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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躋身上流》【54】你不收也沒關係
江橋想到什麼,跑到客廳,在背包裡翻東西。拿出時帶了個小方盒落在桌上,沒注意。

他把一本書交給陳書競。

那書偏舊,是早期出版的《悲慘世界》,裝訂精緻。有次他們在查令十字街閒逛,江橋發現了它。

“這部音樂劇我們看過,”他說,“我就想買下吧,留作紀念。你不收也沒關係。”

陳書競隨手翻開,從書頁裡掉出一塊白色亞麻布,有刺繡圖案,“繡的我倆?”

江橋羞了:“只有你。”

陳書競驚訝,道了句謝。他把那塊布攤在手心,用指尖摩挲著凸起的線條,略微有些觸動,覺得確實用心。

畫裡他穿著淺色外套,靠在樹下,抱著只橘貓,是學生會同學的。這讓他想起來,之前泡在機房,江橋總是默默等他,很聽話。

他挑了眉道:“怎麼不送個戒指手鍊,讓我能時刻戴著,經常想你?”

“你會戴嗎?”江橋心知肚明,“我怕你瞧不上。那張照片是我偷拍的,用圖層軟件描成了畫,原本只是突發奇想,做出來收藏……”

“跟我死了似的。”陳書競輕嗤。

江橋連忙搖頭,說不是,拍照片那天挺重要的,我們去看了悲慘世界,我想紀念而已。

“重要在哪?”

“重要在……我從那天開始喜歡你了,陳書競。你看音樂劇竟然會哭,我印像很深,好可愛啊。”他認真地說。

“……”

陳書競有點羞恥,說不清是什麼心情。最終搖了搖頭,乾脆利落地說:

“行,那就照你的話,我不隨便分手。處到沒法處了,一筆勾銷,誰也不欠誰。”

“怎麼算沒法處?”

“沒性慾。”

“……行。”

那晚他們想做愛了,可惜江橋沒吃藥,陳書競也找不著套。就開始玩兒邊緣性行為,隔著內褲頂逼。

這樣頂還挺舒服的,能感受到形狀和熱度,想像被幹的場景,隔靴搔癢,卻得不到。

江橋哼哼唧唧地呻吟,雖然沒被進入,但頭昏腦熱地,卻彷彿一直在被征服。

陳書競拍拍他的屁股,讓他跪在床上,從背後操大腿,操乾了就擠潤滑液,一大坨順著白肉往下流。

江橋配合他的動作,幫他口交,滿足他的慾望。又笑吟吟地摟住脖子,小心翼翼地表白道:“我,我經常想著你自慰,陳書競。”

陳書競低聲道:“髮廊妹都沒你騷,江橋。”

“上次還叫我橋橋呢。”

“哦,橋橋。”

江橋又笑,那模樣漂亮又溫柔,挺可愛的。陳書競打量著他,有點心跳了,想哄兩句,就道:

“別笑。”

江橋一驚,“怎麼了?”

“星星要擠碎了。”陳書競說著,撫摸他眼下的骨骼,用指尖輕敲了幾下,“這兒,在你眼睛裡,橋橋。”

江橋愣了半晌,反應過來,臉紅心跳。

他克制著羞澀和心跳,揚起脖頸,想接吻卻被推開了,按了下嘴巴。於是跑去刷牙,回來之後撲進陳書競懷裡,蹭了蹭衣領。

“其實我也有特別之處的。”他說。

“什麼?”

“我特別……特別努力吧。”江橋道,“所以多給點安慰獎吧,像剛才那種,好不好?”

第二天他們點外賣,還做了愛。

做的時候開著藍牙音響,整間房溢滿舒緩或活潑的音調。其中有首歌叫Diet Mountain Dew,女聲慵懶喑啞,性感至極。

江橋聽得臉紅,啊啊地叫,心想這詞兒可真他媽應景:你不適合我,可我就想要你,要你,baby。

陳書競做完後心情不錯,拉了會兒大提琴,讓江橋坐在他腿上,教他每一根弦的音調,聲音慵懶而耐心,偶爾親一親。

下午陳書競打守望先鋒。

江橋趴在椅子上看他,贏了就笑著誇,輸了就小聲討好,問他喝水嗎,要不要水果啊,我幫你舔舔吧?你真棒,好喜歡你呀。

反正追求嘛,肆無忌憚了。

陳書競罵他肉麻,但也沒不高興。會在間隙時跟他說話,讓他把剝好的蜜柚放進嘴裡。

晚上靠在床上,江橋用iPad刷微博,陳書競倚過來靠著肩,捏他的臉,說這玩意兒少看吧,傷眼睛。

“還好啦……”

江橋正說著,就刷到了一條博文,在慷慨激昂地煽動階級矛盾,抨擊某位靠捐錢上熱搜的有錢人,不禁閉嘴。

“什麼玩意,”陳書競看了無語,“捐個錢也叫偽善?那網上有些人逼逼賴賴,一分錢不出,你說誰更偽善。我看人類本質皆偽善。”

江橋想了想,“可如果不是真心……”

“怎麼不是真心?”陳書競一本正經,“說實話,我認識的長輩人都不錯,支持國家建設。”

“從個人角度看,這社會越穩定,階級越固定,資產就越安全,誰都得利。人類是命運共同體,何必互相抨擊,真是傻逼。”

他說得有理,但江橋聽著,總覺得哪裡不對。但說不出所以然來,只點頭道:“也是。人類命運共通,尤其是這次疫情……”

陳書競的神色一凜。

江橋頓時心慌,後悔提及。

但陳書競沒生氣,只是滑進了被子裡,用手肘撐著頭道:“我還是第一次離悲劇那麼近。原以為這輩子就順風順水了,真沒想到。”

他看著江橋,“所以你是挺特別的。等你陪我過了這個坎兒,我會一直記得你,橋橋。”

江橋聽一怔,一開始很高興,接著又很傷懷。最終沒說什麼,側過臉笑了,“那就夠啦,謝謝你。”

離開前一天,陳書競把證件,筆記本跟Mac收好,又拿行李箱裝了幾件衣服,洗漱用品和鞋。

江橋只帶了背包,裡面有證件。陳書競說其他東西問題不大,扔這兒吧,回國再買給你。

那天晚上,江橋想到要隔離了,很捨不得。出來後陳書競有各種朋友,會不會又把他忘了?

他拉著陳書競撒嬌,說要一起做飯。

倆人弄了個小火鍋,烤牛排,用花椰菜擺盤,放藍莓和羅勒葉。還想做番茄土豆焗飯。

陳書競會做菜,只是不熟。小時候母親讓學,說小事情不用做,但需要懂怎麼做。

江橋見他挺有一手,不禁驚訝,蹦蹦跳跳地誇讚。又遞東西給他,又幫忙洗菜。

突然間廚房燈閃了一下。

陳書競的手一滑,刀片砍著了大拇指。他切菜的手法不對,求快不求穩,這一砸結結實實,血流的嘩啦啦啦。

陳書競怕疼,疼得擰緊了眉頭,咬著牙說不出話,抽紙巾按住傷口,煩躁地趴在桌上。

疼死了,幹。

江橋連忙跑去找消毒水,蹲在地上,把浸透了陷在肉裡的碎紙撕掉,用紗布壓住傷口止血,消毒,貼創口貼。

“還疼嗎?”江橋問,“你好像很怕疼。”

“還行吧。”陳書競說得隨意,尾音拖著氣,卻疼出了幾分委屈,“吃了粒止疼藥,應該還好。”

“啊,止疼藥?”

“嗯。”

江橋轉過頭,這才看見桌上的藥,上面全是中文,側面有一條橫線。看著十分眼熟,好像是剛才從背包裡掉出來的,布洛芬。

就上次來例假疼,課上撐不住,向潘文買的那盒。副作用大得一匹。

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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