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

  聽到老者的這一般回答，孟凡也是無法回應，對此心中倒是不認同。

  因為在其眼中，沒有任何人會有著所謂的使命，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只是老者和少女為自己的救命恩人，孟凡不好多說。

  “老先生不要這麽說，小子何等何能，能夠讓老先生和姑娘這麽幫助我！”

  孟凡搖頭道，心頭歎息，很有可能之前少女所說的便是真的，這老者為了在虛無風暴之中救助他，必然是要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這一等代價之下，不知道究竟讓老者傷及到什麽地方，可惜現在孟凡已然沒有了那一種蓋世神王之力，只能夠憑借著本能，不過如今已然是感覺到了，這老者很有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無妨，既然小友想要知道，那麽我便是告訴小友吧，之所以小友為我們的使命，便是因為小友身上的一種力量，你應該知道的，小友叫他做….天意？”

  老者笑眯眯的看著孟凡，渾然沒有那一種已經快要到達生命盡頭的悲哀。

  恩？！

  聽到老者的這一句話，孟凡的眉頭頓時挑了起來，遲疑的看著老者，最後沉聲道，

  “老先生和族人的存在，和諸天之源…..有關？”

  “不錯！”

  老者點了點頭，又是輕輕的拿起酒杯，喝了起來，同時歎息道，

  “小友應該知道那一個故事，很多年前，在這神隱的盡頭深處，有著無數快石碑飛了出來，其中一塊落入了幾人的手中，化為了冥土，一塊落入了幾人的手中，化為神藏，又是一塊落入了幾人的手中，化為了禪殿，又是有著幾塊不知所蹤……”

  “是的！”

  孟凡點了點頭，石碑的起源他已經是從太初等人哪裡了解到了，對此並不意外。

  “而小友你或許不知道的便是，當年在幾塊石碑從神隱盡頭飛出，橫渡這無海的時候，其中一塊石碑卻留了下來，停留在這裡，漂泊在這海洋之上，這一塊石碑似乎比其他的石碑更加的強大，因為其完全具有著自己獨立的人格！”

  老者幽幽道，

  “而石碑便是在這無海之上漂浮，始終都不肯離去，望著神隱盡頭的方向，獨自垂淚，最後這石碑發誓，一定會再次回到那裡，然後方才是離開，前往了一處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開辟了永恆的天地。

  而當日之間，那石碑落下的眼淚便是在帶著石碑的執著之意，以及他的氣息化為了一種人，便是....天族！”

  天族.....為淚！

  聞言，孟凡的整個人心頭一震，因為按照這老者所說的話，其所說的那一塊石碑毫無疑問，就是諸天之源，而這老者和少女的來歷，竟然是諸天之源的眼淚所化？

  虛空造物，締造生靈！

  萬域都是諸天之源所締造出來的，其眼淚能夠所化一個種族，這也的確是並不吃驚，只不過孟凡對此感覺到有些巧合而已。

  他橫渡無海，身體隕落，卻最後遭遇到了這一線生機，不得不說，太過難等可貴，實在是天不絕孟凡。

  “我天族之人本就是諸天之源的眼淚所化，秉承天意，當年諸天之源便是說過，掌控天意者，必將會橫渡無海，直至盡頭！”

  老者輕聲喃喃道，

  “幫助掌控天意的人，就是我們的宿命，是我天族世代骨子裡所流傳的血脈，多少年來，我們卻很少遇到體內掌控天意的人，而如今小友卻是如此，那麽老夫自然會定力出手，所以小友不用太過客氣，無論運用秘法，還是老夫付出何等代價，這都是老夫的宿命而已，因為在老夫體內所流淌的骨血，就是來自於天意，換一句話說，我們都是天意的一部分！”

  如此緣故！

  孟凡沉默，望著老者和淚眼婆娑的小姑娘，終於是明白為何少女對於他有著這麽大的敵人。

  當日在虛無風暴之中，老者想要將他自身給救助出來，便是以自身生命的代價，方才是換取了現在的孟凡。

  “老先生....我對於宿命是不信的，老先生既然救了我，那麽一定要等待著我神力複原，哪怕是以心頭血澆灌，我也會幫助老先生，再造生機的！”

  孟凡鏗鏘有力道，其一向是有恩必還，更何況是這一種大恩。

  所以孟凡決定就算是幫助老者將會用上自己的本源心頭血，他也是要在所不惜。然而老者卻是搖了搖頭，苦笑道，

  “小友的心意我心領了，只是小友對於我這一族還不了解，之前小友在虛無風暴之內，老夫運轉秘法，施展我之天族的一種本能，化為無上秘術，方才是將小友給救了出來，不過老朽現在所有的本源都是已經被掏空了，那一般手段，小友可以參與，但是憑借著老朽的修為想要參與，可就是需要以我族秘術，燃燒自己為代價，所以小友不用為老朽做什麽了，老朽可以感覺到.....可能再過十日的時間，老朽就將會徹底隕落了！”

  聲音落下，一旁的少女頓時再也忍不住，抱著老者，大哭起來。

  “爺爺.......”

  一老一少，這般攙扶，頓時讓孟凡的心頭一顫，少女抓住白發蒼蒼的爺爺，眼神之中盡是不舍之意，這一幕，太過揪心，太過讓人難受了。

  孟凡無語，低頭一言不發，但是體內已然是燃燒開來一種無比想要複蘇的意念，現在多說任何字都沒有效果，唯有真正恢復神王戰力和手段，方才是有著一切的可能。

  “哈哈，癡兒，莫哭，爺爺只是要回歸天地了，有什麽可苦的！”

  老者拍了拍少女的額頭，灑然一笑，然後目光卻是看向了孟凡，

  “若是小友真的想要報答老夫的話，那麽老夫倒是有著一件事情相求！”

  “什麽！”

  孟凡的神色一動，連忙道。

  “就是我的唯一的一個孫女，清兒！”

  老者指了指身旁的少女，輕聲道，

  “無海之內，凶險莫測，不但是其中有著無盡可怕的生靈，還有著不斷的瘋狂強者降臨，導致這裡根本不適合生存。

  奈何我天族雖然掌控秘法，來自於天意，但是族內的血脈卻是日漸凋零，當日清兒的父母便是被外來者所殺死的，現在我天族之內，除了老朽之外，便只是剩下清兒了。我等雖然你當年奉命，留守在這裡，等待著天意之人的到來。

  但是清兒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和無海的這一群強者相比，根本無法比擬，若是老朽沒了，可就沒有人照顧他，所以我想要請小友....放過我天族這最後的一個人，帶著清兒離開，不要讓她再在這裡了。

  天族之人，世世代代，鎮守無海，隻為天意之人的到來，幫助他引渡。

  昔日的上百人，到現在的我們爺孫兩人....最後也只是要剩下清兒自己個了，老朽雖然知道老朽的使命，但是老朽真的....無法放下心啊！”

  說話之間，老者淚如雨下，向著孟凡，便是直接跪了下來，引得一旁的少女更是大哭起來。

  “前輩！”

  一刹那之間，孟凡連忙是扶住這老者，低聲道，

  “救命大恩，我無以為報，怎麽還敢受前輩這大禮，我明白前輩的心意，前輩為我坐下了這麽多，唯一放下下便是…..孫女，真是羞煞在下了，在下向著前輩保證，在下有著一條性命，就會保護清兒姑娘的安全，除非我死，絕不食言！”

  字字有力，鏗鏘作響。

  對於老者這最後一個要求，孟凡怎麽有可能不答應的道理，並且在這一刻之下，孟凡下的便是重誓。

  越是熟悉孟凡之人，就越會知道，其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輕易說話，但是孟凡一旦是說出任何承諾，便是....刀山火海，對待若水依，對待天寒宗，對待女帝，對待白水兒，對待輪回殿....等等，孟凡任何一句話，都必然會將他實現，這方才是孟凡。

  “好，好！”

  看到孟凡答應，自己的孫女不用在這裡，老者也是連連點頭，低聲道，

  “有著小友幫忙，那麽老朽就放心了，無海之內橫渡出去極為困難，小友也唯有恢復到達巔峰，方才是有效，我這一個孫女雖然實力和小友相比乃是天上地下，但是我已經和老朽一樣，我祖秘法覺醒，正是因為秘法的緣故，方才是能夠救助小友，所以小友在這一些日子之中，可以由清兒幫助小友，來恢復自身，相信一定能夠事半功倍，可惜老朽，一身功力已經接近廢了！”

  聞言，頓時讓孟凡明白，這老者所說的就是之前在他體內的奇異力量，怪不得他從來都沒有見過，想來這應該天族的天賦神通，血脈之力所形成的。

  的確，正是因為那一道奇異的力量幫助，方才是讓孟凡凝聚出一絲本源，其看似普通，但是卻能夠刺激孟凡周身之內所有的力量。

  “爺爺…….”

  少女抓住老者的胳膊，死死都不肯放開。

  “沒事的，清兒，小友是真正能夠帶你離開這宿命的人，無海之內，太苦了，沒有了爺爺和你的親人，你自己根本撐下去的！”

  老者慈愛的摸了摸少女的額頭，笑道，

  “你若是能夠離開，便是和小友一同前往見我祖吧，或許在我族之中，通過祖的天意，還會造就出一尊神王強者呢，這樣的話，老夫哪怕是在九泉之下，也是極為安寧了！”

  這等一幕，也是引得孟凡輕聲歎息，倒是從未想到因為自己的到來，而是一對爺孫永遠的天人分離。

  幽幽一歎，孟凡也是默然轉過身去，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