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誰呢!”
沈蒔沒說什麼,倒是剛給綠植澆完水的何馬利有了意見,吼了小可一嗓子。
容白見何哥衝過來,立馬擋在小可身前。
他和小可都是妖,彼此知道對方的秘密——雖說容白並沒隱藏身份,但他說了也沒人信,跟有秘密沒什麼區別。
這多少讓他對小可產生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覺,而且他是狼,有必要保護弱小的鵝。
何馬利在心裡喊了句“夭壽”,丟給小可一個白眼,把沈蒔迎進來,“沈總晚上好!”
沈蒔衝何馬利點點頭,眼睛卻看向容白。
和那兩人身上一模一樣的工作服。
好一副同事互助的畫面啊。
何馬利見沈蒔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諂笑道:“沈總又來玩?”
沈蒔:“……”
什麼叫又來玩……好吧確實跟來玩沒什麼區別。
沈蒔附在何馬利耳邊說了幾句話。
小可梗著脖子從容白身後繞出來,告訴容白他不需要保護。容白點點頭,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從沈蒔進來開始容白就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一直沒離開過。
容白不敢看沈蒔,只能看何哥,只見何哥聽完沈蒔的話後面露難色,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咽回肚子裡,然後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又來了?”電話那頭的王富強詫異道,“找我嗎?”
“不是,”何馬利跟服務生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給沈蒔開個包間,等沈蒔走了才敢放大音量,“他來點鐘……但他點的不是咱家的鴨,而是迎賓!”
王富強斬釘截鐵道:“迎什麼賓迎賓,就是呂洞賓也得給他弄去!”
“可是……”
“別跟我五五六六七七八八的……”王富強把何馬利罵了一通,啪地撂了電話,何馬利嘆了口氣,走到容白身旁。
“小白,你去309包房。”
容白歪歪頭,“何哥我去那兒乾嘛呀。”
“工作,”何馬利也不想騙他,只是皇上下了旨他不得不從, “做好了有多多的肉吃。”
聽到肉容白就開心了,甜笑著答應。
現在他已經能熟練掌握電梯的使用方法,容白駕輕就熟上到三樓,一間一間數過去,進到第九間包房裡。
“歡迎……”
然而迎客語還沒說完,容白愣住了。
包房沙發里坐著的是沈蒔。
“光臨……”尾音微微上揚,容白鞠了個標準的躬,靠牆站著。
沈蒔一頭霧水,“過來,你站那兒乾什麼?”
容白實話實說,“工作。”
沈蒔腦中瞬間閃過八朵金菊排排站讓他挑選的畫面。
“沒點別人,就你。”沈蒔蹙眉,“過來……崽。”
容白本來還想認真工作的。
可這個“崽”字一出口,他就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坐在沈蒔旁邊。
其實剛才何馬利要給沈蒔開套房的,沈蒔拒絕了,他不想讓崽覺得他是嫖客,也不想讓崽被別人點走。
說不清這種想法出於什麼心態。
可能是看不慣自己的寵物和別人親近。
頭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人形崽崽,震驚好奇如在夢里之餘,心還有點脹脹的感覺。
沈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拿過桌上草莓遞給容白,“吃草莓。”
容白只在大街上見過這种红紅綠綠的水果,看起來很好吃,味道聞起來也很好。
於是低下頭,一頭扎進果盤裡。
沈蒔爾康手:“不是這麼吃的?”
還好容白臉滾草莓之前把他攔住了,沈蒔摘掉葉子和梗,把處理好的草莓塞到容白嘴裡,門突然被人打開。
一看,是剛才差點把他眼睛杵瞎的小可。
容白也看到小可了,把他招呼到自己身邊,“你怎麼來了?”
小可梗著脖子,“怕你被吃了。”
容白連忙拉住他,小聲說:“不會的,沈小蒔不吃野生動物,而且……他原來對我很好。”
“他不會是……”小可脖子擰成一個詭異的弧度,“把你抱走那個吧?”
容白咬住下唇,“嗯”了一聲。
小可:“……”
這小狼是個傻白甜,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和他說了,小狼不知道和這位沈總做了什麼,但是他知道。
只是不忍心告訴小狼他被人上了而已。
末法時代,精怪血脈愈發稀薄,能在一間小小的娛樂會所見到另一隻妖,小可很珍惜這緣分。
於是他決定要保護弱小的狼人,甩開膀子,“帥哥,不介意一起玩吧?”
在容白和小可嘀咕的時候,沈蒔已經把草莓剝完了。他沒有聽牆角的習慣,看在崽的面子上又不能把人趕出去,只能淡淡道:“玩什麼?”
小可從茶几下摸出一副撲克,“三個人,就斗地主吧。 ”
沈蒔:“……”
沈總的時間可是很值錢的,分分鐘幾萬的那種,會在會所玩斗地主這種無聊的東西嗎?
容白嚼著草莓,“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
是的,沈蒔會。
十分鐘後,他手裡捏著最後兩張牌,看著容白丟出來一對三,搖搖頭,“要不起。”
“你呢小可?”容白這把是地主,“你不管上的話,我就要贏了。”
小可只剩一張牌,想管也管不上,憤憤地噘著嘴。
“順子,我贏了!”
容白以前沒玩過撲克,斗地主還剛學會的,沒想到第一把就贏了,興奮的鼻尖發紅,連著那顆小雀斑的都紅了。
沈蒔盯著他,偷偷把王炸塞進了牌堆裡。
三人打的如火如荼,容白髮現自己無論是農民還是地主都會贏,笑的眼睛水汪汪的。小可遇到某些豬隊氣的心裡嘎嘎叫,一股火上來把草莓葉子全吃了。
一直玩到快半夜,容白有些困了。
沈蒔看到他臉上的倦意,牌一扔,“不玩了。”
小可等這句話等了好久,擰著脖子跑出去,完全忘了自己的初衷。
“等我……”容白見好朋友出去,立馬起身追他,被沈蒔叫住了。
“崽,我今天不回去,”沈蒔說,“你也在這兒睡吧。”
包房裡有張堪比大床的沙發,又軟又大,狼族天為被地為床,在哪睡都是一樣。
容白欣然同意,去衛生間洗漱完畢後,自然而然的蜷在了沈蒔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