子很不爽，他搖搖晃晃的走到高歌面前，捏起她的下巴，「還真是漂亮，要不你給爺口一個怎麼樣，這不算捧你吧？瞧你這樣，伺候的男人，應該也不少吧，今兒讓大爺我也享受一下這待遇。」

說著一手就去拉褲鏈。

孔正跳起來，就將他摁倒在地，一拳就掄到他臉上。

東子酒勁兒被打醒了，嘴裡罵了句髒話，就跟孔正乾起架來。

高歌身上實在是沒有力氣，胳膊上的傷，就連抬一抬都艱難的不得了，孔正這孩子脾氣又耿直，她真怕這幫人渣將這孩子打出個好歹，她得內疚一輩子。

好在這裡的動靜，驚動了上面的人，孔飛下來，費了好大勁才將這兩人拉開。

孔正臉上掛了彩，東子也沒見的好到哪兒去，這孩子有武術根底，只是少年人的身子太過單薄，再加上腿上未愈，其實並沒有佔多少便宜。

東子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冷著臉道，「孔老三，看好你們家這條小狼狗，***，逮誰咬誰！」

孔飛冷漠的掃了他一眼，「你不去招惹他，他不會平白無故打你。」

東子臉色變了變，還想罵人，但是想到之前的事，有擔心被李潮生知道，李潮生的變態，他可是見識過，想到此，只能認栽，罵了兩句，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出去了。

孔飛離開後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一開始，離得遠，高歌並沒有聽清楚，但是沒多久，聲音突然變得很近，「砰」的一聲，似乎有人被抵在了門板上。

「不去床上，來這兒幹嘛？」

女人嫵媚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過來，高歌微微愣了愣。

男人低笑一聲，哼道，「這裡更刺激，也讓某些人，見識見識什麼叫男歡女愛。」

孔正臉色頓時難看了很多，那外面說話的人分明就是東子，這人要做什麼，現在很明顯。

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沒有底線的人渣，更沒想過自己的哥哥還跟這樣的人渣扯上關係，一想到此，臉色就難看不已。

外面淫詞浪語不斷，門板被頂弄的「砰砰」作響，甚至連身體連接的淫靡的水漬聲，都在這安靜的小屋裡，顯得特別的刺耳。

孔正一張臉從一開始的慘白，變得通紅不已。

高歌就更是尷尬了，跟一個孩子在一個房間聽別人叫床，簡直就是難堪。

外面的聲音持續了好久才停歇。

聲音消失後，高歌輕輕鬆了口氣，扭頭去看孔正，卻發現這孩子低著頭。

高歌暗想，莫不是少年人聽這種聲音聽出感覺了，要是這樣，才叫尷尬。

高歌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緩解一下氣氛，卻忽然見孔正抬起頭，一雙眼睛裡，早已布滿淚水。

高歌嚇了一跳，有些擔憂道，「怎麼了？」

孔正攥著拳頭，好久才道，「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我哥會跟這些人渣混在一起，這幫畜生，他們沒有底線，沒有人性，我哥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高歌凝視他良久，忽然伸手將他眼角的淚水掛去，「你是個溫暖的人，所以才會感覺到痛苦。」

少年沒有說話，他將頭埋在高歌的膝蓋上，默默地掉眼淚。

早上六點，警局這邊終於有了動靜。

幾乎是接到孫局長電話的時候，慕雲澤就跳下車衝進了警察局。

車牌號排查結果出來了，牌子是假的。

就在慕雲澤以為線索就要斷掉的時候，玉瓊林苑那邊傳來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