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峰迴來了,隨著楊峰的回歸,原本因為他不在而有些沉悶的軍營頓時沸騰起來,許多軍官紛紛湧到楊峰的帥帳請戰。
而楊峰也沒有讓信賴他的軍官們失望,剛一回來就給了對面的荷蘭人一個見面禮,近百發的開花彈把長官公署給炸了個七零八落。
碩大的帥帳裡,楊峰微笑的看著一個個身子筆挺的眾將,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剛才本侯在軍營裡轉了一圈,發現將士們士氣依舊高昂,各營將士能夠井然有序的出操訓練和巡邏,這說明本侯不在的這些日子諸位還能盡忠職守,本侯深感欣慰。」
說到這裡,他斜眼瞥了眼端坐在右下首第三位的邱迪生笑道:「老邱,你的傷好了嗎?」
見到楊峰關心自己,邱迪生心裡也是一陣激動,趕緊大聲道:「回侯爺話,卑職的傷已經全好了,只要按時回去上藥就好!現如今重新上陣殺敵沒有任何問題!」
看著把胸口拍得砰砰響的邱迪生,楊峰戲謔的說道:「老邱,聽說前些日子你在沒打麻藥的情況下被張醫官硬生生的縫了十多針,將士們無不交口稱讚,都說你頗有關雲長刮骨療傷的風采啊。」
聽了楊峰的話,大帳內的眾將哄堂大笑,邱迪生因為言出無狀被張白玲狠狠教訓了一頓的事情早就不是什麼秘密,這些日子不少跟邱迪生熟悉的將領時不時的就拿這事跟他打趣,弄得邱迪生好不尷尬。
邱迪生想要爭辯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一時間老臉漲得有些通紅。
看到一臉尷尬的邱迪生,楊峰生怕對方下不來台,輕咳了一聲佯怒道:「本侯聽說了這件事後也是頗為震驚,身為醫官本應是救死扶傷,可張白玲身為醫護營統領,在為傷員作手術時卻不用麻藥,這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本侯回頭就會處分她!這樣吧,本侯就罰她……」
「侯爺且慢!」
還沒等楊峰說完,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楊峰一看,竟然是邱迪生打斷了他的話。
「咦……邱遊擊,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楊峰面色平靜的問道,只是這次對邱迪生的稱呼卻從老邱變成了比較正式的邱遊擊。
一聽到這個稱呼,邱迪生就知道自家老闆心裡有些不高興了。
也是,身為下屬擅自打斷上司的說話本來就很不禮貌,這點無論是現在還是幾百年後都是一樣的。當然了,如果打斷說話的人是上司又另當別論了。
邱迪生原本就是個玲瓏八面的人,哪裡不知道這種忌諱,不過他依舊道:「侯爺,請您不要責罰張醫官,那天是卑職讓她不要用麻藥的。」
「咦……」
這一下,不僅是楊峰,就連全帥帳的將領也全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他。
「老邱今天得了失心瘋了吧,怎麼會說出這種奇怪的話來。」
眾人一個個瞪大了而眼睛,刮骨療傷畢竟只是演義裡的東西,誰都知道不用麻藥就用針線縫合傷口有多疼,以邱迪生那種不吃虧的性子,怎麼可能吃了那麼大的苦頭還為人說話,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作為認識邱迪生最早的黃振業卻是疑惑的盯著邱迪生看了好一會,然後便得出了一個結論,這裡頭一定有鬼。
楊峰盯著邱迪生看了好一會,一直看得他心裡發毛後這才悠悠道:「好吧,既然是你老邱自願不用麻藥,那自然就不關張醫官的事情了。
這樣吧,下次你去醫護營換藥的時候讓別人替你換,畢竟人家張醫官也是堂堂醫護營的統領,總是替你一個大老爺們換藥也是那麼回事。」
「不用不用。」邱迪生的手擺得跟車輪似地,「張醫官的醫術就很好,若是讓別人換藥卑職還不習慣呢。」
「哦……」
這時候眾人若是再不明白那就是智商問題了。
不少人齊齊發出了一聲恍然大悟的驚嘆,臉上全都露出了笑容。
楊峰也失笑著搖了搖頭,邱迪生的妻子前些年依然病逝,而他也一直並未續弦,若是他真的和張白玲看對了眼那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只是,張白玲如今雖然已經去了賤籍,但曾經的出身的經歷卻是無法抹掉的。
依照華夏人的傳統,青樓出身的女人是不能娶入家裡當正室的,充其量只能為妾。可楊峰卻明白,以張白玲的脾氣是絕不可能當人家的妾侍的,看來這兩個人的事情恐怕還要有一番波折啊。
楊峰擺了擺手,「好了,邱迪生的事情到此為止,諸位也別議論了,現在咱麽還是先談正事吧。」
聽到這裡,原本還用戲謔的目光打趣這邱迪生的眾人立刻精神一震,全都坐直了身子,目不斜視的看向了自家老闆。
楊峰道:「上次陛下來了旨意,讓咱們暫停對熱蘭遮城的攻擊。現在半個月過去了,咱們也歇夠了,從明日開始,咱們重新對熱蘭遮城發起攻擊,現在大夥都議議,看看要怎麼打的好……」
很快,一眾軍官便七嘴八舌的開始了熱烈的討論。
第二天一大早,當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熱蘭遮城的城牆上便不是閃過一名名荷蘭士兵的身影。
這些身穿著藍色軍服,手持火銃的士兵眼神中都有些緊張。
他們的軍官告訴他們,明國那位最喜歡打仗的侯爵回來了,他們悠閑的時光已經結束,戰爭很快就要打響,是以從昨天晚上開始,荷蘭軍隊便重新進入了戰爭狀態。
城牆上一片寂靜,一名名荷蘭是經靜靜的靠在城垛後面,等待著戰鬥打響。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明國軍隊上來了,他們正在給火炮裝填彈藥!」
看著遠處一名名明軍正在為火炮裝填彈藥,荷蘭士兵都知道,時隔半個月後,他們又迎來了生與死的考驗,不少士兵紛紛開始低頭禱告。
「主啊,我們仍會軟弱,有時,甚至會跌倒。求禰用禰牧人慈愛的杖,親手扶持我們,領我們向前行。」
「我們仰望十字架,禰是道路、真理、生命!?」
「我依靠你如魚需要水,如樹需要土。求主供給我,使我在仇敵面前挺立得勝。」
「嗚嗚……」
在荷蘭士兵的祈禱聲中,一枚枚炮彈帶著呼嘯聲落在了何軍的城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