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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知過了多久,被衝擊波炸暈的阿圖魯從昏迷中慢慢蘇醒了過來,眼前的光線開始慢慢變亮,似乎已經可以看清眼前的景象了只是視線還是有些模糊,耳邊也總是縈繞著一股嗡嗡聲,以至於讓他覺得腦袋異常的沉重。
「不對,我的手怎麼被綁住了」
阿圖魯心裡咯噔了一下,他第一個反映就是兩隻手使勁掙扎了一下,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只是白費功夫,綁住他的人是個老手繩子也很結實,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肯定是被抓了。
阿圖魯打了個激靈,努力瞪大了眼睛,當他終於能看清楚眼前的東西時,耳邊也響起了一句漢話:「頭,這個韃子醒了!」
這時一個身影走到了他的旁邊,一身精良的鐵甲,在外面還套著一套灰色的外套,再配合上一張被風吹得有些乾裂的臉,阿圖魯不用問就知道這肯定是明軍的夜不收。作為同行,他跟明軍的夜不收打的交道實在是太多了,他哪怕不用看,用鼻子都能聞出對方的味道出來。
這是一名三十左右的黑瘦漢子,腰間的兩側掛著兩把三眼手銃,大腿上綁著一把匕首,他走到阿圖魯的身邊笑眯眯的說道:「我知道你能聽得懂漢話,所以我就不顯擺我的女真話了。下面我來問你來答,如果你願意合作的話我會給你一個痛快,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我說不得就要讓你嘗一嘗咱們江寧軍新發明的刑罰,相信我,你絕不會喜歡它的。」
阿圖魯幹了五六年的探哨,平日裡跟明軍交過手的次數連他都記不清了,自然知道落到對方手裡會有什麼結果。他慘笑了一聲,頗為光棍的說道:「你們還是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
「嘖嘖……這樣可不好啊。」黑瘦的夜不收臉上的笑容依舊,只是不知什麼時候一股陰霾的神情從他的眼中流出了出來,他轉頭喊了一聲:「肖柳,你們那裡都完事了沒有」
一個略帶尖銳的聲音在隔壁響了起來:「頭……差不多了,就剩最後一點手尾了!」
聽完後,黑瘦的漢子點了點頭,扭頭對阿圖魯道:「看看,我們都問得差不多了,就差你一個了,所以你還是趕緊說了,省得我們費手腳。」
阿圖魯輕蔑的笑了起來:「我說過了,你們要殺就殺,別白費功夫了。我麽女真勇士是不會向你們這群漢狗低頭的!」
「好,很好!」這名夜不收的眼神變得陰冷起來,「看來你是想見識一下咱們的手藝了,來兩個人,過來伺候這位女真大爺。」
很快,阿圖魯便被兩名粗壯的夜不收提了起來,解開了兩隻手上的繩索後將他摁在了土牆上,然後又走來了一名看起來乾枯瘦小,頭髮都有些花白的夜不收,他一隻手裡拿著一根粗大的鐵釘抵在了阿圖魯的手掌心,一隻手拿著一把鐵鎚二話不說就就是一錘下去。
「啊……」
只聽見一聲淒厲的喊聲響了起來,阿圖魯的手掌心就這樣被鐵釘硬生生的釘進了牆裡,很快他的另外一隻手也享受到了同樣的待遇。
這兩鎚子下來,饒是阿圖魯平日裡自詡為一條好漢,也疼得幾欲暈倒。
黑瘦的夜不收湊了過來冷笑道:「怎麼樣,滋味不好受吧看你現在的眼神,你是不是特想把我幹掉啊沒關係,很多韃子都這麼想,但是如今他們全都死了,順便告訴你一聲,老子家裡排行老二,人家都叫我葛老二,等你到了地府可千萬別找錯人。」
說完,葛老二喊了一聲:「老王頭,輪到你施展手藝了,可千萬別一下弄死了。」
老王頭嘿嘿一笑:「葛家老二,不是我瞧不起你,別看你現在當了什長,可掄起這手藝三個你加起來也比不過我老王頭。」
被老王頭這麼笑話,葛老二老臉一紅,不過也沒辦法反駁老王頭的話,老王頭的資格實在是太老了,人家吃著這碗飯的時候葛家老二還在撒尿和泥巴玩呢,別說是他了,就連夜不收大隊的頭頭趙老大都是老王頭手把手教出來的,所以儘管老王頭在夜不收大隊裡只是一個大頭兵,但誰也不敢小瞧他。
老王頭也只是說了這麼一句後便從腰間掏出了一個小布包,打開之後露出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什麼鐵鉤、鑷子、小刀、針線、小鎚子等等,這些東西雖然被其主人擦得很是乾淨,但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依舊傳了出來,很顯然已經有太多的血跡滲透到了裡面,根本沒法洗掉。
老王頭拿起一把小鉗子,露出了一股「慈祥」的笑容對阿圖魯道:「你放心,我幹活會很小心,不會讓馬上死掉的。現在我先從你的胳肢窩裡夾一塊肉出來,這塊肉不會太大,只有黃豆那麼小,現在我就給你演示一下。」
「哧拉……」
很快阿圖魯的衣服就被剝光露出了毛茸茸的胸膛和滿是腋毛的胳肢窩,一股濃濃的狐臭味開始瀰漫開來。
「呸!」那名將他衣服剝掉的夜不收忍不住吐了口唾沫,「這個死韃子到底有多久沒有洗澡了,老子差點沒他熏死!」
老王頭沒有理會這名夜不收,而是對著阿圖魯嘿嘿笑了笑,伸出小鉗子往阿圖魯的腋下伸了過去。
「啊……」
很快一聲淒厲的慘叫又響了起來。
雖然這個時代的人或許不知道腋下神經人體神經分佈最密集的地方之一,但有經驗的刑罰人員卻明白這裡是疼痛感最強烈的地方。人們對於腋下的敏感也是最高的,可以想象當一塊肉被人用鉗子活生生的夾出來時會有多麼的疼痛。
此時的阿圖魯就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刺痛瞬間從腋下傳遍了全身,然後所有的疼痛匯聚到了大腦,這種感覺讓他寧願馬上死去也不願意再遭受這種痛苦。
阿圖魯尖銳慘叫聲不住的響徹著,什麼叫生不如死,這就是了。短短的不到兩刻鐘的時間裡,他無數次的想要死去,但卻偏偏死不了,看著面前這位乾瘦的老頭模樣的夜不收一點一點的用小鐵鉗將自己腋下的肉塊一點點的夾出來,他無論是肉i體還是心理的承受能力都達到了極限。
「啊……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求求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求求你們給我一個痛快吧……」
阿圖魯終於崩潰了,這個往日裡總是自詡為硬漢喜歡虐殺漢人百姓和俘虜的人第一次發現自己並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堅強,以前他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虐殺那些手無寸鐵的漢人百姓或者是敵人,那時候的他認為自己是無所畏懼的。
他也一直堅信整個大明都會在自己的馬蹄下顫抖,可知道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是那麼的脆弱。當包裹在外表的堅強崩潰後,阿圖魯崩潰得比任何人都要快,此時的他只求能夠痛快的死掉。
「哼……我還以為韃子有多硬呢,感情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老王頭冷笑起來,把頭一揚,「過來個人替這小子錄口供!」
兩個時辰後,浩浩蕩蕩的大軍來到了娘子坡,這就是楊峰率領的返回遼東江寧軍。當楊峰從趙老大手中接過從韃子口中得到的口供後神情有些凝重起來:「嘿……努爾哈赤這個老小子是真的急了。」
想了一會楊峰對身邊的宋燁道:「馬上召集所有副千戶以上軍官,兩刻鐘後來我這裡開會!」
「明白!」
半個小時後,在一間殘破的院子裡,楊峰坐在一顆樹樁上,他的面前則是十多名剛趕到的軍官。
看著面前的眾軍官,楊峰說道:「諸位,目前錦州的情況就是這樣。韃子的饒余貝勒阿巴泰率領一萬大軍包圍了大凌河堡,而賊酋努爾哈赤則是親率七萬大軍包圍了錦州城,現在正對錦州城猛攻不休。由於我們跟錦州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了聯繫,所以對於錦州城內的情況也無從得知,但是根據我們抓到的韃子探哨交待的情況來看目前錦州的情況不是很好,在韃子們不惜傷亡的猛攻下錦州守軍的傷亡也很大,現在已經出現了讓青壯一起守城的情況了。」
黃振業有些不解的問道:「大人,據卑職所知,錦州城內常年有近四萬大軍駐守,就算賊酋親率七萬大軍攻城,以錦州的兵力應該不會出現兵力不足的現象吧」
楊峰苦笑道:「韃子的探哨說了,前些日子由於韃子派出兵力不停的襲擾大凌河堡和大興堡一帶,孫督臣便派出近半的兵力馳援這兩個地方,所以才會出現兵力不足的現象。」
褚茂光冷哼了一聲:「這些遼東軍也太沒用了,咱們江寧軍還不到一萬人就敢跟韃子的數萬大軍拚殺,他們卻空子擁有數萬大軍卻只是躲在幾個城堡內當縮頭烏龜,這也太無能了吧。」
「褚把總這話卻是有失偏頗。」已經養好了傷的齊岩卻不同意褚茂光的話,「韃子的野戰能力確實要比咱們大明的一般軍隊要強,咱們江寧軍若非是火器犀利,恐怕也是不能跟韃子正面打野戰的。是以我以為孫督臣的作法是正確的,既然打不過人家,就不要以己之短攻敵之長,這不是勇敢而是犯傻。」
褚茂光不樂意了,等著齊岩道:「嘿……我說老齊,你什麼意思,你非得跟我抬杠是不是」
褚茂光翻了翻眼皮子:「我這不是抬杠,而是實話實說。」
「你……」
性急的褚茂光碰到齊岩這個傢夥也是沒轍,只能惡狠狠的瞪了他兩眼,看了看坐在樹樁上默不作聲的楊峰才悻悻的閉上了嘴。
「好了,你們也別吵了。」楊峰淡淡的說道:「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孫督臣的情況並不好,若是沒有援兵的話搞不好錦州就會有危險,所以本官打算快速朝錦州進發,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朝錦州進發」眾人有些面面相窺起來,邱迪生有些擔心的說:「大人,錦州城外可是有韃子的七萬大軍啊,咱們江寧軍連輜重兵都加上還不到一萬人,如何解圍況且咱們可是還帶著數量多大數十萬的牛羊和兩萬多俘虜呢,這些東西咱們總不能扔掉吧」
「是啊大人,咱們現在帶的罈罈罐罐實在是太多了,怎麼去解圍啊。」不少人都開始反對起來。
看著出言反對的眾人,楊峰了解手下軍官們的想法,這次他們在大草原上費了那麼大的勁,好不容易弄到那麼多的俘虜和牛羊,怎麼捨得就這樣輕易放棄掉,要知道楊峰原來的打算是將這些俘虜帶回南京江寧衛安置,讓他們安排到各個農莊、礦藏和廠子裡幹活的,而且那麼多的牛羊等回到南京後也是要拿出一部分賞賜給有功將士的,他們怎麼捨得就這樣拋棄掉。
「怎麼,為了幾隻牛羊和奴隸,你們就打算置錦州的安危於不顧了」楊峰的臉迅速冷了下來:「還是說你們認為那幾隻羊比起孫督臣和錦州數十萬軍民的更重要了」
隨著在明朝時空的時間越長和楊峰官職的增加,他的威嚴也愈發的大了,看到他冷下了臉,原本還嚷嚷的眾人全都閉上了嘴不敢吭聲。
楊峰的臉色愈發的冷峻起來,「你們才吃上幾天飽飯啊就把以前的窮日子都忘了,現在連見死不救都學會了,你們的飯都白吃了!你們說說,咱們江寧軍來遼東是幹嘛來了是來打韃子的,如果要享福我又何必跑到遼東來,在南京那個花花世界不是更好嗎」
院子裡響徹著楊峰怒罵聲,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邱迪生等幾個人更是嚇得臉色有些發白。沒辦法,楊峰在江寧軍的威望實在太高了,他們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
「好了,你們也都別他娘的裝死了。現在全體聽令!」
「嘩啦!」
隨著整齊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齊齊看著楊峰。
「李革帶領輜重營和俘虜以及所有牛羊輜重留在此處,準備安營紮寨做好防守工作,其餘所有人都隨本官前往錦州解圍!」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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