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武道氣息，另一套獨立的武道體系！

  孟凡橫掃萬域，踏足神隱，面對無數不世出的秘密巨頭，有多少見識？比幾十萬年前率領古神族鎮壓天下，到今日亦是王者姿態的古皇，也不差。

  但那絢爛繁華的景象中，點點滴滴的氣息，完全不同的武道，哪怕孟凡搜山檢海般挖空神識，也沒有找到任何案例。

  雖然同根同源，卻又徹底獨立。

  如果不是孟凡如今至高境界，穿透無盡空間的洞察力，他甚至會有一絲懷疑，帝宮中的一切景象，不過是一個陷阱，有人幻化出來，以動搖他的武道，他的神魂。

  不論是古皇，還是十三殿主，亦或者神隱巨頭，都是古來之巔，不僅實力驚人，手段心機也深沉比海，若是有人用帝宮當做誘餌，在其中布置下天大的局，先動搖孟凡的認知與武魂，再引誘他去探查帝宮幻化出的秘密，這並非不可能。

  一路廝殺，逆天尋道，什麽詭秘手段沒見過？

  但他是孟凡。

  不說天道算法的手段，只是用他的雙眼去看，也明白，帝宮中的景象，是真實存在的，或者曾經存在過。

  原因，無他！

  就是其中景象，億萬繁華，雖然與孟凡所認知一切不同，卻井井有條，繁衍有序，也在遵循著屬於諸天之源的法則，完全是真實的！

  “古生靈……”

  品味著那縹緲的聲音，電光火石，孟凡做出種種推算，忽然間，他的心頭，劇烈顫抖。

  是顫抖！

  多少年未曾有過，心神顫抖的感覺。

  隱約，他猜出了什麽。

  幾十萬年，無數歲月前，諸天之源締造了世界，為開天之威，真正的鬼斧神工，古來無人能揣測，只能以諸天之源的種種氣息與味道，臆想出許多神話，少有人能順著那幾乎要被歲月抹盡的蛛絲馬跡，親眼見識過往天機。

  但少有的幾個人裡，有孟凡一個。

  紀元……泯滅……

  我們……活在這個紀元。

  那麽，便有上一個紀元……

  這一點，並不會讓孟凡心神顫抖。

  達到他這般境界，從某個意義上講是永生不滅的，如果他還是當年，那個孱弱的烏鎮少年，也許天地歲月對他來說，就是綿長到了極點，根本無法衡量，可現在，幾十萬年，似乎並不久。

  太多活了幾十萬年的巨頭，如今也是精深飽滿，沒有衰老的跡象，甚至其中一些，還和孟凡爭鋒。

  如果說，孟凡是霸氣翻天的年輕人，那些幾十萬年的巨頭，便是一身輝煌的中年人、老年人。

  那麽他當然猜測過，在這些“老年人”之前，諸天之源締造世界之前，天地是什麽樣子？

  也許，一片混沌？完全沉寂？在無盡混沌之中，有一顆諸天之源。

  而現在看來，諸天之源締造世界之前，還曾經締造過。

  這一個紀元，也許，已經是第幾個，或者第十幾個紀元。

  種種念頭好像一個巨大的深淵，縱然孟凡，也要被拉扯進去，深陷其中，於是他立刻鎮定心神，睜開雙眼！

  面前，是只有拳頭大小，看起來暗暗沉沉，偶爾閃爍一下玄妙金芒的帝宮。

  這個讓無數人崇拜了無數年月，信仰一樣的至高存在，如今被他握在手裡。

  因為本源已經出現破裂的跡象，在崩潰邊緣遊走，剛剛又連續戰鬥，更是施展了他的絕殺手段，此刻的孟凡，身軀佝僂，甚至咳出了一些鮮血，而且滿頭長發，幾千青絲，時而漆黑好像夜空，時而慘白好像風雪。

  他的臉上、身軀，也出現道道裂痕！

  這一幕，極為恐怖。

  讓聚集而來，卻隻敢站在很遠外的無數修士強者，紛紛凝重了表情。

  眼前景象，太過震撼，古皇與十三殿主交鋒一瞬，自然是天地崩裂，讓方圓空間海枯石爛，引得無數人倒抽涼氣，甚至一些定力不足的都感到本源搖晃。

  可這一代無上神王孟凡的模樣，卻更讓人無比震撼，心驚！

  似乎隨時，這尊無上神王都會碎裂，一代神話要就此終結！

  感受到孟凡劇烈波動的氣機，十三殿主立刻散到各處，不想和古皇廝殺，同時目光陰冷盯著孟凡。

  而古皇，這尊萬古帝王，也是昂然挺立，雙手虛扶，似乎把握乾坤一般的至尊，用余光打量著孟凡。

  沒有錯！

  此刻的孟凡，正是最虛弱的時刻！

  但不論是十三殿主，還是古皇，亦或者周圍無數強者，都不敢懷疑，孟凡的力量。

  多少年來，多少次瀕死之際，孟凡也坦然度過，此時此刻，哪怕孟凡的傷勢再重三分，哪怕他沒有萬母子氣鼎保護，只是一身青衫，佝僂身軀，滿嘴咳血的站在那裡，也沒有人敢抱著趁虛而入的心態去挑戰他的威嚴！

  因此偌大虛空裡，一片安靜，只有孟凡連續咳嗽，咳出鮮血的聲音。

  十三殿主，蠢蠢欲動，多想借此機會將孟凡從時空中徹底抹殺，清除一切痕跡，但哪怕是他們，也不敢小瞧任何時刻的孟凡，何況現在眼前站著對他們無限殺機的古皇！

  “各位……”

  忽然，一個沙啞、滄桑，讓人聽到就感覺到濃重壓力的聲音響起。

  是孟凡開口。

  便理所應當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萬域多少歲月，浩浩湯湯，自古風流人物，也不過是而今笑談吧。”

  幾句話，輕輕的出口，但每一個字，都好像有天地巨人落腳，砸進萬域，讓每一個神元境以上的人物，都聽的清清楚楚！

  尤其是那些半步神聖，無限接近神王的存在，感覺更加清晰。

  甚至有許多這些年縱橫的英才，或者潛修的老怪，都無限接近神王的境界，在他們的認知中，自己與神王的差距不過是那一步的距離而已，可此時此刻，他們才明白自己是坐井觀天，因為孟凡的聲音直擊他們的心靈，而且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似乎只要一個字，就能搖晃他們的本源，破散他們的元氣！

  不知道多少厲害人物，此刻心底都被烙印上了，對孟凡的敬畏。

  而十三殿主的目光，更加深沉、陰冷。

  古皇的嘴角，卻輕輕上揚。

  他們都感覺到，似乎在剛剛一瞬間，孟凡的境界有了質的變化！

  不是提升，而是變化，仿佛升華，是精神升華。

  不知道帝宮之中，究竟隱藏什麽？

  “不過是而今笑談吧……”

  孟凡繼續說著：“卻有一些名字，沒有成為笑談，這些名字是不朽的石碑，是歷史的節點，是如今也威震萬域的存在，便是萬域第一個公認的霸主，古皇！”

  他的食指，虛空一點，沒有任何殺機，只是指向古皇。

  隨後，又調轉方向，指向十三殿主。

  “還有意圖操控整個萬域，讓萬域眾生變成奴隸的，十三殿主！所有神王強者頭頂之劍，心中的陰影。”

  說完古皇和十三殿主。

  之後，他笑了。

  笑容很隨意。

  卻透著無限的豪邁與氣勢。

  因為他在如此虛弱的時刻，面對古皇和十三殿主，還能笑出來！

  數不清的強者之中，甚至傳出了抽泣的聲音，那是一些年輕英才，聽著孟凡的名字長大，卻從未見過，如今親眼見到他那視兩大霸主如無物的笑容之後，興奮、激動、崇敬等等情緒交織在一起，所流出的淚水！

  活著的神話。

  然後，孟凡伸出指向了自己。

  “還有我。”

  還有我！

  只是三個字，輕輕如同耳語，卻透著震懾古往今來的氣勢！

  曾經，真正威震天下，統禦萬域眾生的，只有古皇一人。

  之後，古皇被十三殿主擊敗，才使得萬域崛起無數強者、許多神王，而十三殿主，也成了至高的人物，是所有人都忌憚的存在，所有神王強者，都仿佛活在他們的陰影下。

  最後，到了這一個時代，孟凡出現了，對峙古皇，廝殺十三殿主，為無數人，撐起一頂大傘。

  三代霸主。

  無數歷史。

  萬古英雄。

  浩浩湯湯。

  都在孟凡三言兩語之中。

  孟凡破裂的身軀，忽然在這一刻，重新凝結了，只是很不自然，很勉強。

  他張開的口，還有點點鮮紅，但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

  “雖然受傷很重，但我尚有一戰之力，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幾位，來啊，互相傷害啊！”

  孟凡的聲音，在萬域之中回蕩，透著豪邁，也透著一股讓很多認識孟凡的人，忍俊不禁的流氓味道。

  也是在這一刻，暗盟周圍，有無數雙眼睛。

  都是各方窺視暗盟的強者，出現了，其中，甚至隱藏著不少十三殿主的人，推波助瀾的人。

  因為孟凡進入帝宮，可能九死一生，便有許多人望風而動，其中許多都是十三殿主埋下的棋子和傀儡，這些暗招，隨時待命，一旦得到消息，便到處走動，讓那些希望暗盟倒下的人物出現，包圍暗盟。

  雖然沒有動手，雖然都隱藏著，但只要孟凡出事，暗盟便會遭到最猛烈的進攻。

  可是在這一刻，當孟凡的最後幾個字，“互相傷害啊！”傳遍萬域、傳遍暗盟的時候，整個暗盟裡，不論是對孟凡有無盡信心的，還是無比擔憂的，都笑了。

  整個暗盟，哄堂大笑！

  那笑聲，竟然也是傳播出去，擴散出去，穿透了無數的空間。

  潛藏在周圍各處的眼睛，悄無聲息離開了許多。

  十二位殿主盯著孟凡，一語不發，忽然之間，濃重的黑死之氣從他們體內勃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