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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我後,他們悔不當初》第四十章 崩潰的周海樓
周海樓大驚失色,這個消息猝不及防地傳入他的耳朵,頓時讓他如五雷轟頂一般,愣在當場,呆若木雞。

「這、這……」周海樓驚愕地只能蹦出單個字來,他心中翻湧著一萬種思想,每種念頭都只有一片混沌;他腦海中閃過數千個片段,每個記憶碎片都毫無用處。

他懸在周靖臉孔上方,原本打算去掐周靖人中的手就那樣僵在了半空,這讓他看起來像一個大型的礙事掛件。

華秘書匆匆把礙事的周海樓往旁邊一扯,他心裡對這個拎不清的大少有氣,因此手就重了一點。

適逢周海樓神情恍惚,重心不穩,竟生生被拽了個屁股墩。

華秘書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轉過去面無表情地掐周靖的人中。

只剩下周海樓一個人獃獃地坐在辦公室的地板上,頭一回體會到了天塌地陷、三觀破碎的滋味。

——為什麼雲飛鏡會是他的妹妹?

——世上有那麼多人,有那麼多同齡的女孩子,怎麼偏偏就是雲飛鏡,成了他的親妹妹?

她、她……

有關雲飛鏡那稀薄的、可憐的、如同水月鏡花一般的片段記憶反覆在周海樓的腦海裡浮現。

他想起雲飛鏡燃著火的一對眸子,探病時看見的那張蒼白消瘦的臉,想起雲飛鏡在他胳膊上咬得狠狠一口……

然後,不可避免地,周海樓想起來自己剛剛和周靖都說了些什麼話。

人在氣頭上什麼話都能出口,然而如今周海樓回憶起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後,實在忍不住狠狠地打了個寒戰。

難怪周靖被氣成這樣,怪不得……

可雲飛鏡為什麼會是他的妹妹啊!

……

救護車長鳴著開到公司樓下,華秘書親自下去把擔架接了上來。

即使在這樣慌亂的緊急時刻,華秘書也記得不能帶人走正門。要是周靖被從大堂裡昏迷不醒地抬出去,那明天市場的消息就會傳得沸沸揚揚,周氏的股票只怕就要跳水式下跌。

而這一切的源頭……

華秘書無聲地嘆了口氣,他恨鐵不成鋼地往身邊投去一眼,那裡坐著作為陪同家屬一起坐在救護車裡的周海樓。

周海樓還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自從知道雲飛鏡的真正身世之後,他就一直是這副獃獃的樣子,看起來簡直魂都飛了。

儘管知道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也知道比較可能太早,但華秘書還是忍不住想到有關周靖接班人的事。

周靖如今身處壯年,卻一個星期內連續暈倒了兩次。

雖然每次都可稱為事出有因,但萬一周總因為這兩次落下了什麼後遺症,某一天突然……

那公司究竟交給誰比較合適?

如果放在以前,華秘書肯定覺得,人選除了大少之外,不必做第二人想。

就算大少是個阿鬥,那他硬著頭皮也要扶。

可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周總有了女兒,有了另一個繼承人……

華秘書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周海樓。

他還是那個模樣,木怔怔的。已經十七歲馬上快成年的人了,為一個小女孩和自己父親吵得天昏地暗,把周總氣倒後又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放在普通人家,他或許只是個常見的叛逆少年。當親生父親倒下後,也沒人指望他一個半大孩子能派上多大的用處。

可是……面對著這樣的周海樓,華秘書實在忍不住要想起雲飛鏡。

自從調查出玉佩的事情後,他就經常在心裡回憶起這位自己僅僅見過兩面的小姐。

作為一個沒有後台、沒有金錢,甚至連父母都沒有的孩子,雲飛鏡是怎麼度過那段夾縫裡的時光,挺過每天都要去醫務室定點報道的一個月,華秘書幾乎都不敢想。

即使換成他這樣的成年人,恐怕都……

而在那一個月裡,盛華有過一次月考。

雲飛鏡依舊是無可爭議的第一,每一門科目都是。

即使半個月前剛剛被人打成腦震蕩,即使每天都要去醫務室、每天身上都會多出新傷,即使只要邁出教室就有可能被人堵在哪個角落……

她依舊完美地履行了當年入校時和盛華做下的約定,「每次大考成績不得跌下前三十名」。

這樣的雲飛鏡,她美好的品質,她的優秀和堅強簡直如同鑽石一樣璀璨,閃動著千裡外都清晰可見的光。

華秘書的調查並不流於表面,他甚至還從教導主任那裡挖出來了,在聯考之後,雲飛鏡想要轉學的事。

他當然也同樣知悉了校長的拒絕。

通過前後的事件,以及多人口述的情況,華秘書可以大膽猜測:雲飛鏡大概早就想要轉學離開,她只是在等著聯考成績出來。

她當初是為了錢來盛華的,但即使已經這麼窮,盛華那只要再熬兩個月就唾手可得的十萬塊,她也說不要就不要了。

她想轉走不是出於怯懦,因為少女的精神依舊堅韌得像是鋼鐵,沒影響一點學習成績。

她此前留下也不是因為不知道如何擺脫,不然她不會在成績出來的當天,斬釘截鐵地指定了一中作為下家。

那殘酷的一個月裡,在雲飛鏡身上留下的不僅是外在的痕跡。

她體現出了更多的,更冷靜的、更堅強的、更百折不撓和善於判斷的某些品質。

現在想一想這整個過程,再把雲飛鏡於周海樓發生衝突的那一天排列出時間線,華秘書甚至感到震驚。

那一天,雲飛鏡被破碎了轉學的希望,接著又被人打碎了先母的遺物。

她和校董的兒子、以她身份簡直無能為力的權貴人物發生了衝突,這一幕還被校董看了個正著。

她暈倒在校醫院裡,醒來就面對華秘書軟硬兼施的邀請……或者把那稱之為威脅更恰當。

即使連續經歷過雙重打擊,又頂著被大人物盯上的莫大壓力,拖著一具剛從昏迷中醒來的病體……這個女孩最終成功轉到了一中。

直到華秘書給她辦下了轉學手續,直到華秘書調查出那塊玉,他都沒有看出來,原來雲飛鏡早有轉學之意。

華秘書忍不住回想起雲飛鏡秀美眉目中不容忽視的堅毅,他想起女孩子雪白的臉,和她那挺得筆直的背。

那才是一根寧折不彎的脊樑,或者說,只有這種人才有資格把脊樑挺到底。

至於大少……

華秘書心裡已經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以前看大少氣宇軒昂,談吐得體,雖然偶爾會與周總出現矛盾,但放在哪裡都拿得出手。

可是現在……

周海樓垂著頭,看起來依舊沒能從雲飛鏡竟然會是他親生妹妹的心理陰影中走出來。

華秘書很確定,如果現在自己去告訴雲飛鏡她的身世,小姐一定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她會知道她可以爭取到什麼,也懂得她可以放棄什麼。

雲飛鏡會做出選擇:要或不要,爭或不爭,而且每個選擇必然是出自她自己的決定,絕不是不情不願地,被環境推著走,成為一個被動的客體。

然而大少……他究竟明不明白?

華秘書真的很懷疑,雲飛鏡是周海樓親妹妹這件事,在周海樓心裡,不會隻代表著「她和宋嬌嬌的矛盾必然不可調和」這一點吧!

救護車猛地一腳剎車,在醫院樓下停穩。

醫生匆匆抬著擔架,把周靖請到了病房裡面。

周靖只是一時情緒太過激動,被周海樓這個逆子越說越不像話的混帳話氣得心臟直抽抽,這才氣急攻心暈倒,本身並不是什麼大事。

醫院做了急救,又給吸了一會兒養,最後醫生的處理方式,是開了一瓶最貴的葡萄糖。

在看到那雪亮的針尖扎入周靖手背時,華秘書的心臟突然猛跳了一下。

他想起之前自己在和周靖等周海樓到來時,周靖曾經和他說過雲飛鏡在校醫院的經歷。

講到醫院欺負他的女兒,甚至不願意給她開病歷,連葡萄糖也不給點一瓶的時候,周靖幾乎聲淚俱下。

然而現在,同樣是因為情緒激動暈倒,同樣被匆匆送進醫院,醫生開出的藥方也同樣是一袋葡萄糖……

華秘書看著葯袋裡的透明液體,一滴一滴通過點滴管輸入周靖的靜脈,竟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種來自命運的無聲嘲諷。

當初周靖站在門邊,聽過了那一場對話後心中毫無動容,拔腿就走。

而此時此刻,周靖躺在病床上,身邊陪著他的兒子,而周海樓他……

周海樓抬起頭來,他嘴唇乾澀,泛著一層起皮的白,不知道著短短的半個小時裡心中承受了多少煎熬。

他張了張嘴,好像接下來的話讓他十分難以啟齒似的。

「華、華秘書……」周海樓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和爸爸都覺得雲飛鏡是我妹妹。那、那……」

狠狠一咬牙,周海樓終於說出了實話:「那你們給她做了dna鑒定嗎?」

「!!!」

華秘書一下子梗住了。

他真是想不到,都到了這個時候,大少他竟然還能問出這樣的話!

這實在太……

無論是無恥、無知、無可救藥還是什麼別的辭彙,似乎都無法用來評價這一刻的周海樓了。

周靖剛剛悠悠轉醒,一睜眼就聽到自己親兒子說這種話,差點再生生氣暈一回。

「你……」

華秘書見他醒了,連忙伸手去攔,連聲道:「我來問,我來問大少。」

他實在害怕大少沒輕沒重,又大放厥詞一通,這次把周總給活活氣死。

周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看神色簡直像是老了十歲。

「老華,唉……你替我問他!」

華秘書應了一聲,轉而嚴厲地問周海樓:「大少為什麼會問這樣的話?」

周海樓好像也自知理虧,他眼神漂移地換了好幾個方向,就是不肯直視華秘書和床上的周靖。

「我就覺得……萬一,要是萬一不是呢?」

「大少想要不是嗎?」華秘書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

「那我換個問法,大少是不想找到妹妹,還是不想雲飛鏡是你的妹妹?」

「……」

華秘書的問題實在太犀利了,這讓周海樓簡直無法招架。

當著周靖的面,他既不能承認自己不能找到妹妹,也不能說自己不想雲飛鏡是他的妹妹。

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假如雲飛鏡不是,要是雲飛鏡不是……

宋嬌嬌已經整整兩天沒去上學了。聽萬姨說,她天天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哭得非常傷心。

陸縱當時一點沒對宋嬌嬌留手,他甚至扯下了宋嬌嬌一塊頭皮,讓宋嬌嬌感覺自己醜的沒法見人。

她現在本來就很脆弱,很自卑了。如果這時候再知道雲飛鏡才是這個家的大小姐——不,父親他們一定會遷怒嬌嬌,那嬌嬌豈不是無地自容……

亂糟糟的思緒在周海樓腦海中纏成了一個死結,鬼使神差地,周海樓想起了雲飛鏡端坐在病床上那張冷冰冰的臉。

堅定、美麗、冰冷,好像永遠都不會被打倒,絕不會在人前哭泣。

華秘書沒給周海樓太多思考的機會。他審視了周海樓片刻,用斷定的口吻說:「大少在想宋嬌嬌嗎?」

「……」周海樓嘴唇翕動了兩下,他虛弱地說,「我……嬌嬌她……」

「看看你的父親!」華秘書突然暴喝出聲,「周總一向身體非常好,他上個星期還和朋友一起去釣魚、爬山。公司裡的小夥子都追不上他。」

「大少好好想想,周總是因為什麼才被氣到病倒的?」

「我、我不懂事,亂說話……」

「兒子和父親說話,有什麼不能原諒的?」華秘書苦口婆心地勸他,「大少真覺得周總是被幾句頂撞的話氣倒的嗎?不是啊!大少啊大少,你就不想想為什麼周總不直接告訴你真相,一定要先和你提起宋同學嗎?」

聽到這句話,周靖痛惜地閉上了眼睛。

周海樓慌亂地抬起頭,那一刻的神色竟是近乎茫然無措的。

「我……爸爸是想從我這兒知道雲飛鏡平時過得怎麼樣……」

華秘書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大少您怎麼就不明白,周總的本意是讓你好好想想,當初的『偷表事件』,究竟是怎麼一回啊!」

周總他是不想讓你繼續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女生玩弄得團團轉,不想讓周海樓一提起宋嬌嬌就好像沒長腦子。

但是別說周靖了,就是華秘書也沒有想到,周總一番提問幾乎可稱循循善誘,就差把答案喂到周海樓嘴邊上。然而周海樓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振振有詞,咬定表肯定就是雲飛鏡偷的。

……原來他是真的沒有腦子。

周總實在高估了他的兒子。

華秘書步步緊逼,他問周海樓:「大少覺得,那塊表究竟是怎麼丟的?會是您親妹妹偷的嗎?」

「……」周海樓整個人好像都僵硬成了一整根,他喉結上上下下滑動兩三次,才艱難地吐出一個字:「……不。」

「那大少覺得,到底是怎麼回事?」

病房裡安靜的只剩下三個人的呼吸聲。

時間就這樣在極度的煎熬中走了整整三分鐘,周海樓終於捂住臉崩潰了。

「是……嬌嬌,嬌嬌她……」

那塊宋嬌嬌先說丟了,又說還回來,前後都全憑她空口為證的表;

陸縱氣勢洶洶和他打的那一架,以及最後那句「宋嬌嬌別讓我單獨碰到」的狠話。

以及嚴錚青決裂時,眼中流露出的深深痛色,還有一句「美人蛇」的斷言。

他是真的不明白嗎?

他只是不願意明白。

那是宋嬌嬌啊,他當成親妹妹十多年的宋嬌嬌啊!

打著他的旗號,托著他的朋友,把惡意和暴力如同刀矢一樣投向雲飛鏡的宋嬌嬌。

周海樓突然打了個寒戰,他感覺有一種寒冷已經悄無聲息地凝結上他的骨頭。

「大少是覺得宋嬌嬌可憐嗎?」華秘書加重了語氣,「她沒什麼身份,禮物都是你送的,擁有的東西也都要你給她。她不是特別聰明,不是特別漂亮,但嬌嬌憨憨,只是無意做錯了事……」

華秘書每句話都恰到好處的碰到周海樓的養出,他情不自禁地隨著華秘書的每句話點頭。

「可你給她的那些東西,你的親生妹妹雲飛鏡,還從來就沒得到過!」

這句話不是周海樓說的,發話的人是倚在床上的周靖。

周靖彷彿自嘲般地邊笑邊搖頭:「一塊表,就因為一塊表……她生來就含著金湯匙,我給她預備的財產夠她拿著那樣的表去打水漂……你讓你妹妹承受這樣的冤屈,心裡卻沒有一點悔意……」

周靖無力對華秘書揮了揮手。

「老華,你把他帶走吧,我不想看見他了。」

華秘書半扶半攙地挽住周海樓,感覺對方現在軟得簡直站不住。

他把周海樓帶到走廊外面,把周海樓放在椅子上,看他痛苦地抱著腦袋蜷成了一個大團。

他一直當成妹妹的女孩,擁有他真妹妹從來沒有的東西。

她打著周海樓的名義,對周海樓真正的妹妹犯下永不可能被原諒的錯。

一直和平、安寧、友好的世界,今天第一次在周海樓眼前赤.裸裸地被撕碎了。

他捧在手心裡的女孩子成了壞人,他一直沒當一回事的另一個女孩卻馬上就要回到周家來。

帶著她還沒褪去的一身傷痕。

「怎麼辦……」周海樓低聲哽咽著哭出聲來,「華秘書,已經錯了這麼多,還讓人怎麼回頭……」

他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走了那麼遠,如果現在返航,要讓他怎麼面對曾經的自己?

剛剛只是三言兩語,然而華秘書卻戳穿他所以心理防線,撕破周海樓所有的虛偽,也打碎了他一直維持的全部假面。

周海樓死死捂著自己的臉,說什麼都不肯放開。

「大少。」華秘書低聲勸他,「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吧。」

而當華秘書掩門回到病房時,看到的便是周靖蒼老而疲憊的面孔。

周靖睜開眼睛,神色中是滿滿的倦怠,可兩眼間卻閃動著不容忽視的、涼薄無情的冷酷。

「老華,你這些日子看著點他。」周靖這回甚至沒用「逆子」作為周海樓的代稱,可這次的事態明顯比從前的每一次都要嚴重。

「周海樓……他快廢了。」

——————————————

雲飛鏡每一天都比前一天過得更有活力。

雖然三個水晶球代表的三條道路懸而未決,她還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但這並不妨礙她先賺出十萬點積分啊。

所以這些日子她聽課時精神抖擻,晚上進了圖書館空間則鬥志昂揚。

她每天課前小測的時候都認認真真,要知道每落筆一個數字都可能代表著一個排名,差一名在積分裡差很多的!

雲飛鏡的這股認真的勁兒,也無意識地影響到了前面的劉贇超,已經後面的吳志宇。

當然,同桌高倩亦受到此輻射影響。

其實重點高中的孩子也是人,是人就想玩,是人就想歇著。

學習本身就是苦的,對大多數人而言,它並沒那麼快樂。

快樂來源於是完成某道難題,或是完成了這個任務的成就感。

所以即使是一中一班的孩子,在下課的時候也會喜歡串門聊天、男生抱著籃球出去野,緊緊地抓住那六七分鐘的活動時間。

但自從雲飛鏡轉來學校後,至少在班級的某一角,氛圍一下就不一樣了。

第一節課課間,雲飛鏡埋頭學習,身邊人可以輕輕鬆鬆去玩。

第二節課間,雲飛鏡還埋頭學習,身邊人可以樂樂呵呵去玩。

等到第三節、第四節……第一天、第二天……他們出去玩之前,就實在要忍不住看一眼雲飛鏡了。

有人看看雲飛鏡的那個架勢,想了想,溜回座位拿出了自己的錯題本。

也有人腳都邁出教室一半兒了,再想想雲飛鏡,心裡犯著嘀咕開始背單詞。

只有少數人還「哈哈哈哈」地往外跑著玩。

這種人,被王啟航笑眯眯地評價為「沒長心」。

他對雲飛鏡非常滿意,不能再滿意,而且一天比一天更滿意。

這個孩子挖對了。

她提升的不止是班級的單體成績,有她在這裡,至少四分之一的班級同學學習效率都提高了,玩心也沒那麼重了,態度都收斂得端正了。

不知怎麼的,雲飛鏡身上就是有那樣一種氣質。當她全神貫注地投入學習時,就好像學習這件事甚至重逾她的生命一樣。

她讓人感到沉靜和安定。

王啟航心裡稍微明白一點。在他看來,這個孩子是吃過太多苦了。

於是某天課間,他笑眯眯地把雲飛鏡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讓她給自己去印個卷子。

但到了辦公室,卷子給出去,王啟航也沒放人走。他上下打量雲飛鏡一遍,很親近地斥責她:「看看你這個細瘦伶仃的小胳膊腿兒!」

雲飛鏡就無奈地笑笑:「老師,我骨架小。」

「就是吃的少。」王啟航很不滿地說。

他嘩啦一下從自己抽屜裡,以一個胖子不該有的靈活,掏出了一個罩著塑料袋的油紙包。

「回宿舍後也別太拚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知道嗎?」王啟航叮囑她。

雲飛鏡回宿舍後才把那個油紙包打開,在看清裡面的內容時瞬間哭笑不得。

那裡面是整整一大包的冷吃兔。

不是特別辣,也不是特別鹹,兔肉醃得特別香,有嚼勁,空嘴也能當零食吃。

——真是符合王老師的作風,好實惠啊,都是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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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放心,渣渣們最後肯定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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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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