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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向師尊撒嬌了嗎》第三章回憶
他有時候會產生自己會被活活打死的錯覺,或者是被餓死在柴房裡。但每次當他快要不行的時候,他的母親勒琳又會突然清醒過來,然後顫抖的把他抱住,哭著向他道歉,輕柔的為他療傷。

他恨這個女人,日積月累,無時無刻。

每當他在牆角爬不起來的時候,仇恨讓他無數次捏緊袖中的尖刀。

但他又愛她。在勒琳少數的溫柔面前,這份愛又總是讓他忘記仇恨。

按理說,如果煜揚從小成長在勒琳身邊,耳濡目染,他心裡應當是陰鬱且怨恨的,再加上本身就是魔族這種破壞力極高的種族,一旦覺醒,以後注定是個反社會的人格。

但煜揚卻一直有一個沒有告訴任何人的秘密,那就是他有一個狗洞。

狗洞外面有一個穿著絲綢長衫的哥哥。

那個哥哥起先不和他說話,只是隔日給他塞些玩具或者小食,然後慢慢會和他聊天,後來再教他讀書寫字,教他是非明理、仁慈善義。

他們漸漸變得熟悉。

煜揚自幼從未和旁人接觸過,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也沒有人教他如何正確宣洩自己的情緒。

這是他的殘缺的童年給他留下的永遠的疤痕,將伴隨他一生,也是他後來一切波折的根源。

如果哪天他很開心,他就會說很多話,哥哥會耐心的聽完,然後給一串糖葫蘆;但如果哪天他又被勒琳踢倒在牆角爬不起來,他又會很難過,他會向哥哥發脾氣,還會大聲吼一些過分的話,但那人也不生氣,只是會多給他一串糖葫蘆。

那個哥哥不善言辭但待他很好,煜揚看得出來,因為當他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他就會給他遞糖葫蘆。

哥哥說話少,但聲音很好聽,像初春里冰冽卻潺潺的泉水。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煜揚永遠回想不起來他的聲音是什麼樣,他們明明剛說完話,內容還銘記於心,可轉眼他就忘了他的聲音。

但這並不重要,因為明天他又會來了,又會問他昨日的詩詞背完了嗎,然後給他約定好的桂花糕。

可是在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了。

煜揚每天都抱著膝蓋,蹲在狗洞旁邊等,卻一直沒有聽到那個聲音。

他開心了,不知道和誰說,他難過了,不知道和誰發脾氣。

他突然明白自己的情緒叫做“依賴”,而哥哥告訴他互相依賴的人要好好珍惜,可當他明白的時候,他依賴的人就沒有了。

但幸好,今日他又回來了。

他這次終於不再忘記他的聲音。

哥哥也變得更加溫柔,和他說話也變得更多。

他還第一次回贈了禮物。

他很開心。

但是煜揚內心總有一個地方告訴他,那個哥哥似乎回來了,又似乎不會再回來了。

天色漸暗,煜揚也回過了神。

他將手裡早已經解開的小玩意兒放進包裡,然後把糖葫蘆吃乾淨,慢慢的從後院往勒琳的房間走去。

前樓戲台已經燈火通明,絲竹遍耳,女人們笑聲瑩瑩,四處都是胭脂水粉的味道。

今天該輪到勒琳上台表演了,他不用想都知道她一定在屋裡發瘋摔東西,所以他刻意回去得較晚,在臨近開場時才動身。

煜揚踩著竹梯上樓,剛踏上最後一步,就看見轉角一個匆匆的人影詭異閃了過去——那是勒琳閨房的方向。

這個時間段,青樓的姑娘都在廂房裡梳妝打扮,老鴇也在前廳招待客人,龜公更不可能出現在妓子們的樓院,誰還可能在這裡鬼鬼祟祟呢。

煜揚稍作思索,面上則毫無波動的向著人影的方向走去。

他放輕腳步,握緊了袖裡的小刀。

顧若清花了大半天穿梭於各種玉飾當舖,挑選著大小適中,色澤相似的玉佩。

但他發現玉石真是太玄妙了,特別是上品帶著靈氣的玉石,幾乎沒有兩塊是可以說得上相似的。

到了傍晚,顧若清終於選了一塊勉強中意的紅玉。

紅玉不似血玉,即使也是極為上等的好品,但通透度低,色澤較為渾濁,其靈力的豐厚程度也遠遠比不上魔族用血脈滋養的血靈玉。

顧若清回到客棧的廂房,然後用靈力布下陣法,禁了耳目,便從懷中拿出煜揚送他那塊形狀奇特的血靈玉。

那玉溫潤光華,通透而水,靈力磅礴,裡面的縷縷血紋在燭光下彷若擁有生命般流動,似霧如絲,果真非同凡品。

顧若清再看自己花高價買來的紅玉,瞬間黯然失色,只得嘆一口氣,然後開始按照血玉裂痕的形狀雕琢起來。

紅玉本身已經被名工巧匠雕琢成型,顧若清只需要將它從中間切開,並用靈力將兩枚玉拼湊在一起,再根據裂痕細作調整。

想來並不復雜的任務,顧若清卻深夜未眠,伏在案邊打磨。

終於,顧若清將紅玉打磨完最後一個棱角,大功告成,心中欣喜,一抬頭,卻發現已經過了三更。

他剛想打算去木床上稍作小憩,卻又轉念一下,坐回了原地,然後用刻刀小心的在那紅玉上刻了“煜揚”二字。

他反射性的也想在血靈玉上稍作印刻,但一拿起,又笑著搖了搖頭。

魔尊的血靈玉,他怎敢刻上名諱?

他看看那天生殘缺的半塊血靈玉,又看看自己為了強行圓滿而以次充好的半塊紅玉,慢慢將它們拼湊在一起。

突然,劇烈的情感波動在顧若清的大腦裡爆炸,眼前的劇烈白光使他猛地眩暈。

無數記憶片段蜂擁而來,在他的大腦裡橫衝直撞。

在片段裡,他首先看見了今日的那個狗洞。

“你是誰?”

“你是來陪我玩泥巴的嗎?”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緩緩伸進洞內,不顧骯髒污泥,覆蓋在了小孩冰涼的手背上。

“以後不要再玩那個了。”

那人的聲音如同玉石擊磬,清潤入心。

“可是我只會玩這個,也沒人和我玩其他的。”

小孩又將泥人扯得四分五裂,但他單純無知,只當玩物,天真且殘忍。

那人將泥人從小孩手上拿開,然後將一個玉質小笛放進他的手裡。玉笛清涼,是為仙器。

“日後只要吹響這個,我必會來與你相見。”

“那你會和我一起玩嗎?”

“嗯,會的。”

畫面一轉,笛聲清遠。

那人幾乎日日與狗洞裡的小孩玩耍。

他每日清晨去買昨日小孩撒嬌討要的糖葫蘆,然後尋著笛聲又去那個狗洞赴約。

他們一人在裡,一人在外,彼此都看不見對方相貌如何,只是交談傳物,竟也成了小孩的啟蒙開慧之地。

“……娘很討厭看到這個,我也不喜歡,我但她又不允許我丟掉,也不許我展示給其他人看,但我只給你看,哥哥。”

“此玉甚好,為何不喜?”

“因為它只有一半!娘說這個不祥,和我一樣,沒人會喜歡的,是天煞孤星的命,是要被所有人喊打喊殺的。”

“並非如此。”

“可書上不也這麼說嗎?我昨日還在那本《志怪野談》中看見了的,說'殘玉之子,命注孤星'……”

“不可信些歪門之語。 ”

那人向來清冷淡然的聲音竟然也有了幾分嚴肅,他將那本書收了回去。

“以後也不要看這些胡謅雜書了。”

“哦……”

“這玉……你能將它暫交於我嗎?”

小孩爽快的答應了,那人看著手裡的血靈玉,悄悄握緊。

一日過後,那人將今日的糖葫蘆遞了進去,又將補全的血靈玉一起放進了煜揚手心裡。

“……這是,我的玉嗎?它它它圓了!它不是殘玉了?!”

那人在牆外微微勾起嘴角,但聲音聽起來依舊淡然無波。

“玉不為人,人非其玉,玉生來如此,人卻由己力改天命。”

“阿揚,將此玉收好罷。”

小孩還在裡面新鮮的翻看著補全的血靈玉,手上卻是昨夜被母親用藤條抽打得皮開肉綻的傷口。

那人望著小孩的傷,默默垂下眼。

“好了,昨日的生字會寫了嗎?”

“……”

小孩的動作一滯。

“今日所教詩詞也要默寫五遍。”

“……”

小孩開始日常耍賴,他知道牆外這人吃軟不吃硬。

“……哥哥,我今天不想寫,可不可以明天再寫嘛?明天我寫六遍!”

“今日事今日畢。”

“可是哥哥,我今天手好疼啊,根本提不起筆,明天再寫好不好嘛——”

牆外那人剛想說話,但看見小孩手上的傷口,又住了聲。

良久,只聽牆外那人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好,那便明天再寫吧。”

“好誒!哦對,哥哥今天上次的妖魔志怪傳聞還沒講完呢!再說給我聽聽好不好?哥哥?”

明明知道小孩在得寸進尺,但那人又忍不住心軟,只得再嘆一口氣。

“……今日都依你。”

……

顧若清腦中的回憶到此便結束。

他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忽然,一段回憶翻湧血海,如同旋渦般瘋狂席捲了他的意識。

他再一眨眼,視野裡又有了新的畫面。

而這一次,他看見了一個高大的黑衣男人,他眉目英俊,雙眸呈暗金色,正面無表情的扭斷人的脖子。

一瞬間,顧若清就知道那是誰。

那是成年後的煜揚——百年來最令人膽寒的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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