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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財人生之重啟》百味人生(47)三合一(百味人生(47)其實家裡...)
百味人生(47)

其實家裡的氣氛很好!家裡沒有隻女人做家務的這個習慣。

吃了飯,二姑先吆喝已經算是身居高位的丈夫,「帶著小輩洗碗去。」

二姑夫應該是比較習慣的,站在作戰室下達指揮命令一樣,誰誰誰收拾桌子,誰誰誰趕緊拿抹布。倒是女人們轉身去了客廳,開著電視看晚會。

小四嬸一次一次的看手腕上的表,時間不早了,也吃了飯了,是不是該回去了。自家爸媽今年沒去京城過年,還在家裡等著呢。在這邊消磨了這麼長時間,差不多得了。

她低聲問夏文茂,「幾點走?」

今天這個氣氛,怎麼說走?是大姐夫家裡沒有父母,還是二姐夫家裡沒有父母?就是因為今年特別,所以才都回來了。寧肯把回去團年的時間往後推了。之前不是說過嗎?今晚在這邊,明兒一早去老丈人家,在那邊一直呆到初二,怎麼又催。

他塞了一把果乾到她手裡,「不想試一下軟床嗎?試試吧,要是這床墊子好,回頭我叫元民走走門路,看能不能弄一張先給你爸媽換了。」

小四嬸這才不說話了,往嘴裡塞了果乾,是挺甜的。

今晚上,沒人問過房子怎麼突然到了林雨桐手裡。其他人是知道,兩老人和林大牛是不想這個當口問。隻當是啥也不知道,和和樂樂的。

外面的鞭炮聲此起彼伏,幾個大孩子小孩子在外面的院裡放炮。外面雪花飛揚,路燈卻依次亮起,將院子照的明晃晃的。睡覺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太晚了,都睡吧。

累了的人都睡的可好了。

林大牛輾轉反側,房間還是他幼年住過的房間,床單的顏色都特別類似。只是當年他的床小,如今給他換了大床。被子是熟悉又陌生的質感,枕頭裡的熏香不是幼年的,是近些年他一直聞著的。這東西治病,對頭部的傷所引起的後遺症又一些作用。他腦子裡飄的東西太多,可這藥物的作用卻叫他沒能多想就陷入沉沉的夢想。夢裡,他躺在這床上,窗外飄著雪花,北風肆意,在這裡,他穿的暖吃的飽,沒有人欺負,沒有人歧視,他是所有人的珍寶。

早上被鞭炮聲吵起來的時候,他還有一瞬間的恍惚。人生彷彿一場夢,繞了一圈之後,他又回到了起點。他起來洗漱,換了舒適的運動裝,把被褥和房間都收拾好,給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透空氣,然後打開門出去了。

大妹在拖地,蓬鬆著頭髮還沒洗臉梳頭的樣子,「大哥,睡的好嗎?」

好!挺好!

「我這覺得一回來睡覺,睡的更踏實。」說著話,拖把就過來了,「大哥你下樓吧,站在這裡礙事。」

被趕下去了。樓下更熱鬧,每個人都很忙的樣子,除了上學的在賴床,該起的都起了。大年初一的早飯也得豐盛,各色的蒸碗炒菜粥和餛飩各色的湯都有,這頓飯一吃,各家都得忙自家的了。各人都有社交圈子,都要去忙了。

家裡收拾的都回歸原位了,各自的屋子都打掃的乾乾淨淨的,這才各自離開了。

這就是比較舒服的相處了。要不然都回來,弄的一塌糊塗,他們走了家裡剩下的人收拾,那要不了兩次,絕對得煩。尤其是家裡還沒找到合適的人之前。

其實林雨桐問到人了,是夏文薈給找的。畢竟她那個圈子裡,現在找小保姆的挺多的。找的也不是不知道根底的,還是同縣老家那邊的。兩口子四十歲出頭,只有個女兒,這個女兒還通過早年嫁出去的姑姑介紹,嫁到了外地的縣城。那邊條件好點,有親姑姑照看,兩口子也放心。可這孩子一走,幾年都未必能回來一趟。兩人在家種那麼幾畝地。同縣那邊主要是種糧食,兩口人那地種的,也頂多是餓不死。同村有個女人在夏文薈他們大院當保姆,那女人也是四十來歲,男人早沒了。給兒子娶了媳婦她這個婆婆跟兒媳婦過不到一塊,乾脆就出來了。掙點錢,每月給兒子媳婦補貼一點,兒媳婦也高興了,矛盾也少了。就這麼地,兩人想出來找活乾。

夏文心還不放心,叫老家二叔那邊給打聽了。人是本分老實,手腳麻利,也愛乾淨。就是一點,這家的女人茶飯手藝一般。

這倒不是啥問題。她把家裡收拾了,把菜洗乾淨拾掇利索了,林雨桐回來自己做飯都行。也不是啥也不幹的。

不過眼下是大年下,人家過來也得等到過了正月十五了。

今年地方大了,老家老人拜年也能容的下那麼多人了。人家也不住,就是過來拜個年。年前呢,夏九墨給老姨奶奶寄一份養老錢,再給弟弟寄幾百的過年錢。那邊呢,過年的時候把家裡蒸的饅頭,用麵粉換的手工掛面,還要家裡養的雞啥的拿來一些給拜年,就行了。要是有事呢,就打個電話或是寫信。但老家那邊的日子如今也好過了,縣城的鋪子都歸還了,二叔的幾個兒子給分了,有開了裁縫鋪的,有從南邊進貨買電子產品的,有開飯館的,禮尚往來,和和氣氣的相處著。

等喜慶勁兒過了,老兩口才從倆女兒那兒知道了這房子的始末。到了這個份上了,不當著弟媳婦的面挑破,但至少得叫老人知道事情的原本是什麼樣兒的。

這事老兩口還沒消化完呢,大年初七,補習生都開學補習了,傍晚的時候,小叔家的兩個兒子,夏衛國和夏衛軍背著書包來了。

一家子正準備吃完飯的,這倆來了。

夏衛軍都是十□□的小夥子了,也是大人了。特別不好意思,「我姥爺摔了一跤,骨折了。我媽把我姥姥姥爺接我們家去了,叫我們先在這邊住幾天。」

「住過來好啊!」除了說這個也不能說別的了,「趕緊進來,洗手吃飯。」

林雨桐給盛了飯,就問呢,「摔的重不重?大夫怎麼說的?怎麼不住院修養呢?」

就是給領導拜年的時候,從露外面落了雪的台階上給摔下來了,然後胳膊撐地面去了,結果身量沉,沒撐住,把胳膊和手腕都給弄骨折了。

「那回頭得去看看。」

林大牛給倆孩子夾菜,「趕緊吃,吃了跟我去書房,最後幾個月了,得抓緊。」

林雨桐心裡就明白了,這是逮著個機會給送來,就沒想著短時間內叫倆孩子回去。畢竟傷了骨頭了,這傷筋動骨一百天,住上三個多月,回頭都快高考了,你好意思叫孩子跟我回去嗎?

這要是都考上了,孩子得讀大學。這就徹底住校了,孩子的房間是不是得騰出來了,騰出來是不是她父母剛好住過去呀!

完了,小叔的打算估計泡湯了。這跟親爹媽是分不開了。

既然知道人家摔傷了,林大牛跟桐桐和四爺第二天就開車過去看去了,結果也不是很嚴重,拍的片子小四嬸還拿出來叫看呢,「瞧瞧,傷的多厲害。」其實還好,有一處有骨折,其餘是輕微的骨裂。這要不是傷在四肢上得用石膏,其實骨裂這種程度慢慢的就能自愈了。

小四嬸唉聲嘆氣,「大夫說年紀大的人,想要徹底恢復,得半年。」說著就看林雨桐,言下之意是,你看這情況,怎麼辦?

林雨桐也沒猶豫,「那就叫衛國和衛軍在那邊住吧。」

這倆孩子在冶金大學附屬中學念書,緊挨著的就是大學。在那邊讀了幾年書,其實距離老爺子老太太都特別近。早幾年老爺子就說,孩子來回折騰,太遠了。不如住在他們那邊,在那邊吃住,節省很多時間。小四嬸不答應。如今大概覺得孩子大了,不會受爺爺奶奶影響了吧,所以放心的撒手不管了。

林大牛就接話,「你們一個在家照顧老人,另一個總得管著點孩子的吧。」不能什麼都撒手,這將來有個啥事,這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小四嬸卻馬上道,「有大哥看著,我放心。」

林大牛沒法跟這個人說通,但夏文茂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他回家一聽就皺眉,「你也是!孩子跟爺爺奶奶相處的都好,跟大哥那邊一年也就見那麼幾次,你倒是真心大。」他拾掇裡兩身換洗衣服,「爸媽這邊重要,孩子那邊也重要。我過去陪孩子,最重要的一年,不看著就耽擱孩子一輩子。」

然後利索的走人了。

小四嬸哼了一聲,「正好!我也輕鬆了。」一天天的,回來伺候他們爺仨,以為多輕鬆呢?孩子回來得吃晚飯,男人很少準點回家,回來才又給熱飯。孩子學到很晚,九點十點又得加一頓餐,完了還得洗碗。這還有洗衣服熨燙衣服,等這些都弄完了,就會發現不上班的時間比上班還忙。

她媽從裡面出來,「你得盯著點文茂,工資得先要回來,給那邊生活費的時候抻著點。你要不盯著,他能把工資都給那邊了。」

知道!

她說著,就去收桌上放著的禮品,然後拿起來打量。

她媽接過來瞧了,「這個比較貴,單獨留出來。你爸去看老領導的時候還有用。」

嗯!

「賣房的事……你公公婆婆沒說你?」

「沒有!文茂都攬在他身上了,跟咱家不相乾。」

「所以呀,我總告訴你,男人要勒住籠頭,這個錯不了的。文茂現在在單位也要臉呢,只要他要臉,他就得怕著你。你也瞧見我怎麼對你爸的?他在單位想往上爬,就得哄著我,不能叫我給他搗亂。結果你看,咱們廠那麼些花花事,你爸沾了嗎?沒有!你也是一樣,看住三樣東西,一就是工資。把他的錢給看牢了!二是孩子,只要孩子的心向著你,他跑不遠。三是軟肋,你得知道戳他哪裡他會害怕。這才能萬無一失。」

小四嬸點頭,「知道呢。他不是那樣的人。」

可別說那樣的話,天下的男人都一樣。沒錢沒勢的時候縮著當烏龜,有錢有勢的時候啥心思都冒出來了。想要過一輩子,警惕心就別丟了,「你跟他啥苦日子都過過,受了多少指點和白眼,他的能耐就是你勝利的果實,要摘的時候千萬別客氣。那歌上不都唱了嗎?軍功章上有他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嗯呢!我沒客氣不是!

「當然了,你還是要討你婆婆喜歡的,跟你大伯子一家也往好了處。如今人家有錢,你跟著近乎些沒壞處。再則,也瞧瞧人家那生意是怎麼做的。你爸現在退休了,可身體還好。還能折騰的起來。等你爸掙了錢,咱也在那邊買個小洋樓,誰也不羨慕。」

小四嬸馬上道,「我那天就想問來著,可我沒好意思。」

「那有啥呀?」她媽不以為意,「天下的生意一家做不完,對不?」主要是想掙點,幫孫子把欠閨女的錢給還上。這事辦的,回頭想想,自家閨女可能在婆家也有點氣虛。但越是氣虛越不能弱了聲氣!就跟那老虎病了一樣,再是如何,不能叫人看出虛弱來呀!這兩口子過日子,其實也是東風壓倒西風和西風壓倒東風的事。

人家那邊是怎麼說咱也不知道,反正是小叔帶著兩兒子,大年還沒過完呢,就住回來了。林大牛隻管孩子的英語,其他老師是從外面請回來了。本來鋼琴在家裡,夏金和金夏還說學鋼琴呢,現在只能暫時收了這個打算。家有高考生,除了學習以外的任何聲音都可以被列為噪音。

但小叔不叫倆兒子佔用一樓的書房,「去四樓吧!你們去四樓學習。」

至少一樓看個電視啥的不干擾。

其實倆孩子也不麻煩多少,吃飯的添雙碗筷。林雨桐平時給冰箱裡凍著餃子麵條啥的,還有現成的米飯。別管是下班遲了的,還是夜裡需要吃宵夜的,也不一定得林雨桐動手,有時候老太太就做了,給煮出來,有調好的料汁和炒好的臊子,要是吃米飯,放個雞蛋,再把臊子舀兩杓出來,扒拉一下就是一頓飯。

因為空間大,家裡多幾個人並不會叫人感覺不適。自家這倆孩子最近一直處於探索階段,還有那種強烈的領地意識。林雨桐跟他們打過招呼,「最多住到七月考試結束。」

他倆反倒是不在意,作息時間不一樣,住在不同的樓層,毫無干擾。

林大牛是對這倆孩子的學習犯愁,孩子不是不努力,也不是腦子笨,就是給耽擱了。WEN革那幾年就基本沒上學,等恢復高考了,他們都是上中學的年紀了。到了中學才補小學的知道,能上高中還是夏文茂後來接手了,晚上熬夜給補的,又突擊抓重點,把高中給考上了。之前不是不想管,是不能管。一叫孩子看書,那是啥性質呀?知識越多越FAN動,孩子的姥爺在當時是非常偉光正的,跟上面保持步調,那是絕對不許孩子走FAN動路線的。於是,就成了這樣了,費勁的考上高中,考的學校還不理想,又是夏文心給換的學校。可一到高中,基礎不牢的弊端就出來了。

他也跟夏文茂說這個事,「再這麼補習下去也不是事。今年奔著大專去,先考上再說。」

只能如此了!夏文茂心裡有數,「再耽擱年紀越大了,耽擱的事情更多。」別說大專了,就是中專也得叫去的。回頭再慢慢說的。總歸就是把孩子耽擱了,這不是誰單方面的責任,也不能全怪嶽父嶽母。在那個時候,是不會考慮未來會怎麼樣的,能填飽肚子,就是最大的奢望。

正月十五,請來的保姆到了。兩口子一起來的,管吃管住,一人一個月一百。院子裡的活包括燒鍋爐這些活,歸男人管。屋子裡的活,樓上上上下下的大嫂,歸女人管。

這兩口子一個叫尚梁,一個叫娟子。

林雨桐和四爺得教他們家裡的一些東西的大嫂辦法,尤其是鍋爐,得四爺手把手的教。

兩口子話不多,人也勤快。老爺子現在退休了,隻偶爾會回去給學生開一節講座,一學期也就三四回的樣。平時就很清閑了。四爺攛掇老爺子出書,把這些年的講義呀,感悟呀,都可以整理整理。其實出不出是次要的,關鍵是人得有事乾呀。

老爺子一聽,覺得這個靠譜。不僅自己認真整理,還給以前的老朋友老同事來整理,請大家上家裡來。於是,一整天的,幾個老頭能在院子裡擺烏龍,一聊就是一天。

對於老太太呢,四爺壞的很,攛掇老太太教桐桐彈鋼琴。我的天呀!桐桐見了樂器畫畫這些東西就想偷跑。會吹個笛子,也能彈古琴,但僅限於那麼幾首曲子。回頭給我弄一鋼琴,老太太教了孩子再教我,呵呵!我寧願用手指扣動扳機,我也不願意敲打在鍵盤上。這是一件特別枯燥的事。

然而四爺卻興緻勃勃,晚上小叔家的那倆孩子有晚自習,回來的晚點。自家這倆放學早,作業做完,學一會子吧。然後四爺就搬個凳子坐在邊上,學的可認真了。到了周末孩子不練琴,大的在學校補課的時候,他在家練琴呢。

林雨桐每天都得找個不練琴的借口,她聲稱:「我在考刑偵……」

你快拉倒!說的就跟警校的課程你全都沒學過一樣。

四爺揪著摁到琴跟前,生無可戀啊!

小叔基本還是每天都回來,生活費的事他沒提過,但隨後沒多久,帶了幾個客人回來吃飯,這是介紹一些人給四爺認識。

四爺手裡可用的資源多了,楊建國就基本是常駐邊境了。兩人基本都是電話來回溝通,那邊需要貨,隨後這邊發貨。之前是用貨換錢,如今是用貨換貨。貨物在邊貿市場,就直接批發完了。

整個春季,楊建國換回來的東西,最多的就是冰箱。從蘇國進口回來的冰箱。

這玩意在國內跟彩電一樣,緊俏著呢。一台冰箱七百多不到八百的樣子,頂的上一個工資高的人半年的工資。

林大牛以前不敢算,現在算了一下,等知道這是用啥換回來的之後,就明白這裡面的利潤了。然後他什麼也不問了,也不能問了。

四爺只要一賺錢,桐桐就想著去花錢。剛好金元福一個活兒幹完了,她想叫金元福把另一套房子也整體裝修一遍。就這倆孩子了,一人一套就成了。

日子平平順順的,林雨桐正覺得愜意呢。這天剛上班,就被通知領導有請。學生們一般都是早上上課,射擊訓練大多數事排在下午的。她晌午的主要工作就是對器械的一些整理和維修。平時這些活也有高年級等著畢業的學生搭把手,他們樂意跟著她學些東西,因此上班相對自由。

她溜溜達達的,到了辦公室,見還有幾個陌生人,一時就有些不解。

領導幫著介紹,「是北麓縣過來的同志,了解一下你母親的情況。」

北麓縣?母親?

一個幾乎被刻意忘記的人又被人提及了。

林雨桐皺眉,「她……又怎麼了?」

那邊是個戴著眼鏡的女人,她伸手跟林雨桐握了一下,「是這樣的,林教員。我們是北麓縣婦聯的,是接到反映的情況才去做了深入調查……」

林雨桐就請人家坐,「沒關係,您慢慢說。」

「咱們農村呢,工作組下鄉。對縣裡工作組的安排,那是住在公社,吃在村裡。一般是一家一家輪換。在山南公社,小紅旗大隊一個叫做朱鐵頭的家裡,咱們的工作組發現,他家的菜窖裡常年關著一個女人,據說是朱鐵頭的妻子,精神有些不正常。但工作組的人跟她接觸之後,發現她雖然有些遲滯,這跟長期不跟人溝通有關,其他的……瞧著也不像是有問題。不過,這精神是不是有問題,還有待辨別,可她的身體上的其他問題,卻應當重視。」說著就拿出一張照片來,「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母親?」

林雨桐掃了一眼照片,照片是在菜窖拍的,這菜窖的牆壁用轉頭砌起來了,不是土渣渣。地面也用石頭鋪了,地上還有石灰的痕跡,想來這是防潮的。裡面通著點,還有一台十二英寸的黑白電視機。裡面有一個不大的炕,炕被褥齊整。炕邊有個方桌,有個凳子,有暖水瓶,有洗臉盆毛巾等物品。拍照的時候林美琴坐在炕上,腳上的襪子乾淨,沒有打補丁。身上的衣服款式不新,但也整齊暖和。頭上的頭髮不亂,齊耳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

看著精神不錯,就是瘦了些。

林雨桐點點頭,「是!她是我的母親。」

對方就道,「她身上有很多自殘的傷痕……」

林雨桐皺眉,打斷他們問道:「朱鐵頭有沒有虐待她?

對方愣了一下,「從我們掌握的情況看,如果她真的有精神病的話,這就不算拘禁和虐待。」

「住的整齊乾淨,雖是菜窖,但我想,如果去過農村都知道,大部分人家的屋子裡是沒有她這樣的條件的。有點事的人家不多,我想,朱家不會有第二台。但這唯一的一台給了她用。那朱鐵頭不是拘禁也不是虐待,這是在對待祖宗呀!啥活不幹,吃喝不缺。還動不動就自虐一下。那我請問,這樣的情況,您認為怎麼安置是合適的?她關起來是自虐,放出來,誰也不能保證就不傷人。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了解過我母親這個人,不管是去我老家,還是去哪裡,去問問就知道。你們縣,我們縣包括地區,許多老領導都對母親印象深刻。哦!對了!婦LIAN是吧,調到省裡的樊主任,你們可以拜訪一下。她對我母親及其了解,我還有樊主任的電話,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請她來給諸位解釋一下。還是你們認為,樊主任這樣有原則的老同志,會包庇我們這種對親生母親都不能盡贍養義務的不孝子孫?」

言辭激烈,說話很不客氣。

這位領導跟馮局是老關係了,知道林雨桐的情況。這些人來也是的,來打聽林雨桐的地址也行,回頭去家裡做工作。直接找到單位上,然後把私事放在這種場合說――合適嗎?

這工作方式和方法特別刺人!

對方好像突然意識到不合適,尤其是對方這強硬的語氣,叫她們一時間也有些莫不準情況。於是忙道:「林教員別誤會,咱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主要是考慮到這麼鎖著終究不是辦法,尤其是對病情沒有幫助。在得知你母親的情況之後,我們大概的了解了其子女的情況,發現經歷能力都不錯。因此,我們來的主要目的是想看看,對你母親做一個更好的安排。」

更好的安排?!

「願聞其詳。」

這人忙道:「我想,在正規的醫院或許能好些。」

林雨桐:「……」林美琴會感謝你十八輩祖宗的!你真是為她好嗎?她沉默了一瞬,「她再婚了,再婚之後還有孩子。你確定一個病人見不到未成年的子女會是更好的選擇?」

對方忙道,「你母親在那邊還有一女一子,倆孩子確實都未成年。但是孩子都不是你母親撫養的……我想,如果在醫院得到治療,或許還能康復。不管怎麼說,她是你們的母親。」

「你說的有道理,回頭我需要跟她現在的丈夫和子女,以及我的哥哥姐姐進行商議。商議之後,我們會儘快的拿出方案。今天我就會先去療養院裡看看,看看裡面的條件。不過好一些的療養院,不會收這種有暴力傾向的病患,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的暴力,都一樣。希望你們理解!」

對方就露出笑容,「當然!當然!能去相關的醫院其實是最好的選擇。」

精神病院?!

林雨桐點頭:「好的!我會先帶她去看大夫,看醫生的診斷再說。我們遵從醫囑。」

這就再好沒有了,「我就知道,小林教員是通情達理的。」

客氣的把人送走,林雨桐對領導就露出幾分苦澀的笑意來,「讓您看笑話了。」

領導拍了拍桐桐的肩膀,「沒法子,做子女的就是這樣,受著吧。」

林雨桐借了領導辦公室的電話,給縣裡打了電話。林尚德在醫院,辦公室的電話接聽方便,直接告訴了他。由她通知其他兩個,叫他們明天務必來一趟。也把今兒那邊來人的事跟他說了一聲。

要不是在辦公室林尚德幾乎炸了,到底是忍住脾氣,「好!明兒一早我們就到。」

完了林雨桐又給朱鐵頭拍了電報,加急!

小紅旗公社現在應該有電話了,那邊郵局接到電報,一看加急,就會打電話通知朱鐵頭,然後口頭先念電報給對方。

於是,朱鐵頭一大早就來了,跟林尚德他們是一趟火車,不在一個車廂,下車也沒碰到。各自想辦法過來,前後腳到的。

林尚德之前在省城進修過,他知道地方,直接帶著人過來了。沒想到朱鐵頭也沒怎麼找,就也找到了。他很驚訝,「這裡的石頭石子還是我送的!」就是不知道這是林美琴的閨女嫁。

好些年不見了,都有些尷尬。

林尚德帶著香草來的,兩個孩子給郭大娘扔下了。林愛勤和大槐來了,孩子在二槐和大美家吃飯,也不用操心。就是林愛儉,能氣死了,「耽擱我一天生意。」

店裡還有夥計在,所以孩子回家吃飯沒問題。她和王大寶來了。這會子她的心思也沒在林美琴上,而是大量屋子,卻覺得沒法坐。

林雨桐也知道大家彆扭,正好今天天氣不錯,就院子裡坐吧。

朱鐵頭這次來,是帶著倆孩子的。大的是五妮,都已經是大姑娘的樣子了。得有十四了吧,長得倒是真有些像朱鐵頭,高高壯壯的。這孩子還特別有眼色,見四爺拿拿了熱水瓶來,她趕緊接了,「四姐夫,我來。」

這聲姐夫叫的,四爺不好意思,從身上摸了兩張五十齣來,給了這孩子一張,跟了那個十一二歲的小子一張。

朱鐵頭不等其他人給,就趕緊打發倆孩子,「你們去看著水,把水管子挪挪,別叫流路上了。」

正澆草坪呢,尚梁瞧著呢。不過朱鐵頭這麼著,怕是有啥話不能叫這倆孩子聽。

倆孩子拿著錢跑了,朱鐵頭才道,「這些年我真沒虧待她,除了沒叫出來以外,吃穿沒馬虎。當年呀,有件事你們不知道……」他說了林美琴跟村裡的老光棍跑了被人綁著不得自由的事,但卻沒說是誰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我得了消息過去,人被綁著在山裡扔著呢。」他把當時的情況說了,然後又道,「我帶回去,就把人安置在菜窖裡了。結果還沒等我想著怎麼辦呢,發現她有了。孩子不是我的!」

那就是那個老光棍的。

「肚子大了我怕再折騰沒了得要人命,糊裡糊塗的叫生下來了。結果生下來了,那小子差點被她捏掐死。我把孩子給救下的!取名六順,當親兒子養著呢。孩子不知道這個事。這兩年經濟活了,我也出來掙幾個錢。也不全在家裡呆著!五妮大了,能給她媽做飯送飯了,我也沒太注意。工作組管這個事呀,可能也跟我有些關係。這兩年掙了點,給我介紹女人的就多了。都覺得她在家裡,耽擱事,這不,村裡人多是出於好心幫我,就把這事捅出來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林雨桐不好判斷其村裡人是不是好心,也可能是他掙錢叫人眼氣了,故意整他的呢。再則,朱鐵頭不是以前的朱鐵頭了,林美琴卻確確實實的成了礙事的林美琴。朱鐵頭未必樂意要這個女人了。所以,順水推舟,又推回幾個子女手中了。

她嗯了一聲,說誰的責任,這個沒必要。反正,事就是這麼個事,商量著怎麼辦才是根本。

林尚德就道,「她這種情況,放在誰家都消停不了。她能掐死親生兒子,那誰家沒孩子。這敢接回家嗎?我的意思,在北麓找個精神病院,叫住進去吧。」

朱鐵頭接了一句:「北麓沒有精神病院。」

一點都不想接手。

林愛勤道,「我要上班,我也不可能帶回老家去伺候的。不行就在市裡找一個?」

這個市,指的是地區市。

林尚德搖頭,「市裡的醫院只有一個精神科,沒有專門的收治病人的醫院。」

那就只能在省城了。

反正所以人都篤定林美琴現在不正常唄!當然了,隻憑著要掐死親兒子這一點,認定她腦子有問題一點毛病也沒有。

林愛儉就道,「那就送到省裡的醫院,都嘴緊一點,別叫她知道四丫住哪。她在醫院呆著,咱們四個……住院費給平攤?」

朱鐵頭趕緊道,「算我一份。兩個孩子沒成年,但我跟她還是婚姻關係,我出一份。等他們成年了,他們各自出一份。」

六份呢!

林雨桐生氣,林美琴這生個孩子跟下個蛋似得,生下來就扔。瞧瞧,一輩子給四個男人生了六個孩子――真是好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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