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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暴君後我死遁了》第 68 章(他不傻,這些貴人們都當他...)
石黑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下巴。

這這這

他有幾分疑心, 打量了陸拂拂一眼。

但少女這一舉一動,乾淨利落,盤著腿十分自在利落, 說話聲兒又脆又直, 一點兒都沒那種貴人們的彎彎繞繞。

身上這股熱鬧勁兒和他們所接觸的姑娘女人沒兩樣,這是不論如何都學不出來的。

而且……王后也犯不著為了拉攏他們這幾個大老粗, 故意學這副做派。

心念電轉間, 石黑已經信了七八分。

其他人沒想那麼多, 卻早已“哄”地一聲, 炸開了鍋, 激動地七嘴八舌, 你問一句我一問。

“王后是哪裡人氏?”

“聽王后這口音可是豫州的?俺老家就在豫州呢!”

“王后你……你真是……咱們這兒出來的啊?”

有些問題已然十分冒犯, 聽得石黑心驚肉跳,恨不得上去一個暴栗。

然而女孩兒卻沒有絲毫不適,有問必答。

耳聽王后竟然也和他們一樣, 都是莊稼漢生的,笑容又和善, 說話也沒那酸不拉幾的習氣。

眾人之中無形的距離被拉近了不少, 那隱約的隔閡也在幾碗黃湯下肚後, 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有幾人壯著膽子問了不少王宮新鮮事兒, 拂拂口齒伶俐, 俱都答了。

拂拂她是真的喜歡這種氛圍,也喜歡和這些將士們漫無邊際地胡吹侃大山。

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在這兒就跟在家裡一樣, 她超喜歡這裡的!天知道她入宮之後,又進了刺史府, 一路上遇到的都是高大上的世家男女,究竟憋了多久。

等牧臨川隨姚茂一踏入營房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陸拂拂十分豪放地坐在一群壯漢之中,面不改色地喝著酒,神光奕奕,能說會道。

一張嘴叭叭叭的,恨不得能當眾說段快板相聲來,簡直像回了家一般如魚得水。

反倒是他一進帳子,帳子裡這熱切的氣氛明顯為之一頓。

眾將士見是陛下,全都閉上了嘴,手足無措,慌得差點兒打翻了面前的酒碗。

“陛下!”

“陛下!”

眾人慌亂無措地忙起身行禮。

瞥見少年的模樣後,心中更是紛紛打起了小鼓。

這陛下看起來就陰鬱刻薄不好相處吶。

少年眉眼狹長,薄光淡淡,烏發中間雜著幾縷霜白,躍動的篝火照耀在那一雙木鐵所製的假腿上,看著就滲人。

又有“暴君”的惡名在外……

想到之前他們這一通抱怨,一眾威猛的漢子豆大的汗都要冒出來了。

拂拂正說得正歡,一抬頭這才看到牧臨川陰晴不定地站在帳子外面,不由睜大了眼,牽著裙子站起身,興致勃勃道,“誒,你來啦?!”

說著,便挽著少年的胳膊一同入了席。

牧臨川垂著眼,他剛從帳子外面進來,渾身上下冒著一股寒氣。

此時被拂拂拽著入了席,肩上的,頭髮裡的雪珠子被熱氣一蒸,立刻化作了水。

拂拂拽著他袖子,兩粒黑黝黝的眼楮看著他,在他耳畔嘰裡咕嚕地咬耳朵。

“我怎麼和你說的?”

“你笑一笑,別嚇到人家了。”

牧臨川沒動,也沒吭聲。

目光緩緩自眾人臉上掠過,所過之處,眾人大氣都不敢喘。

姚茂心裡也直跳。

少年眼睫輕輕一壓,忽然唇角漫出個淡淡的笑來。

他樣貌生得好,這一笑,當真若春花爛漫,可愛可親,天生就有些溫馴乖巧的意思。

笑了。

陛下笑了。

眾人微不可察地俱都舒了口氣。

酒過三巡之後,眾人這才醉醺醺地發現,原來這位陛下只是不笑的時候看著嚇人,實際上人和王后一樣好說話。

陛下說了,沒想到下面的人膽敢克扣熱水,已經著人去燒了,明天定會調查清楚還他們一個公道。

他與王后更是特地帶了烈酒來給眾將士暖暖身子。

“這麼說,將軍是並州人氏?”

面前的壯漢醉醺醺地道︰“是、俺家祖上都是並州本地人,以販馬為生的,要說馬,”對方拍著胸脯道,“再也沒誰比俺更懂馬了。”

陛下和氣,大家夥兒你一言我一句,七嘴八舌跟倒豆子似的, 裡啪啦就將自己祖上十八代都倒了個乾乾淨淨。

石黑也喝高了,一抹嘴,舉起海碗大著舌頭道︰“陛、陛下喝酒!”

卻被人冷不防地拽了一下,姚茂微微搖首,朝他使了個眼色。

沒看到陛下腿不好嗎?傷都沒好全,喝什麼酒?

姚茂是個慣會察言觀色的。

少年雖然支著下巴,笑吟吟的看著他們,卻常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偶一皺眉,不動聲色地揉著大腿。

明顯是天太冷,剛剛冒著雪走來吹了風,傷口酸脹難耐的緣故。

牧臨川何其敏銳,姚茂偷偷給石黑遞眼色,壓根就沒逃過他的眼底。

姚茂便眼睜睜地看著這位少年天子,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酒碗,也不嗦,仰頭就灌了進去。

眾人高聲喝彩,又團團將牧臨川圍住了,紛紛敬酒。

牧臨川倒也來者不拒,心甘情願地與眾將打成了一片。

女孩兒笑得也暢快,前仰後合地直拍桌子。

酒至半酣,眾人卻又擊碗而歌,卻是魏武帝曹操的《短歌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

其調子慷慨激越,悲壯蒼涼,繞梁不絕,飄出營房,直入青天。

酒濃意酣之際,眾人更是齊齊大吼一聲,聲勢豪邁。

拂拂喝得醉醺醺的,扯著牧臨川的領子,靠近了自己。

少女那張紅撲撲的臉猝不及防地在眼前放大。

喝得太多,她現在渾身滾燙,炙熱的鼻息噴灑在他臉上,像隻眼冒星星的噴火龍。

“牧、牧臨川,你、你看……嗝……”

打了個嗝,她還不忘暈乎乎地笑道︰“與民同樂的感覺怎麼樣?”

說著,身子一歪,往旁邊栽倒。

他眼睫一顫,眼疾手快地將她撈了回來,手墊著她後腦杓。

目光自這一群歪七扭八的醉漢前掠過,酒氣沖天,卻出乎預料的,並無生厭。

等出了營房,月亮已經升至中天了,月光如水銀瀉地,將大地照得明晃晃亮堂堂的,恍若白晝。

拂拂穿著鹿皮靴子,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咯吱咯吱地踩著冰雪。

嘴裡還在嘟嘟囔囔地念叨著什麼。

他不過是去和姚茂說話的功夫,她已經甩開了他的手,噸噸噸沖到前面,仰頭張著嘴接雪花吃。

“噗噗噗。”一邊嚼一邊吐,或是仰天大喊。

“我還能喝!!!”

“我要喝!!!”

“嗤。”他“噗噗”地低笑出聲。

姚茂也忍俊不禁,目光一瞥,又感慨與帝後二人之間這關系親密,正如尋常小夫妻。

抬眼看向姚茂,止住了步子。

“將軍就送到這兒吧。”

姚茂怔了一怔,望著面前的少年天子,神色尤有感慨。

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些什麼。最後隻拱了拱手,道︰“陛下。”

牧臨川看了他一眼,錯開視線,“孤今日來此,不止為了將軍,亦是為了孤自己。”

他這番舉動的確是在收買人心,他也不避諱,神色未變,坦蕩地承認了。

“足夠了。”姚茂何嘗不知道陛下與王后今夜來此的用意,低聲道,“陛下願給俺們兄弟這幾分面子,就足夠了。”

“俺們兄弟定當竭盡所能替陛下賣命。”

言罷,再也無話。

牧臨川也沒多說什麼,略一致意,轉身又踏著月色與風雪離去了。

姚茂保持著這一個姿勢,怔怔地站在雪地裡,駐足良久。

眼看著王后在前面蹦蹦跳跳,兩人的身影漸漸地、漸漸地成了一粒大小。雪上踩出的腳印,轉眼之間,便又被新的落雪所覆蓋,了無痕跡。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熱水就送來了。

這大冷天的,又在路上奔波了這麼久,好不容易能美美地泡上一個洗腳水,一幫大老爺們歡呼了一聲,爭先恐後地搶著去泡腳。

石黑與姚茂是將軍,還有家僕侍婢幫著伺候搓澡。

幾個大漢按著一頓猛搓,轉眼之間這水就黑了。

這些家僕平常伺候貴人伺候慣了,冷不防被打發過來伺候這幾個糙老爺們。雖然知道這幾個都是將軍,得罪不起的,卻還是被他們身上這股味道沖得頭暈眼花直皺眉。

這股汗臭味兒、血腥味兒混在一起,釀出了種獨特又復雜的騷臭味兒。

這幾個大漢一邊哼哧哼哧地搓下條條滾滾的泥來,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問︰

“這什麼味兒啊,將軍,你們這是多久沒洗了?”

石黑一懵,下意識地端起胳膊來聞了聞。

沒味兒啊。

可這水的確已經成了泥湯了。

他們這些人大冬天在地裡趴著,在馬上跑著,早已經習慣血和泥滾一身一臉,也沒覺得自己髒過。

如今被這麼一說,猛然醒悟。

石黑臉一紅,終於有點兒不好意思了起來。

“是、是嗎?髒啊……的確、的確有點兒。”

“這得個把月了吧。”

等終於被搓乾淨了,打水裡拎了起來,換了身板正乾淨的衣服。

石黑不自在地拽了拽袖子。

望著營房外,恍惚中突然想到。

王后打從剛開始就一直坐在他身邊兒吧……

她、她是沒聞到味兒?

還是說……

少女笑得倍兒歡實的表情在眼前浮現。

石黑恍恍惚惚,若有所思。

是為了照顧他們,才一聲不吭呢。

抿了抿唇,石黑渾身一個激靈,虎目含淚,眼眶已然紅了。

他不傻,這些貴人們都當他們傻。

但他們這戰場上拚殺出來的,又豈是三瓜兩棗,施舍幾個恩情就能收買的。

一路拚殺出來,為的是恩義。

而今日

石黑肅然,頓覺就沖王后這份良心,他們豁出去殺了李浚幾個,又不要命地從朔方一路趕來,實在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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