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 甦雲景要去浴室洗澡,眼上蒙著絲帶的傅寒舟想跟他一塊。
知道這遭躲不過去了,甦雲景也沒太糾結。
他跟小酷嬌本來就是這樣的關系, 想親近很自然, 甦雲景唯一發愁的是, 怎麼才能讓小酷嬌的幻覺消失, 挨著他不疼。
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 甦雲景對傅寒舟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每次回到酒店, 甦雲景會把紗巾疊三層,綁在小酷嬌眼楮上。
這讓傅寒舟什麼也看不見, 但甦雲景一離開臥室, 他還是起身, 摸摸索索跟了過去。
甦雲景在浴室放洗澡水。
總統套裡的浴缸很大, 是個四方形的池子,能自動加熱水溫,也能自動換水,還帶按摩功能。
從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這座城市的夜景, 在這裡泡澡很享受。
但甦雲景嫌放水太麻煩,每次洗澡都是直接用淋浴。
放好洗澡水, 甦雲景跟傅寒舟泡了進去。
水溫舒適, 霧氣氤氳在落地窗上。怕小酷嬌會冷, 甦雲景將空調溫度開高些。
傅寒舟倒還算規矩, 進了浴池, 脫下浴袍後, 就老老實實坐在浴池的一角。
唇被房間的熱氣蒸得殷紅, 鼻尖也沾著細細小小的水珠,眉眼被絲巾蒙著,甦雲景看不見他的表情。
因為精神狀況不好,小酷嬌這半個月瘦了很多,腰腹清瘦的像一把鋒銳的利刀。
甦雲景的目光頓了一下,從他身上移開視線,抬手拍了一下水面。
溫熱的水蕩起漣漪,一**朝角落的傅寒舟湧去,濺起的水花拍到他胸口。
傅寒舟朝甦雲景的方向看去,但眼楮蒙著東西,他什麼也看不見。
突然耳邊有水聲劃動,甦雲景靠了過來。
這個認知讓傅寒舟繃起上半身,像一頭藏匿在黑暗的野獸,面對獵物的靠近,他隨時準備捕獵。
而這隻獵物不禁沒有危機感,反而絞盡腦汁在想,怎麼樣讓小酷嬌踫他時,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幻覺。
甦雲景坐到了小酷嬌旁邊,笑著問他,“你看現在像不像,我們倆去滑雪場泡溫泉那次?”
最近他總提過去的事,試圖改變小酷嬌對他現有的人印象。
“嗯。”傅寒舟嗓音暗啞。
他依舊蟄伏在原地沒動,等著甦雲景的主動靠近。
甦雲景幾番猶豫,才將手虛虛搭在了傅寒舟的肩上。
見對方沒什麼特別反應,甦雲景忍不住問,“疼嗎?”
傅寒舟搖了搖頭。
甦雲景不知道他是真不疼,還是假的不疼,抬手撚上小酷嬌的耳上那塊軟肉。
“你在想我以前的樣子嗎?”甦雲景俯身,在傅寒舟耳邊誘惑,“想的話是有獎勵的。”
傅寒舟喉結微動,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在想。
甦雲景還是不放心,又跟他確定,“那我踫你到底疼不疼?”
傅寒舟沒說話,直接捧住甦雲景的臉,急迫地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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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舟窩在甦雲景身上,原本白玉般的臉浮現一抹紅暈,像春色的紅花楹,也像……缺氧。
浴池空調溫度開得高,整個落地窗都彌漫著霧氣。
他沉甸甸壓下來,甦雲景也不嫌沉,雙手抱著他的背。
“營養不良,體力跟不上了吧?”甦雲景笑著打趣他。
前段時間小酷嬌身體消耗太嚴重,再加上拍戲又辛苦,現在各種後遺癥來了。
雖然甦雲景說的委婉,但聽到傅寒舟耳朵裡就是不行。
任何男人都聽不得這兩個字。
傅寒舟猛地將甦雲景摁到了光滑的池壁上,在他唇上啃咬了好一會兒,然後一路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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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能自動換水,甦雲景把那些弄髒的水放出去,摁了按鈕重新放水。
溫熱的水堪堪漫過腳踝。
甦雲景骨骼分明的腳踝,被一雙修長的手死死扣住,分開。
“船船。”
甦雲景驚喘了一下,後脊瞬間繃直,尾音軟軟地發著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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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傅寒舟總抱著一瓶綠漆漆,看起來很粘稠的東西喝。
甦雲景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還是江初年告訴他,是一種粗縴維的營養糊。
上次傅寒舟昏迷住院,不僅貧血,食欲差吃得少,還導致維生素嚴重缺失。
傅寒舟的營養師根據他的情況,給他配了一種營養糊,補充身體能量。
甦雲景一轉頭,發現小酷嬌已經不喝那瓶綠漆漆的液體,含著吸管在喝葡糖水。
甦雲景︰……
就,好拚。
不過小酷嬌總算肯好好吃飯了,他的一日三餐都是營養師特配的。
雖然在甦雲景眼裡,傅寒舟就是個嬌嬌,但實際身子底子不錯。
缺失的營養很快補回來,吃了午飯,傅寒舟把甦雲景壓在保姆房車的床上,親的他氣喘籲籲,眼楮像水洗過似的。
傅寒舟看不見甦雲景現在的表情,吻著他,跟他強調,“我身體恢復了。”
對於小酷嬌在這方面一萬公斤的偶像包袱,甦雲景特別想笑。
他低低喘息著,含著絲笑意,“嗯,船船沒有不行,很行。”
甦雲景的口氣像是在哄孩子。
傅寒舟咬著甦雲景的耳根,“要試過才知道。”
甦雲景︰……
上次浴室他們倆並沒有,小酷嬌吻了他半天,甦雲景幫了他一次,他就大腦缺氧似的軟乎乎地靠甦雲景身上。
“還有點戲份就結束了,等回京都吧。”怕他不依不饒,甦雲景又燒又臊地補了句,“我現在得天天陪著你來劇組。”
第一次的時候,小酷嬌還處在生病狀態,他的需求不大,僅僅靠著對甦雲景的喜歡,以及病態的佔有欲。
現在他明顯對他有了**,甦雲景怕自己吃不消。
他願意為愛躺平做個受,疼也能咬咬牙忍下來,就是怕真傷到了,不能來劇組安撫情緒本來就不太穩定的小酷嬌。
傅寒舟沒有說話,他埋在甦雲景頸間,貪婪地狂嗅著甦雲景身上的味道。
眼楮被蒙住後,其他感官變得敏銳了起來。
現在傅寒舟又能聞到甦雲景的氣息,皂香跟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混雜著,讓傅寒舟很安心。
傅寒舟在甦雲景眼裡,就是一個大型貓科動物,壞毛病多,又驕裡嬌氣,但皮毛柔軟,乖的時候讓人特別容易心軟。
甦雲景給傅寒舟擼著毛,對方逐漸安靜了下來,下巴枕到了甦雲景肩上。
傅寒舟神情倦倦懶懶的,像一隻曬足陽光的饜足大貓。
甦雲景抱著他,享受難得的安寧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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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舟趴在甦雲景身上淺淺睡了一覺,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自從五官變差,聞不到甦雲景身上的氣味,感受不到他的體溫,傅寒舟連續失眠半個月。
午休結束後,甦雲景解開了傅寒舟身上的絲紗,一前一後地跟他出了房車。
慕歌坐在陰涼裡看劇本,聽見不遠處房車開門的聲音,她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
見甦雲景和傅寒舟從裡面出來了。
身形高大的俊美男人走在前面,鳳眸微垂,眼尾有睡覺的壓痕。
他像是沒睡醒,神情懨懨的。
身後的甦雲景拿著一個保溫杯,擰開蓋子遞了過來,傅寒舟喝了一口。
他把保溫杯給甦雲景時,慕歌明顯看見他的指尖,眷戀似的在甦雲景手腕停頓了片刻。
看到這幕,慕歌趕緊把劇本搭在了眼楮上,不由想起一件事。
昨天她路過傅寒舟化妝間時,化妝師正好從裡面出來。
她一隻手覆在門把手,另隻手拿著手機打電話。
從虛掩的門縫裡,慕歌看見裡面的甦雲景正在喝奶茶。
今天傅寒舟請劇組的人喝奶茶,甦雲景手裡那杯跟他們喝的不是一種口味。
他那杯加著珍珠,還是大杯。
甦雲景喝了一口,隨手給了傅寒舟。
有潔癖的傅寒舟絲毫不在意,含住了濕潤的吸管,吸了兩口。
不知道是不是她被新來的助理影響腦了,總腐眼看人基的覺得,這兩個人的氣氛怪怪的。
慕歌沒有簽經紀公司,以她現在的經濟水平,也雇不起助理,能參演這部戲,還是靠了聞姨的幫忙。
前段時間,慕歌被傅寒舟的粉絲攻擊,李隨安莫名給她弄了個工作室,還給她派了一個女助理。
用李隨安的話來說,他打算進軍文娛產業,看慕歌資質不錯,打算簽下她。
一碼歸一碼,慕歌雖然感謝李隨安上次的幫忙,可沒打算稀裡糊塗把自己簽給這麼一個不靠譜的花花公子。
他給她請的助理,慕歌也不敢隨意指使。
慕歌委婉勸她走,對方立刻哭唧唧,說自己可以不要工錢,但一定要留在劇組,因為她是傅寒舟的粉兒,這次來是見偶像的。
李隨安可能是吃定她拿這種性格人的沒辦法,才派了這樣一個剛出學校門的單純大學生。
窮人孩子早當家,慕歌一早就出來跑劇組,見慣了人情冷暖。
新助理一看就是蜜罐泡大的孩子,還有點雛鳥情節,見慕歌對她不錯,又轉頭開始粉慕歌。
相處了幾天,慕歌還挺喜歡她的。
她的性格很討喜,膽大心細,可愛又潑辣,整天磕男男CP,把慕歌都快帶歪了。
慕歌拿下劇本,看著甦雲景和傅寒舟走遠的背影,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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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今天的戲份,慕歌卸妝換上自己的衣服,打算坐地鐵回酒店時,接到了李隨安的電話。
慕歌正好想跟他談談簽約的事,掛了電話,在劇組影棚的另條街上,看見一輛騷包的明黃色跑車。
穿著印花襯衫的李隨安身形修長,抄著褲兜,隨意站在跑車門口,就足夠吸楮。
慕歌被他花花大少的做派簡直要騷死,默默翻了個白眼,還是硬著頭皮過去了。
李隨安紳士做派的要給她開車門,被慕歌直接拒絕了,“謝謝,我自己有手。”
李隨安也不生氣,笑笑打開了正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慕歌系安全帶時,李隨安問她,“怎麼就你一個人,佳寶呢?”
佳寶是李隨安給慕歌安排的助理。
慕歌︰“她發燒,現在在酒店休息。”
李隨安︰“那去什麼地方吃?”
慕歌沒反應過來,“什麼?”
李隨安修長的手指敲著方向盤,“你不是要請我吃麻辣燙,總得給我個地址吧?”
因為上次的幫忙,李隨安非要讓慕歌請他吃飯表達感謝。
慕歌隨口說要請他吃麻辣燙,沒想到他還真從京都大老遠過來吃這碗麻辣燙。
慕歌想跟他談談正經事,麻辣燙這種吵雜的地方不適合談事,臨時改主意請他吃日料。
上次她跟佳寶一塊吃的,日均一百五,味道還不錯,慕歌把地址報給了李隨安。
路上慕歌用手機給佳寶訂了一份外賣,就一直沉默著,李隨安多情的桃花眼微挑,“想什麼呢你?”
“沒什麼。”慕歌口氣雖然淡,但眉頭卻擰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剛說完沒事,慕歌忍不住問李隨安,“我問你個問題。”
“嗯?”李隨安尾音上挑。
這事糾纏她一整天了,搞得慕歌非常煩,拍戲都沒那麼專心了。
慕歌攥著安全帶,糾結地看著李隨安,“你說,如果有一個人對你很好,但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你會告訴她嗎?”
“那要看什麼事了。”李隨安難得這麼正經,“又做到什麼程度了。”
慕歌憋了半天才吐出三個字,“很復雜。”
李隨安沒追問,等著她想措辭。
“就是,嗯嘖,就是。”慕歌皺著一張臉,不知道怎麼說。
“她對你很好,但有一次,也不能說一次,就是,你明明有機會救她的家人,但你沒有救下,造成了他的死亡。”
“但不是故意不救的,情況很復雜,可……如果當時沒猶豫,或許能救下來。”
慕歌說的有點混亂,李隨安卻捋很清楚。
“你的意思是說,幾年前,你有機會救聞燕來的家人,但你沒有救下,讓他在車禍裡死亡了?”
慕歌驚了,她猛地轉頭去看李隨安,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你……”慕歌話都說不利索了。
“放眼娛樂圈,對你好的人,除了我,那就是聞燕來。那次她家人出事故,媒體報道了好幾天,所以猜出來很難?”
李隨安眉梢微揚。
慕歌無視了李隨安槽點滿滿的‘對你好的人,除了我,就是聞燕來’這句話。
她的肩膀塌了下來,情緒有點低落,“那你說,我到底要不要告訴聞姨?”
昨天有場夜戲,甦雲景路過慕歌身邊,劇組探照燈打在他的身上。
光影交替那瞬,慕歌突然想起為什麼覺得甦雲景眼熟了。
因為這件事,她昨天晚上一晚都沒睡好,佳寶一直陪著她,自己卻不小心發燒了。
十年前,慕歌的媽媽還沒查出癌癥,家裡也沒欠下這麼多外債。
五一的時候,慕歌拿著家裡的錢跟同學一塊去旅遊,沒想到就看見那場車禍。
慕歌把昏迷中的少年救出來後,正打算跟其他人救被困的甦雲景,汽車突然著火了。
大家都不敢上前,怕油箱泄露會爆炸。
慕歌於心不忍,但被同伴拉著,再加上她本身的確害怕,那麼一猶豫,火勢就更大了。
火勢越大,大家越是不敢去救。
後來那個漂亮的少年從昏迷中醒了,他硬生生把人從車裡拖了出來。
但甦雲景燒傷嚴重,肺部進了濃煙,已經窒息死亡。
慕歌只看了一眼,就嚇得別開了視線。
那個少年卻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不停給他做人工呼吸,心肺復甦。
看見他這樣,慕歌很難受,也很後悔自己剛才的猶豫。
對她來說,那只是一個陌生人意外離世,但對他的家人來說,卻是滅頂之災。
那次事後,慕歌受到不小的驚嚇,連著做了一個月的噩夢,她媽媽甚至還帶她看了幾次心理醫生。
她本來就因為這件事,良心上很過意不去,現在又知道那個去世的少年是聞辭,慕歌就更難受了。
“我不建議你說。”李隨安開口。
慕歌看向他,“為什麼?”
雖然李隨安很不靠譜,但上次的事發生後,慕歌發現他正經起來,人也不錯,甚至還會給她一些啟示。
“那個時候你才多大?就算你在車禍現場,你救不了人也很正常。”
李隨安先是開導慕歌,之後條理清晰的給她分析。
“但人性是復雜的,有些事一旦摻雜了感情,就容易情緒化,你們關系好的時候,她可能不在乎。”
“一旦有分歧,她就會想起這件事,你們的隔閡可能會加深。”
“從法律層面來講,車禍不是你造成的,你也沒有主動害過人,從道德層面說,你試圖救過他。”
“於情於理都沒有你的責任,說了反而會影響你們的關系,何必要說呢?”
慕歌嘆了口氣,好像是這個道理。
可她總覺得過不了良心這關,畢竟聞燕來對她那麼好。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聞姨似乎還誤會聞辭的死跟傅寒舟有關。
其實不僅沒有關系,他反而不顧大火,把聞辭從車裡拖出來,用盡辦法的嘗試救他。
她媽查出癌癥之後,慕歌有好幾次都熬不下去了,家裡的債越欠越多,她媽媽的身體越來越不好。
慕歌每次想要放棄的時候,就會想起當年傅寒舟救甦雲景那幕。
即便她已經忘記傅寒舟的長相,但還記得對方失去家人痛苦絕望的樣子。
所以不管是冬天下水,還是替人拍裸背的戲份,哪怕再委屈的事,慕歌都咬牙挺過來了。
因為慕歌不想像那個人一樣留下遺憾。
在她媽媽活著的時候,她是真的拚盡了全力,這份全力有一半的信念,是來源於傅寒舟。
見慕歌不說話了,李隨安從內視鏡看了一眼。
她靠在車玻璃上,小小的一團影子,神情落寞,看起來格外可憐。
李隨安的視線頓了下,開口說,“這樣吧,你給自己三天冷靜的時間,如果三天之後,你想告訴她,那就別違心。”
慕歌鼻翼小小翕動了一下,嗓音乾乾的,“那萬一她要是因為這件事怪我呢?”
“那就讓她怪,但凡一個正常人,就不會責怪到你身上。既然她都不正常了,你還搭理她幹什麼?”
前面正好是紅燈,李隨安停了下來,溫柔摸了一下慕歌的腦袋,“放心,以後哥哥會罩你的。”
慕歌被他這句‘哥哥’弄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臉醜拒地看著他,“你能不能做個正常人?”
李隨安被她生動形象的嫌棄逗笑了。
他唇角微翹,桃花眼裡似乎深情款款,又似乎是一貫的浪蕩,“怕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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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場狩獵的戲份是《水逆》的第一個大**,導演很重視,反反復復地拍了一遍又一遍,總覺得不滿意。
他這麼摳細節,搞得演員怨聲哀道。
但第一部就是在這種專業精益求精的打磨下,才票房口碑雙豐收,一舉斬獲無數大獎。
主演服著太太口服液,勸自己平常心,平常心。
就連一向能經受各類導演磋磨的傅寒舟,喝著甦雲景給他的涼茶,在房車裡直磨牙。
傅寒舟體質特殊,到了夏天身體也清清爽爽的。
所以甦雲景開空調的時候,都會在舒適的溫度上再調高一度,他要是熱了,挨著小酷嬌,心靜就自然涼了。
傅寒舟一心想著回京都,但導演還在這裡磨洋工。
因為是實實在在的上火了,甦雲景最近才給他喝涼茶敗火。
甦雲景哄著他,“好了好了,還剩下最後一點點戲份,拍完這點就能回去了。”
雖然說是只有最後這麼一點點戲份,但導演已經拍了好幾天。
不怪小酷嬌暴躁,甦雲景也覺得拍戲這活太磨人心性了,小酷嬌能參演這麼多佳片,也真是不容易。
對於甦雲景的寬慰,傅寒舟的心情不僅沒有好,反而越發暴躁。
他把甦雲景摁在餐桌上,狠狠吻著。
甦雲景剛喝過奶茶,唇齒間有股淡淡的奶香味,傅寒舟不斷深入,吮吸。
甦雲景舌頭開始發麻。現在他總算深切感受出,小酷嬌有多暴躁了。
繼而開始為自己擔心。
他這明顯是欲求不滿,甦雲景想想就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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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拍了兩天,導演總算滿意了,大手筆地給傅寒舟放了五天假調整身體。
不知道劇組哪個工作人員曝光了傅寒舟的行程,本來打算當天晚上坐飛機回京都。
但江初年收到消息,怕粉絲會在機場堵截,他跟兩個助理先回去了。
甦雲景和傅寒舟又在酒店套房住了一晚。
最近這幾天,小酷嬌的情緒起起伏伏伏伏,甦雲景這麼好脾氣的人,都要被他弄焦慮了。
在松口氣的同時,甦雲景還隱隱為自己能不能下床擔憂。
洗完澡,甦雲景正收拾的時候,原本站在他身後的小酷嬌不知道去哪兒了。
甦雲景起初沒太在意,頭髮吹一半突然覺得不對勁。
雖然他情緒慢慢變好了,但黏人的習慣還是沒變,而且現在越來越粘甦雲景,去洗手間恨不得跟他面對面的解決。
這麼黏糊的一個人,莫名不在身後了,甦雲景放下手裡的吹風機,去浴室外找小酷嬌。
為了采光好,酒店套房的會客廳設計了一個天窗。
傅寒舟不知道怎麼打開了那個天窗,甦雲景找過去時,就見他半截身子都探在天窗外。
看見這幕,甦雲景的心臟險些停擺。
像小酷嬌這種精神疾病,總是反反復復,以前他病的沒那麼嚴重時,他都會在很高興時,情緒會突然陷入低迷。
甦雲景語言功能喪失,他滾著喉嚨,半天發不出一個聲音。
“寒舟。”
許久甦雲景才開口了,像怕驚嚇到傅寒舟,他的聲音很輕。
傅寒舟眼上的絲紗已經被他摘了下來,聽見甦雲景叫他,他回頭看他。
那雙漂亮的眼楮黑 的,映著甦雲景的模樣。
“那裡很危險。”甦雲景慢慢挪步靠近他,“你先下來,好不好?有什麼事,下來再說。”
雖然甦雲景臉上不像之前那麼人,但傅寒舟還是費了一些力氣,才分辨出他現在的表情。
看出他臉上的表情是擔憂,傅寒舟自己從天窗下來了。
“你放心,我不會跳下去的。”傅寒舟反過來安慰甦雲景。
看著他平和的眉目,甦雲景仍舊因為剛才那幕而心悸,但面上卻很鎮定。
“那為什麼要站在那個地方?”甦雲景小心翼翼地踫了一下他的手,口氣沒有任何責怪,只有擔心,“很危險的。”
傅寒舟垂下眼楮,神情寡淡,“因為剛才有人在叫我。”
甦雲景知道他又出現幻覺了,耐心地問他,“什麼人在叫你?”
“你。”
“我?”
“嗯。”傅寒舟傾低身子,抱住了甦雲景,“你的聲音在叫我,叫我去另個世界陪你,說現在的你是假的。”
他說的很平靜,聽在甦雲景耳裡卻驚心動魄。
“別信他,他才是假的。”
“我沒信。”傅寒舟抱緊了甦雲景。
就算眼前這個人是假的,傅寒舟也願意把這個夢做下去。
所以他不會跳下去,他會留在這裡陪著甦雲景。
似乎知道傅寒舟在想什麼,甦雲景聲音乾啞,“寒舟,這裡才是真實的世界,我是真的,我才是真的。”
“你記住。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不會蠱惑你,讓你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陪我。”
“如果我說了這種話,那他肯定不是我,他是幻覺,他在騙你離開我。”
他捧著傅寒舟的臉,抵著傅寒舟的額間,“你聽到了嗎?”
“嗯。”
甦雲景不斷跟他強調,“我有體溫,有心跳,而他只有我的聲音,別信他。”
“你摸摸我。”甦雲景拉著傅寒舟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臟上,“聽到這裡有聲音嗎?”
傅寒舟感受著手掌下面強而有力的跳動後,他的長睫抖動了起來。
甦雲景吻著他,“我是真的,你感受到了嗎?”
傅寒舟顫抖著扣住甦雲景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他聽到了。
他感受到了。
他喜歡的人就在他眼前。
傅寒舟幾近虔誠地吻著甦雲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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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雲景任由他吻了一會兒,才摁住了傅寒舟,拉著他的手進了浴室。
浴室裡有橄欖精油,甦雲景拿上精油,又拉著傅寒舟回了臥室。
重新找了條絲帶給傅寒舟蒙上了眼楮,甦雲景吻著他的眼。
“你現在想想我好看的樣子,我就跟你做,你一直想做的事。”
甦雲景將他額前的碎發推到腦後,灼熱的氣息噴薄在傅寒舟面頰。
他的聲音低低淺淺,溫柔地叫著他的名字,“船船。”
傅寒舟齒頰咬緊,他猛地吻住了甦雲景,將他壓到了床上。
這次跟上次不同,傅寒舟能感受甦雲景的呼吸,心跳,溫度,以及身體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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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雲景看過很多**帶顏色的小說,裡面活色生香的描寫,他其實是不太相信的。
小說是小說,而是還是純燉肉的小說,這種文就看個情趣而已。
直到今晚某個時刻,甦雲景終於意識到一件要命的事。
他似乎就書穿到了小說裡。
小酷嬌雖然是男二,但也繼承了‘優良傳統’,連甦雲景這個炮灰都沒幸免於難的套上了小說設定。
他跟小酷嬌完美演繹了,你一夜七次,我天賦異稟。
如果甦雲景早經歷了今晚這遭,上次和小酷嬌那啥時,一定會察覺出對方的異常。
因為這兩次,體驗感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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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舟吻著身下**的人,聲音軟乎乎的,像那個小嬌嬌,完全沒有剛才的悍然。
他問,“疼嗎?”
甦雲景累得幾乎睜不開眼楮,他搖了搖頭。
“那舒服嗎?”
問題過於尷尬,甦雲景臊得慌,耳根燒了個通紅。
但轉念一想,他說了又不會少塊肉,而且還會讓小酷嬌開心。
甦雲景點了一下頭。
“嗯。”忍下心裡的羞恥,又補了一句,“我很喜歡這樣跟你親密。”
果然,小酷嬌被哄的很高興,低頭去吻甦雲景。
吻著吻著,甦雲景感覺走向又朝不對勁的發展了,他心裡叫苦不迭。
“明天,明天-行不行?”甦雲景連忙叫停了他,“真的累了。”
好吧。
傅寒舟雖然不太滿足,但手摸到甦雲景皺緊的眉頭,也只能老實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