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舟是典型的商業思維， 把社團品牌化，名聲打出去就能吸引大量的擁躉者。

優點是可以擴大社團的影響力，將社團包裝成高大上的品牌。

缺點是吸引過來的人心懷鬼胎，他們加入社團並不是真心想跟江初年他們做朋友， 只是因為社團在學校有影響力， 讓自己看起來高逼格。

所以傅寒舟吸納的新社員時， 最注重對方是否有‘商業’價值，幫他提升社團的品牌， 引領更多想加入進來。

甦雲景的單純則很簡單，就是為了讓大家舒服自在的交一些情趣相投的朋友。

他跟傅寒舟理念不同，不要求那些想加入社團的人有多優秀， 人品性格好， 不會歧視霸凌就可以了。

甦雲景這樣的想法，只能建立一個小眾品牌。

品牌不出名， 人數也少， 但貴在死忠粉多， 內部團結。

缺點也很明顯，沒有太大的發展前景，只能圈地自萌。

傅寒舟把自己的真實想法隱藏的很好， 甦雲景把大權都交給了傅寒舟，他怎麼指揮，甦雲景怎麼做。

原本一個小眾社團，在傅寒舟的管理下成功破圈，短短兩個月的功夫， 不僅在本校出名， 還火到了其他學校貼吧， 相當吸楮。

江初年是第一個深切感受到社團變化的人。

最初的時候， 大家相處很好，社團氣氛也很和諧融洽。

後來慢慢分成了兩派，一些人覺得應該維持現狀，非常反對新成員的加入。

另外一些人認為能交更多朋友，為什麼不能開朗大方點，接受人家拋出進來的橄欖枝？

因為意見不合，開始產生矛盾。

除了社團內部的變化，學校的學生一夜之間忽然對他們十分友善，甚至會主動幫江初年的忙，課間還會找他聊天，還有人跟他請教作業。

之前班裡的女生見他跟傅寒舟每天放學一塊走，也對他友好過一段時間，向他打聽傅寒舟的情況。

雖然天天接觸傅寒舟，江初年跟他是真的不熟，甚至還有點怕。

見從他這裡什麼都打聽不到，那些女生也就慢慢失去興趣了，不再來找他。

這次不僅是女生，就連男生也對他改變了態度，他們會問他社團每期的主題是什麼，好不好玩之類的。

一下課好幾波人圍著他，晚上放學之後，還有同學提出送他回家。

一開始甦雲景還不放心，會跟著大部隊一塊送江初年回家。

見他們班上的兩個男生輪流把他背上了樓，三個女生一塊抬著輪椅，甦雲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楮看到的。

甦雲景不太逛學校貼吧，不知道他們的社團火成什麼樣了，對校內突然興起的互幫互助風潮，一時無法適應。

甦雲景站在江初年家樓下，目送那群人把他送回去，摸著下巴，有驚有疑。

“船船你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現在大家的素質都這麼高了嗎？”

傅寒舟立在甦雲景身側，有求必應地在甦雲景喉結輕輕一掐。

甦雲景有點癢，拍開了傅寒舟的手，笑罵，“你不叫掐，你這叫調戲我。”

傅寒舟眼楮映著清俊的少年，唇角微彎，沒否認他這個‘調戲論’。

甦雲景看了一眼時間，“走，回家吃飯。”

“嗯。”

-

現在江初年每天放學都會有人送他回家。

甦雲景不知道這是傅寒舟制定入團考核的指標，所以每天放學都會來江初年班問一聲。

見江初年有人陪，他跟傅寒舟就直接回家了。

江初年是個很敏感的人，他隱約感覺到自己跟甦雲景慢慢在疏遠。

而導致他們倆疏遠的源頭就是傅寒舟。

自從社團變得受人歡迎，內部就一直矛盾重重，感覺到不安的江初年總是會忍不住觀察傅寒舟。

雖然這個社團是傅寒舟親自發起，如今能這麼火爆也跟他很大的關系。

但江初年還是能從細枝末節，敏感地察覺出傅寒舟根本不在乎這個社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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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變暖和後，傅寒舟租了一輛大巴組織他們去郊遊野餐。

他們正吃午飯時，甦雲景突然接到了聞燕來的電話。

不方便讓其他人知道他跟聞燕來的關系，甦雲景給傅寒舟比劃了一個手勢，才起身找了個安靜的地方。

甦雲景一走，江初年就發現傅寒舟放下了筷子，漫不經心地看著甦雲景講電話的背影。

他現在的神情很淡，讓人看不出喜怒，也不敢隨意上前搭話。

江初年早就發現每次甦雲景在的時候，傅寒舟就淺笑怡然，脾氣很好很有耐心的樣子。

一旦甦雲景的視線離開，他濃睫一垂，看起來沉默冷淡，對誰都愛答不理。

所以大家都莫名怕傅寒舟，哪怕對方從來沒有發過脾氣，說話行事都極其有教養，甚至一直貼錢給他們各種福利。

但誰都不敢跟傅寒舟明目張膽提要求，甚至隻敢在有甦雲景的時候和他說話。

人是趨利避害的動物，規避危險幾乎是本能，沒人能說清他們為什麼會對傅寒舟生出莫名的畏懼。

只有江初年窺探了一點點真相。

他們怕傅寒舟，是因為傅寒舟不真實。

他就像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即便偽裝得再好，但天性使然，羊群仍舊害怕這隻假羊。

江初年是羊群最敏感的羊，他嗅出了傅寒舟身上的狼性，察覺到了他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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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雲景打完電話回來，傅寒舟不著痕跡地收斂了剛才的漠然，漆黑的眸裡有了一種江初年說不清楚的神采。

像一塊藏匿在砂礫中的金石，被折射在水面的光點亮了，瞬間熠熠生輝了起來。

甦雲景就是能將他照亮的那點光。

那頭潛伏在羊群裡的狼，將最後一點狼性小心翼翼收好，在甦雲景走過來時，將筷子遞給他。

甦雲景坐到了傅寒舟旁邊，笑著問他，“你吃飽了？”

傅寒舟喝了一口甦雲景保溫杯的水，艷麗的唇沾了點濕意，微微彎起來的時候好看極了，艷的令人移不開目光。

江初年聽見他說，“等你回來。”

甦雲景跟他開玩笑，“吃個飯還要人陪，你幾歲孩子？”

傅寒舟沒說話，只是給甦雲景夾了塊菜。

低垂的眼眸是星星點點的笑意。

那一刻，江初年說不清楚自己什麼心情，他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好像不對勁。

傅寒舟對甦雲景的感情好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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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午飯，傅寒舟跟甦雲景坐在小溪邊聊天。

溪水剛化冰沒多久，潺潺的流水清冽，傅寒舟身上蓋著毯子，親昵的跟甦雲景貼在一起。

漆黑的眸被暖陽染成蜜糖色，看甦雲景的眼神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繾綣溫柔。

江初年正看著他們倆時，社團兩個人走了過來，想說服他在意願書上簽名。

他們希望能用意願書告訴傅寒舟，讓他不要再往社團裡添新人了。

“你不覺得自從那些新人加入後，社團氛圍越來越差嗎？”

“而且不斷湧入新人的後果就是僧多肉少，那些人以前看不起我們的人，現在見我們社團福利好，就想進來分一杯羹，你真的甘心嗎？”

“我不是想跟他們對立，你看郭鑫跟楊麗，人家以前幫過我，他們加入社團完全沒問題，但其他人完全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郭鑫跟楊麗是這個人領進社團的，他們都是一個班的，平時關系很好，如今抱成了一團，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聽見他這麼說，兩個人點點頭，一塊勸江初年。

江初年心裡莫名生出一種煩躁，很想告訴他們幾個，社團本來就是傅寒舟辦的，他想招多少人就招多少人。

想給誰發福利就發福利，想不發了，誰也沒權利說三道四。

但他不是那樣的性格，表達能力也不強，隻說他一切聽傅寒舟的，沒在意願書上簽字。

三個人不高興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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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甦雲景基本不送江初年回家了，每天放學會在他們班門口問一聲，晚上有人送江初年回家嗎。

這個時候送的人自然會說話，甦雲景聽見後就跟傅寒舟直接回家了。

江初年性格靦腆自卑，他麻煩別人的時候會非常不好意思，哪怕這個人是甦雲景。

其實他想像過去那樣，甦雲景送他回家，然後留下來一塊做作業等他爸媽回來。

可又怕自己打擾到甦雲景，所以不知道怎麼跟他說。

自從上周六他們郊遊回來，江初年總覺得傅寒舟對甦雲景的態度有點不對勁。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爸在家看偵探懸疑類的電影。

吃飯的時候，江初年跟著看了兩眼，電影裡面有一對同性戀。

江初年第一次知道同性戀這個詞，還是小學看的一部破案老港劇，裡面男主的親弟弟就是同性戀。

看到電影裡兩個男人擁吻的畫面，江初年突然想起了傅寒舟，筷子都驚的掉地上了。

“先好好吃飯，吃完再看電視，一心二用筷子都掉了。”

江初年耳朵嗡嗡作響，混合著他媽媽數落的聲音。

他沒聞燕來那麼深的閱歷，見識的人不多，但他心思細膩，對別人的情緒十分敏感。

所以跟聞燕來一樣，第一眼就看出了傅寒舟的本質。

他不知道傅寒舟對甦雲景什麼感情，但絕對不正常，因此很想找甦雲景談談，提醒一下他。

這事一直拖到周四，今天放學甦雲景來問的時候，江初年終於鼓足勇氣，拒絕了別人，希望甦雲景把他送回去。

傅寒舟掃了一眼江初年。

察覺到傅寒舟那種淡淡的不悅，江初年不安地別開了視線，扶在輪椅上的手指悄然攥緊。

“行啊。”甦雲景進他們班把江初年推了出來。

一路上江初年都在想怎麼跟甦雲景單獨說這件事，他跟傅寒舟幾乎形影不離，江初年找不出空檔說。

到了江初年家樓下，他原本想讓甦雲景背他，結果被傅寒舟搶先了。

江初年心驚膽戰地被傅寒舟背上了三樓，進了房間後，對方將他放到了沙發上。

沒一會兒甦雲景抱著輪椅上來了。

怕江初年一個人在家會有危險，甦雲景跟傅寒舟留下來陪他。

期間江初年一直在找說話的機會，他以前沒乾過這種事，整個人顯得心神不安，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

偶爾偷偷打量傅寒舟時，拿筆的手都哆嗦。

江初年又一次偷看傅寒舟，被正主逮個正著，一雙漆黑的眸牢牢鎖在他身上，江初年連忙慌亂地移開視線。

傅寒舟聲音淡淡的，“你總看我，是有什麼話要說？還是有什麼事不能當著我的面說？”

甦雲景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小酷嬌，最後把視線放到明顯受到驚嚇的江初年。

察覺到氣氛不對，甦雲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寒舟長的好看，你也不能總看他。”

江初年心臟騰騰直跳，幾乎要超負荷了，嗓音發緊，“我，只是有一道題不會做。”

甦雲景看了一眼他的數學練習冊，“哪道？”

江初年指了一道心不在焉做了很久的題，讓甦雲景給他講了講。

被傅寒舟這麼一戳破，江初年不敢再東張西望，直到他父母回來前，都沒敢抬一下頭，悶著頭刷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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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甦雲景看來就是佔有欲超強的小酷嬌，讓江初年隱隱感覺到了敵意，所以今晚他才會這麼異常。

甦雲景沒多想，回去之後吃了晚飯，照常給傅寒舟補習功課。

現在天氣暖和，甦雲景就把傅寒舟趕回了上鋪。

甦雲景舒舒服服地獨佔一張床，他剛躺到床上，書桌上的手機來了短信提醒。

傅寒舟正好從浴室出來在擦頭髮，甦雲景問他，“誰發的短信？”

傅寒舟撈起桌上的手機，雋長的眉不動聲色蹙了一下，然後點開了，“是江初年。”

甦雲景有些驚訝，“他發了什麼？”

江初年︰有部電影你一定看看，叫《斷背山》。

傅寒舟沒看過什麼《斷背山》，但一聽名字就知道電影大概講了什麼。

江初年網上搜索了很多有關同性戀的消息，這是他絞盡腦汁，想到最委婉提醒甦雲景的辦法。

見傅寒舟遲遲不說話，甦雲景按捺不住坐了起來，“他到底發什麼了？”

傅寒舟退出短信，把短信刪了，還用手機3G網絡搜了一下這個斷背山的電影，他快速瀏覽著電影介紹。

頭也不抬地說，“他給你推薦了一部電影。”

大晚上怎麼想起給他推薦電影了？甦雲景納悶問，“什麼片子？”

傅寒舟面無表情地說，“我把短息刪了。”

甦雲景︰……

這都能吃起醋？

小酷嬌別不是醋精轉世吧？

印證了自己的猜想，傅寒舟才把瀏覽記錄刪了，然後給江初年回了一條。

見傅寒舟在拿他手機打字，甦雲景擔心這位醋精會給江初年發什麼不好的短信，從床上下來了。

“你編輯什麼消息呢？我看看。”甦雲景走過去搶他的手機。

傅寒舟避開甦雲景，點擊了發送，刪除他編寫的短信後，才把手機給了甦雲景。

甦雲景一翻短消息，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就從小酷嬌背後戳了戳他，“你給他發什麼了？”

傅寒舟背對著甦雲景，眸中翻滾著陰鷙戾氣。

他極其厭惡江初年這種多管閑事，破壞他跟甦雲景關系的行為。

他對甦雲景的感情不怕任何人知道，也不在乎任何的反對，但前提是甦雲景跟他心思一樣。

見傅寒舟情緒不對，渾身緊繃，甦雲景不由擔心了起來，“怎麼了，心情又不好了嗎？”

傅寒舟快速平復自己的心情，他回身，將長出來的碎發擼到了腦後，沖甦雲景搖了搖頭，“沒事。”

嘴上說著沒事，但甦雲景能感受到他在極力壓製那些負面情緒，開口安慰他，“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要不……我明天再給你買一隻熊回來？”

最近只要傅寒舟鬧脾氣，心情極度不好，甦雲景就送他一隻熊。

現在小酷嬌有熊爸爸，熊爸（媽）爸（媽），倆熊寶寶，還有一個迷你小熊掛在鑰匙扣上。

傅寒舟晚上睡覺都埋在熊堆裡，第二天叫他起床，甦雲景還得扒開倆熊，才看見他的臉。

傅寒舟︰“床上盛不下，再來一隻我就沒地兒睡了。”

甦雲景琢磨了一下他這話的深意，“船船，我合理懷疑你在暗示我什麼。”

傅寒舟身子傾低，將頭靠甦雲景肩上，輕笑著說，“暗示你把床分我一半睡。”

甦雲景覺得自己有點虧，搭進去買熊的錢，還賠了半張床。

他機智地說，“聽說現在有賣那種毛茸茸拖鞋的，給你買雙那樣的拖鞋吧？”

傅寒舟靠著甦雲景沒再說話，心情莫名低落。

甦雲景似乎察覺了，摸了摸傅寒舟的腦袋，終於松口了，“行吧，再給你買一隻。”

傅寒舟這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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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年給甦雲景發了那條短信，就一直在等對方的恢復。

他躺在床上十分不安，短短一分鐘被無限拉長。

手機短信鈴聲響起，江初年連忙打開收件箱，看見上面那一行話。

【我是傅寒舟，管好你自己！】

撲面而來的戾氣，讓江初年血色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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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舟雖然對江初年已經厭惡到了極點，但也不會孤立他，讓甦雲景發現端倪。

他不會因為任何人，沖動做點什麼事，惹甦雲景生氣，讓他倆的關系疏遠。

所以甦雲景沒發現任何異常，江初年被傅寒舟警告之後，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五一小長假前，唐衛打電話約甦雲景跟傅寒舟出去玩兒，但被甦雲景拒接了。

因為五一那天，正好是郭秀慧大兒子跟兒媳的忌日，甦雲景要回原主老家祭拜。

每年到這個時候郭秀慧的心情都很不好，即便過去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放不下過去。

這讓甦雲景忍不住想起了宋文倩夫婦，也不知道他走了之後，夫婦倆過的怎麼樣。

甦雲景曾經想過聯系他們倆，當初夫婦倆對他很好，但又怕打擾他們的生活。

畢竟他現在不是陸家明，而且也不可能再是陸家明，書穿這事也不能告訴任何人。

本來他還想著，宋文倩肚子裡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到來，會緩解他們的喪子之痛。

郭秀慧的反應告訴他，有些東西是不可能有替代品的，陸家明永遠是陸家明，誰都不可能替代，寶寶更不可能是替代品。

雖然甦雲景不是真正的聞辭，卻非常理解郭秀慧的悲傷，也能代入她的感情。

這幾天郭秀慧心緒不寧，在廚房做飯的時候，突然昏倒被聞懷山送到醫院。

因為晚上睡不好，這兩天總是頭暈心悸，送去醫院一查，高壓　到了一百八十多，聞懷山立刻辦了住院手續。

甦雲景跟傅寒舟放學趕過去時，郭秀慧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渾身一點勁兒也沒有。

“奶奶，您沒事吧？”甦雲景關切地問，看她這麼不舒服，心裡也不太好受。

郭秀慧頭暈的厲害，聲音也發虛，“沒事，明天再輸一天液就能出院了。”

見郭秀慧明天就想出院，聞懷山擰起眉，“人家醫生可沒說你明天就能出院，你這個情況，怎麼也得在醫院住一個星期。”

“哪有那麼嚴重？明天如果頭不暈了，你就給我辦出院手續。”郭秀慧很堅持。

知道她不舒服，聞懷山不想跟她在這個時候起爭執，沒再說什麼。

甦雲景知道她這麼著急出院，是因為後天五一打算回老家掃墓，也勸她，“身體要緊，您先把病治好了什麼時候去看都行。”

聞懷山趕緊幫了一句腔，“你就算不聽我的，不聽醫生的，你聽聽孩子的。”

郭秀慧眼楮浸了點眼淚，她閉著眼楮，喉嚨發澀。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心慌的厲害，眼皮還直跳，當年孩子出事她就是這樣。

越是這樣，郭秀慧越是想回老家見見兒子兒媳，晚上想的根本睡不著，又怕聞懷山看見了，引起他的自責。

在聞懷山跟甦雲景的雙重勸說下，郭秀慧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聞燕來明天就能從京都趕過來，聞懷山打算讓她留醫院照顧郭秀慧，五一那天他跟甦雲景回老家一趟。

甦雲景要回去，傅寒舟自然也會跟著一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