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

  源於人道古書《康玨志》。

  人道文明最為昌盛，對天下奧妙、知識、哲理，都做了複雜詳細的解釋，所以才會誕生出人道百聖，所謂百聖，就是百家學說，各自爭鳴。

  曾經人道幼稚的年代，百家學說也很粗淺，還要各自競爭，認為自己所闡述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其他學說，都有漏洞和問題。

  當人道發展至鼎盛，海納百川，所有學說，在變得深邃的同時，也不再追求那所謂的一家獨大，他們都被認同，都是人道的一部分，也都被尊重。

  其中“道家”學說，專注於闡述天、人、萬物之間的關系和規律。

  如今人道百聖五大佬，便有道聖。

  而奠定道家學說的根本，就是這句話。

  道可道，非常道。

  還有之後的一句話。

  道可道，不可道。

  最早說出這句話的人，名為康玨，人稱老耳，其說出的這番話究竟含義為何，都有分歧，根據人不同，理解不同。

  但孟凡認為，六億年前的康玨，已經在不經意間悟出了道的真諦。

  道，非常。

  天下知識和哲理，孟凡只要看過，就能舉一反三，洞悉全局，人道古書他讀的太多了，也許人道百聖單獨拿出任何一個，在對於人道篇章的解讀上都不如孟凡。

  在閉關之前，孟凡就開始思索道的真諦，古往今來，無數強者，無數大道之人，都行走在自己追求的大道之上，可大道究竟是什麽，一直有分歧，孟凡認為自己若能悟出道的真諦，便能為自己解惑。

  而後，可以為眾生解惑。

  當看到《康玨志》的時候，孟凡隱約捕捉到了什麽。

  但從他第一次看到康玨志，再到仔細研究康玨志，這其中，又過了八百多年。

  孟凡在閉關之時，除了參悟，就是不斷的讀書，尋找答案。其實早在閉關之前，孟凡對於宇宙洪荒萬事萬物都有了答案，但孟凡並非閉門造車之人，他知道自己的理解，只是一家之言，同時，他也沒有找到那個能解決一切問題的答案。

  而世間所有問題，不論怎麽做，最終都會落在道上。

  所以，尋找出道的真諦，才是真正的重要。

  在掃過康玨志之後的八百年，孟凡又陸續看了許多書籍，再次看康玨志，另有感悟，而後，孟凡翻閱了康玨一生的所有書籍。

  康玨認為，世間的一切，無常態，一切都在變化，哪怕是看似顛覆不破的法則，也有變化。

  而眾生對於道的第一層理解，是規矩，是法則。

  道有無數可以剖析的層面，首先諸王都認同，道是一切規矩的代名詞，依靠道，可以摸索眾生演化的軌跡、時間的流向、天道的意志。

  但規矩是可以被打破的，所以常道不存在。

  對於這一點，孟凡很認同。

  隨後，孟凡用了接近兩千年的時間，翻閱古往今來所有典籍，從志怪小說，到大道經典，甚至是一些無名神王的手稿。

  他通過無數人的視角，重新理解道。

  道，可以是規矩。

  可以是追求。

  可以是生命的深度和廣度。

  但這些都不是道的真諦。

  於是孟凡回歸頭，返璞歸真。

  他想起了天道的誕生。

  天道，是世間第一個誕生的大道。

  孟凡揮了揮手，不斷向他周身聚斂的法則，忽然散去。

  天帝眉頭緊緊皺起。

  孟凡：“你從何處來。”

  這句話，並不是疑問。

  讓天帝更加凝重。

  “在鴻蒙太初時代，眾生朝不保夕，無法長存，一個皇朝能佇立幾千年，已經是僥幸，活著的生靈不考慮後人，隻考慮自己能安穩，他們的文明、文化、技藝、詩歌、武學，都無法傳承到後世，就像這世間萬物剛誕生時一樣，一切都是未知的，也許今日起高樓，明日，樓塌了。

  這種不安與動蕩，讓眾生在痛苦的同時，也開始尋找能讓自己長存的方法。

  生靈無法永生。

  永生是一種罪過。

  所以生靈開始考慮，如何讓自己的血脈傳承，讓自己的後代能存活於世界。

  ‘儀’誕生了。

  多年後，儀在先賢的手中，為眾生締造了一個安穩的，不用再恐懼未來不存的世界。

  先賢仿佛向導，手握儀，率領眾生行走在光輝的大道上。

  於是，先賢用‘道’字替換了‘儀’字。

  又數年後。

  當道已經能演算出一切混亂的規律，眾生不用再向‘天’祈求憐憫，祈求安穩或者風調雨順，道擁有了可以算天的力量，於是，先賢又在‘道’的前面加上了‘天’字。

  當天道崛起，滅殺神族，滅殺眾生，天道也意識到了混亂的可怕，為了製止混亂，天道提煉法則，確立法則，制定了大道真意。

  許多年後，四大始祖誕生。

  混沌大帝開始追尋自己的道，以求永生。

  人道始祖為了讓弱小的人族繁榮昌盛，締造千秋萬代的常青文明，制定了無數的法則，確立了人道的雛形。

  洪荒太龍竊取神意，使得後代化為先天神聖血脈，純血天龍族長存至今日。

  象主大智若愚，追求力量，其後代在今日仍然在諸世界佔有一席之地。

  你與眾生鬥了百億年。

  為何而鬥？

  你無法忍受眾生竊取你的奧秘，也恐懼，有朝一日，眾生會摧毀你，就像無數歲月前，你摧毀眾生一樣。

  你為了長存，而吸取眾生的智慧，並化為生靈，讓自己能夠像生靈一樣去思考。

  若十年前沒有百步仙，三千大道已滅絕，只剩天道，永存於世。”

  孟凡伸出手，五指對著天帝。

  在他們的周圍，九鼎，正在盤旋。

  這九鼎，乃是孟凡從未見過，眾生也從未見過的，九件絕品道器！

  “我想了很久，道主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我將詩人們的隻言片語穿插成一篇完整的文章，我知道道主追求的永恆，和他們掌握的至高的意義。

  若意義長存，則道主不滅。

  若意義長存，則起死回生。

  天帝，我必須抹殺你，這並非個人恩怨。

  嗯……好吧，我承認有一些個人恩怨。

  當我知道你在左右我的命運，當你在我面前殺了姐姐。

  你我之間就是必死一個的戰局，沒有緩解。

  也只有殺了你，我才能真正見到道主。

  我也終於明白，他們為何，是‘道’之主。

  道的真諦——當然，這只是我的理解——是長存的方法。”

  孟凡五指緩緩並攏。

  九鼎，轟然炸裂！

  隨後，孟凡將這隻拳頭調轉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