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年跟戚韻結婚十週年那天,邀請了朋友來家裡玩。
慕歌和李隨安早已經修成正果,前段時間慕歌剛檢查出懷了二胎,李隨安高興之下抱上老婆,揪住大兒砸去度假了。
最近這幾天慕歌孕吐反應很厲害,李隨安心疼她就沒回來,提前一天給戚韻發了祝福視頻。
陸佳寶已經從助理熬了經紀人,現在管的藝人是當紅偶像男團的人氣top,每天忙的腳不離地,人在時裝週,今天也趕不回來了。
邀請十幾年認識的朋友,如今能到的也只有蘇雲景和傅寒舟,還有唐衛跟林列。
三對戀人,也只有江初年戚韻這一對有了寶寶,小名叫江小鎖。
江小鎖今年兩歲半,長得跟個蓮藕成精似的,白白嫩嫩的可愛。
兩歲半正是學大人說話的年紀,每次唐衛來都要逗弄這個小蘿蔔頭,回-回把人家孩子欺負哭。
江小鎖最討厭的叔叔就是唐衛。
早上他爸爸往他兜兜里塞了不少糖,江小鎖邁著小短腿,挨個給他們發了一顆糖,唯獨不給唐衛。
唐衛不依不饒,“嘿,憑什麼就不給我?你這個水槍玩具誰給你買的,小小年紀就這麼沒良心?”
江小鎖理直氣壯,“林叔叔給我買的。”
“他只是把玩具給你抱過來了,錢可是我付的。”
江小鎖扭過肉嘟嘟的身子,捂著兜死活不願意給唐衛,
唐衛湊跟他前兒要糖,“給叔叔一顆,不然我今天賴你家不走了。”
見唐衛快把小孩逗哭了,林列實在看不下去了,“你差不多得了。”
小孩子都是一有人幫理,瞬間就委屈的不行,江小鎖嘴一撇,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淚汪汪的。
蘇雲景趕緊把江小鎖抱過來,放到了自己腿上,給他變了一個小魔術。
蘇雲景右手拿著一顆糖,合上手指讓江小鎖吹了口氣,在攤開手時,一顆糖變兩顆。
江小鎖瞬間笑了,用小胖手把蘇雲景手心那兩顆糖拿走了。
跟唐衛正好相反,蘇雲景特別招親戚家孩子的喜歡,每次來江初年家玩,江小鎖無論發什麼吃的,都會多給他一份。
拿到糖之後,江小鎖把糖放到嘴裡,要把包裝袋撕開。
蘇雲景見狀趕忙拿了過來,低聲問他,“你要吃糖?”
江小鎖點了點頭。
蘇雲景不敢隨便讓他吃,問了一聲在廚房忙活的江初年,“小鎖要吃糖,他現在能吃嗎?”
江初年的身子從廚房探了出來,“他今天沒吃糖,想吃就讓他吃一個吧。”
聽到這話,蘇雲景給江小鎖剝了一顆水果糖。
小蘿蔔頭沒吃,反而舉著放到了蘇雲景嘴邊,讓蘇雲景吃。
“謝謝。”蘇雲景笑著把他手裡的糖咬進了嘴裡。
“不客氣。”江小鎖奶聲奶氣。
蘇雲景重新剝了一顆給他吃,小傢伙兒學蘇雲景說了一聲謝謝。
“你也不用客氣。”蘇雲景輕輕捏了一下他肉嘟嘟的臉。
江小鎖趴蘇雲景身上,仰頭親了蘇雲景的臉頰一口,濕濕軟軟的,觸感有點像果凍。
蘇雲景笑了笑,一抬眸就撞進了一雙黑黢黢,陰沉沉的眼睛裡。
蘇雲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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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年夫婦原本想著人多吃自助燒烤熱鬧,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今天只來了一半人。
唐衛強烈要求把燒烤進行到底,而且他們自己烤更有趣味,江初年因此沒僱人來專門烤肉。
戚韻從早上電話就沒停過,江初年把昨天就準備好的食材從冷藏取了出來,唐衛跟林列幫忙搬燒烤架。
只有蘇雲景被傅寒舟拉到了院子角落,嘴裡被塞了一個大白兔奶糖。
傅寒舟面無表情,“你都不說謝謝嗎?”
蘇雲景:“……謝謝。”
傅寒舟:“不客氣。”
說完,傅寒舟往蘇雲景手裡放了一顆糖。
蘇雲景琢磨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剝了糖紙,把露出的奶白色糖給傅寒舟吃了。
傅寒舟:“謝謝。”
蘇雲景頓時哭笑不得,但還是盡職盡責扮演自己的角色,“你也不用客氣。”
剛才他似乎捏了一下江小鎖的臉,蘇雲景也捏了捏這個醋精的臉。
接下來蘇雲景被傅寒舟摁到了榕樹上,對方傾低身子,膠上了蘇雲景的唇。
戚韻解決完手頭上的工作,從客廳落地窗看見庭院那兩個修長英俊的男人貼合到一起。
戚韻嘴角無力地抽搐了片刻,不忍直視地捂上自己眼睛。
正好江初年拿著要燒烤的食材從廚房出來了,戚韻忍不住跟自家老公吐槽。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倆怎麼還這麼黏糊?你看看人家唐衛跟林列多正常?”
剛跟蘇雲景傅寒舟認識那年,戚韻還感嘆他們倆關係好。
認識第二年,也感嘆過他們關係好。
認識第三年,還在感嘆他們關係好。
認識第十年……他媽有完沒完,灑狗糧沒夠是吧!
江初年朝庭院看了一眼,他比別人都要了解傅寒舟對蘇雲景的感情。
傅寒舟在精神上特別依賴蘇雲景,再過十年他還是會像這樣黏著蘇雲景。
江初年解釋了一句,“只能說每個人的相處模式不同,他們倆就是這樣的。”
被戚韻誇獎的唐衛鍥而不捨地追在小蘿蔔頭後面,打算從他兜兜里騙出一顆糖。
唐衛莫名的勝負欲被點燃,他就不信自己從這小屁孩兒手裡要不出糖,“給叔叔一顆,否則下次來叔叔什麼都不給你買。”
面對唐衛的威脅利誘,江小鎖不為所動,甚至還能反將一軍,“我不要你的玩具,我讓爸爸給我買。”
“你爸爸不可能亂給你買玩具,你媽管著他呢。 ”唐衛諄諄誘導,“你以後想買什麼我都給你買。”
小蘿蔔頭皺眉思索了一下,然後做出了有力的反駁,“你也不可能亂給我買玩具,你也被林叔叔管著呢。”
唐衛狠狠噎了一下,惱羞成怒,“快給我一顆。”
江小鎖硬槓不過他,捂著自己裝糖的小兜兜,朝江初年跑去,聲音帶著哭腔, “爸爸,他要搶我糖。”
唐衛氣到了,“嘿,小小年紀就學會考黑狀了,長大你還了得?你回來,今天叔叔教教你怎麼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剛起身要追小蘿蔔頭,後衣領就被人拎住了。
林列聲音不咸不淡,“唐老師難得有這麼濃厚的教學興致,晚上教教我?”
唐衛彷彿被命運掐住了咽喉,脖頸子僵了一下,尾椎都隱隱作痛著。
趁林列不注意唐衛踢了他一腳,然後飛快跑開了,邊跑還要邊朝林列豎中指。
林列彈了彈被踢臟的地方,暫時沒搭理這個撒歡的小馬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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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助燒烤的樂趣就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昨天江初年已經把食材洗涮乾淨了,就等著拿簽子串起來。
蘇雲景跟林列還有江初年串肉串兒時,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傅寒舟,他旁邊的唐衛抱著江小鎖,胳膊猛地舉起,又猛地垂下。
小蘿蔔頭剛才還跟江初年告了唐衛的黑狀,甚至連顆糖都不願意給他,現在被逗得很開心。
傅寒舟坐在小板凳上,被安排著跟唐衛一塊照顧孩子。
見小酷嬌現在混入唐衛江小鎖一流了,蘇雲景就忍不住想笑。
他們一個是真兩歲半,另一個永遠跟兩歲半的孩子似的,還有一個比兩歲半還不如的嬌嬌。
三個人小板凳,排排坐,一個比一個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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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韻這個唯一的女性,還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沒時間跟他們燒烤串串兒。
林列襯衫袖口挽到手臂,拿著雞心跟簽子,那架勢不像在串串兒,彷彿握著萬寶龍鋼筆要簽合同。
“不是我說,你也太慣傅哥了。”林列最先發難。
見證他們倆這麼多磨難的江初年,雖然但是了一會兒,跟著附議,“其實我也覺得你對傅哥是有點過分溺愛了。”
雖說每個人都有特殊的相處模式,但江初年感覺蘇雲景快把傅寒舟寵壞了。
“兩個人在一起,有時候就像橡皮筋,你松他就緊,你緊他就松,你不能總對他一鬆再松。”林列在這方面頗有經驗。
自從有了孩子,江初年也很有心得,“對,不要事事順著他,孩子嘛,無論什麼東西他要三次,你給他一次就不好,不能他要什麼就給什麼,總有一天會徹底寵壞的。”
蘇雲景想了想傅寒舟近些年的表現,他現在已經不僅僅只是吃人的醋了。
上次唐衛跟林列要出國,臨走前唐衛把自家狗子放到蘇雲景這兒寄養了幾天。
好傢伙,傅寒舟的醋勁兒差點沒掀了房頂。
因為那條狗很黏蘇雲景,動物的本性就是嗅,舔,蹭,偏偏這也是傅寒舟喜歡對蘇雲景幹的事。
不管蘇雲景施行不施行,他決定先取取經,分享探討一下育兒心得。
蘇雲景:“串串兒的簽子不多了,我先去客廳拿一些簽子,回來我們再談。”
不知道是不是傅寒舟聽到什麼了,蘇雲景一走,他就看了過來,細尖的眼尾狠狠蟄了下林列和江初年。
林列:……
江初年:……
這幾年見傅寒舟黏人撒嬌的次數多了,他們險些忘記這人有多白切黑了。
他是軟乎,但他的軟乎只對蘇雲景,對外人就……呵呵。
等蘇雲景拿著簽子回來了,想繼續跟林列江初年討教相處之道。
林列沉吟,“我認真想了想,性格彈性大的人,做事成功機率高,你這樣挺好的,一定要保持。”
江初年附和,“其實,有些'孩子'寵一寵可能會更聽話,我們要因人而異,你繼續寵著吧。”
蘇雲景:……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怎麼口風變化這麼大?
蘇雲景忍不住看向傅寒舟。
傅寒舟正好也看著他,漆黑的眸子像麋鹿一樣乾淨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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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燒烤,在江初年家一直待到下午三點,蘇雲景才帶著他'越寵越聽話'的嬌嬌回了家。
路上蘇雲景開著車問傅寒舟,“今天帶孩子的感覺怎麼樣?”
傅寒舟規矩地坐在副駕駛座,“很開心。”
似乎覺得這個回复太敷衍,傅寒舟又補充了句,“過的很充實。”
“真的假的?”這個回答出乎蘇雲景的意料,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今天都跟小鎖做什麼了?”
傅寒舟回憶一下今天帶孩子的經歷,“他被唐衛逗哭了,我給了他一顆糖,後來戚韻忙完工作,把他抱走了。”
實際上是江小鎖被唐衛逗哭後,不想跟唐衛玩兒了,轉而開始黏著傅寒舟。
看見傅寒舟兜里有大白兔,他沒吃過這種奶糖,纏著傅寒舟一直要糖。
傅寒舟不想給他,但怕他哭了,會引起蘇雲景的注意,畢竟這種小東西們總會仗著自身優勢,輕而易舉就能獲得外援。
傅寒舟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不是江小鎖的對手,就不太高興地給了他一顆大白兔。
結果這小子不識好歹,被殺回來的唐衛用一盒酸奶吸引了注意力,糖只咬了一半就去喝酸奶了,他的糖被扔到了桌上。
傅寒舟沒忍住,剮了江小鎖一眼。
江小鎖被傅寒舟的眼神殺嚇哭,正好戚韻忙完工作,抱起孩子去哄了。
因為唐衛招貓逗狗的性格,大家都覺得是他惹哭了江小鎖,而傅寒舟乖乖回到了蘇雲景身邊。
蘇雲景不知道這件事水分這麼大,聽見傅寒舟居然主動把自己的糖分給了別人,頗有一種'我家崽崽長大'的欣慰。
停到紅燈道口,蘇雲景親了一下傅寒舟以示鼓勵。
雖然只是一顆糖,但對蘇雲景來說簡直就是一個里程碑,畢竟小酷嬌這種佔有欲強的人,他是不願意把自己的東西分享跟別人。
傅寒舟是捨糖取義,而江小鎖則是虎口成功奪糖。
一個吻不足以彌補傅寒舟失去的,他情緒不太好的強調,“他吃了我一顆奶糖,沒吃完還,還扔了一半。。”
蘇雲景給他擼了擼毛,“那是他不好,他不對。這樣吧,回去我給你買一罐糖,行不行?”
蘇雲景說話算話,路過一個批發商店時,下車給傅寒舟買了一大罐大白兔奶糖。
傅寒舟抱著大瓶奶糖,看起來溫順乖巧。
等回到家,他把那罐奶糖放茶几上,從蘇雲景身後抱住了他。
傅寒舟的下巴擱在蘇雲景肩上,悶悶地說,“他吃了我一顆糖。”
蘇雲景挑眉,“我不是給你買了一罐補償嗎?”
“不夠。”傅寒舟咬上了蘇雲景耳垂的軟肉,嗓音低啞,“要你這塊糖。”
蘇雲景老臉一紅,正經道:“你這樣隨時隨地想搞黃顏色的事情,它是不對的!”
傅寒舟鼻尖蹭著蘇雲景,委屈巴巴,“他吃了我一顆糖。”
蘇雲景:……
見蘇雲景不說話,傅寒舟繼續,“他吃了我一顆糖。”
蘇雲景不回應,他就一直重複,不停跟蘇雲景撒著嬌。
行吧行吧。
你會撒嬌,你最厲害。
蘇雲景最終妥協,回身捧著傅寒舟的臉跟他接吻。
傅寒舟嘴角這才翹了翹,把自己埋在蘇雲景身上,輕聲說,“不要聽他們的,要永遠都隻寵著我。”
而他只想黏在蘇雲景身邊。
只黏著蘇雲景,永遠只黏著蘇雲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