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圖的這個問題，讓面色都已經恢復了平靜的薑雲，心中忍不住再次重重一顫，猛然抬頭道：「你，難道不知道嗎？」

幻境之中，薑雲以大荒五峰之力全力轟殺道尊的時候，他一口氣踏上了大荒五峰的峰頂。

而在峰頂之上，他看到的景象讓他的神情變得極為的震驚，甚至於都忽略了道尊，忽略了其他一切的存在。

原本薑雲還想將此事詢問一下荒圖，可薑雲沒有想到，竟然連荒圖也不知道。

「不知道！」荒圖搖了搖頭道：「我說過，對於這寂滅九地我也並不是太過了解。」

「雖然整個幻境是我布置而出，但是其內出現的所有變化，也並非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更何況，即便你是身在幻境之中，但是你卻是憑藉著自己的力量踏上了大荒五峰的峰頂，而在我荒族之中，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不超過三人！」

「所以，你看到的，應該是大荒五峰真正想讓你看到的！」

「當然，如果你不想說，就不必說，我只是心中好奇而已！」

隨著荒圖話音的落下，薑雲也是陷入了沉默，而呂倫和荒圖也都不再開口，兩個人的目光都是注視著薑雲。

片刻過去之後，薑雲終於緩緩開口，不過並非是回答荒圖的問題，而是看著呂倫道：「呂前輩，一山一海一道界，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句話，是血東流第一次告訴了薑雲，而薑雲後來又在呂倫留給他女兒的紙張之上看到，甚至也曾經幾次親口問過呂倫，但呂倫卻總是敷衍過去。

呂倫微微一怔，沒想到薑雲會在這個時候問出自己這個問題，也讓他頓時將目光看向了荒圖。

直至荒圖默默的點了點頭之後，呂倫才開口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不過是在我們九族內流傳的而已。」

「當年第一批從寂滅九地之中走出去的九族，所開闢出的第一個世界，就是山海界！」

「而且，最開始的時候，山海界內也只有一座山，一片海，所以稱為一山一海一道界，代表著九族除去寂滅九地之外的另一個起源！」

荒圖也是點了點頭道：「呂兄說的沒錯，這句話，其實在九族之中都有流傳，只不過只有族長才有資格知曉，為的就是要讓我們所有九族的後人都銘記住這一點，銘記住山海界！」

呂倫接著道：「道尊也知道山海界，甚至於在九族滅亡之後，他還特意去過山海界，想要看看能否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結果，他應該是什麼都沒找到，再加上九族真正的起源之地是寂滅九地，所以久而久之，山海界也就沒有人再去關心了。」

聽著荒圖和呂倫對於這句困惑了自己很久的話的解釋，薑雲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無比的平靜。

直至兩人說完之後，薑雲這才繼續開口道：「既然如此，那為什麼我在幻境之中四處打聽過山海界的位置和下落，但是卻並沒有人知道呢？」

荒圖解釋道：「那是因為那時為了保護山海界，所以它不叫山海界，而是另有其他的名字！」

薑雲又是片刻的沉默之後，這才接著說道：「其實，你們有沒有想過，存在於你們九族之中的這句話，有沒有可能，古往今來都是錯誤的？」

「錯誤，不可能！」

荒圖和呂倫異口同聲道：「就算一族有可能記錯，但是難不成九族都會記錯？」

薑雲搖搖頭道：「我不是說你們記錯，而是說，你們理解錯了！」

「如果按照你們所理解的意思，山海界，就是天地之間誕生出的第一座道界，是不是？」

荒圖和呂倫點頭道：「是啊！」

「可是道界這個說法，是在九族滅絕之後才出現的，或者說，是道尊掌控之下，才有了道界和荒界的區別！」

薑雲的這句話，說的呂倫和荒圖都是微微一怔，陡然意識到這的確如此，但兩人卻仍然有點不信的道：「那會不會一道界，只是一種說法，指的是一座世界，或者一個世界，並非是一座道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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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雲點點頭道：「也有這個可能，但我卻覺得，這句話，應該是少了一個字！」

「少了一個字？少了哪個字？」

「少了個限字！」薑雲緩緩的道：「一山一海，一道界限！」

不等荒族和呂倫兩人繼續開口詢問，薑雲已經主動往下說道：「我在大荒五峰的頂端，就是看到了一座山和一片海，不管是山，還是海，面積都是大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大到了恐怕連整個界縫都無法何其相比的程度。」

「而在山和海的那邊，我還看到了一個……」

說到這裡，薑雲停頓了一下道：「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只能說，那或許是一個通道，一個連接著另外一片天地的通道！」

「山海界，有兩個世界，一個名為山海，一個名為荒界，而我看到的情形，也可以如此認為，那座山和那片海所在的，是一片天地，而在山海之外，還有一片天地。」

「兩片天地，以山海為界！」

山海為界！

薑雲說出了他在大荒五峰峰頂之上看到的情形，並且提出了這樣的一種極為震撼的想法，以至於讓荒圖和呂倫這兩位可以說見多識廣的器靈，齊齊陷入到了震驚之中。

然而，薑雲接下來的話卻是帶給了他們更大的震驚。

「你們想過沒有，寂滅九族，真的只是誕生於寂滅九地之中嗎？」

「有沒有可能，寂滅九族，就是從另外一片天地，來到了如今這片天地！」

……

在荒圖親自出手，幫助薑雲用荒紋和大荒五峰連接起來之後，薑雲終於帶著一群人離開了這寂滅九地！

離開的方法也是很簡單，甚至於他都不需要荒圖或者呂倫的出手，極為隨意的就離開了寂滅九地。

而且，比起其他人離開就不能回來而言，薑雲卻是依然可以再次回到這寂滅九地。

當然，前提就是他必須成為寂滅九地的主人，掌控全部的九族聖物！

至於荒圖和呂倫二人，卻是依然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之中，目送著薑雲的身形逐漸從他們的眼中消失。

不過，就在薑雲的身形即將消失前的一剎那，薑雲卻是突然停下，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一絲狐疑之色，看向了自己的身後，看向了整個寂滅九地。

僅僅掃了四周一眼之後，薑雲搖了搖頭，對著荒圖和呂倫二人微微一笑，這才終於邁出了寂滅九地。

呂倫不知道薑雲感覺到了什麼，但是荒圖卻是身體微微一震道：「莫非，他也感覺到了？」

「感覺到了什麼？」

「在你還沒有進入寂滅九地之前，我有時候會覺得，這寂滅九地之內，除了我之外，似乎，還有其他的生靈！」

頓了頓，荒圖忽然壓低了聲音道：「另外，我還有一個感覺，幻境之中發生的事情，似乎隱約的會影響到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