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霄愣怔一瞬:
「什麼?」
沈璃靜默著。
其實到現在為止,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測。
她沒有任何證據和線索,可以證明陸淮與就是Saint。
但是……
聞霄不知她在想什麼,聽她一直沒出聲,便又問了一遍:
「你說你認識Saint?是我想的那個意思麽?」
沈璃和對方連一面都沒見過,除了名字,也不知彼此任何身份信息。
甚至三年來,他們也隻交過兩次手。
一次是在三年前的裡蘭,一次就是現在。
去年沈璃賭馬的時候,並不知道Saint也在,想來對方也是一樣。
所以今年這次,才真正算是他們的第二次交鋒。
但這兩次,沈璃都輸了。
現在她居然說,她認識Saint?
「阿璃,你……是知道了Saint的身份?」
除了這個,似乎再無其他可能。
沈璃這才道:
「只是覺得有個人好像就是他,但還沒確定。」
聞霄聲音裡依舊帶著一絲震驚:
「誰?」
聽她這語氣,似乎就是現實中認識的人。
但——會是誰?
他迅速在腦海中搜索了一圈,卻怎麼都對不上。
他實在是猜不到誰會是Saint,或者說,猜不到Saint是誰。
沈璃唇瓣微動,最終還是道:
「等我確定了再說吧。」
還不能明確答案的時候,最好還是保持緘默。
聞霄知道她性格向來謹慎,沒有百分百把握,她不會鬆口。
但他真的太好奇了啊!
「那——你先透露點兒?」
沈璃當然是不會答應的。
聞霄旁敲側擊,也沒能從她這打聽出什麼,最後只能無奈放棄。
「行吧,既然你現在不想說,那就先等等。不過,你想怎麼確定他的身份?」
Saint的一切個人信息都隱藏的極其嚴密,之前沈璃也曾幾次試圖調查,但都是徒勞無功,什麼都沒查到。
可見對方將自己隱匿的多麼完美。
沈璃現在打算去明確他的身份,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極難。
沈璃道: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她的語氣平靜至極,但聽在聞霄耳中,卻是莫名覺得心頭髮涼。
他在心裡默默同情了Saint三秒。
當初這祖宗被氣成什麼樣,他可是最清楚的。
再加上今天這一場,更是新仇舊恨。
不管那人是誰,一旦被她明確了身份,估計下場……
想到那個場景,聞霄覺得好像更冷了。
「對了,你應該是明天還錢是吧?」聞霄問了這個問題,忽然又有些遲疑,「但既然你現在有懷疑的人了,這錢——你還要繼續還嗎?」
沈璃唇角挑起一抹極淡的弧度,聲調平淡:
「還啊,怎麼不還。」
「欠債還錢,願賭服輸,不是天經地義麽。」
聞霄:「……」
操。
到底誰是Saint!
這祖宗怎麼好像更生氣了!
他安靜一瞬,認真道:
「阿璃,我突然想起還有一場訓練沒做,我先掛了啊。」
說著,他起身朝著外面走去,沖著休息椅上坐著的幾個隊員喊了聲:
「十分鐘內!所有人在訓練場集合!」
隊員們紛紛回頭,一臉震驚。
什麼情況?
他們半小時之前不是才剛剛結束訓練嗎?還來?
聞霄抬腳走了過去,邊走便催促:
「快點兒!都發什麼愣!」
隨後,他匆匆對著手機那頭的沈璃道:
「好了先不說了,回頭你查清楚了,記得跟我說。」
不等沈璃回答,他迅速掐斷了電話。
隊員們看他真的過來了,都快哭了:
「教練?今天的訓練不是都已經完成了嗎?」
聞霄瞥了他們一眼。
不練,這幫崽子回頭要說漏嘴了怎麼辦?
「加練。」
……
沈璃將手機放下。
當初是聞霄帶她去裡蘭的,所以當年的情況,他也最是清楚。
但她剛才還是沒告訴他她的猜測。
一方面,她確實是想等查清了再說。
另一方面,她心裡可能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或許,不是呢?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如果真的如她所想……
沈璃按了按眉心。
其實,想要查清楚這件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去問。
她看向手機。
只要一句話,是或不是,皆有定論。
但……
如果不是他呢?
她又如何跟他解釋這筆債務,以及三年前的裡蘭之行?
之前他曾問過她是否去過裡蘭,那時候她的回答是:沒有。
而現在——
房間內一片寂靜,沈璃靜靜坐在那,陷入沉思。
……
酒店。
窗簾拉緊,房間內一片昏暗。
床頭的手機震動起來。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被中伸出,將手機拿起。
隨後,一個人坐了起來,掀被起身。
唰——
窗簾拉開,夕陽暖橙色的光從落地窗映照進來,勾勒出男人頎長挺拔的完美身形。
許是因為剛剛睡醒,他的黑髮有些凌亂,清雋眉眼間尚且帶著幾分慵懶倦色。
片刻,他才邁開長腿,朝著浴室走去。
……
門鈴聲響起的時候,陸淮與剛剛從浴室出來,正在換衣服。
會在這個時間過來的人……
他抬手,將襯衫扣子依次扣好,這才過去開門。
沈璃正站在門外。
聽到門開的聲音,她抬眸看來,正要開口,卻忽而頓住。
陸淮與似乎是剛剛洗完澡,頭髮微濕著,身上還帶著潮濕的水汽。
他身上的黑色襯衫隻扣了一半,隱約能看到平直的鎖骨,以及平實堅韌的胸肌。
「阿璃?」
他開口,嗓音低沉,還帶著一絲尚未完全睡醒的慵懶沙啞,
「怎麼來這麼早?」
晚上的酒會就在這裡舉辦,所以他們先前就約好直接在這裡見面。
不過,這個時間,似乎是早了點。
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洗過澡的緣故,他的眉眼格外黑沉,望過來的時候,眼底似是有旋渦,好像多看一眼,便會不受控制的墜入沉淪。
他素來是清冷禁慾的,然而此時此番模樣,卻又充斥著難以描述的惑人。
兩種相悖的氣質交纏,交織出極致的、壓抑而蓬勃的性張力。
沈璃上前一步。
靠的近了,哪怕沒有觸碰,也依舊能清晰感受男人身上的熱氣。
「我和小舅舅一起提前過來看酒會的準備情況。」
她說著,眼睫微抬,
「順便過來看看二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