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可能認不出來,可熟悉他的人卻能一眼看出,那就是他!
不然他朋友也不會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而且,按照目前的發展趨勢,知道這件事,看到他這半張臉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鬱承本來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心上,可現在看到自己的半張臉出現在那段視頻裡,他才意識到不妙。
他只是隨便看了幾眼,就看到有不少人截了圖,對他各種辱罵,還有的已經在試圖通過各種途徑對他進行人肉搜索。
再這樣下去,他的身份絕對會被挖出來!
「之前你不是說,都處理好了?」
鬱承的聲音裡滿是責問意味。
鬱妤本就煩躁,聽他這麼趾高氣昂,話裡話外全將責任推給自己,心裡更是冷笑。
要不是他自己玩兒的太瘋,會有今天這一出?
她精心籌備的發布會被迫中斷,YU名聲和利益受損,她被人追著罵了好幾天,還要應付各方媒體——諸如此類,不過都是在給他收拾爛攤子!
到頭來,他居然還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來?
有一瞬間,鬱妤想直接掛了電話。
但她終究沒這麼做,只等鬱承說完,才含著歉意開口:
「哥,對不起,這件事是我的人出現了疏漏。我剛才已經讓他們去處理了,希望能儘快把這事兒壓下去。」
鬱承並不買帳:
「壓?視頻都出來了,怎麼壓!?」
鬱妤暗罵一聲蠢貨,語氣卻耐心小意:
「那個視頻裡,哥只露出了半張臉,只要我們咬死不承認,他們也不能指證那個人就是你。另外,潘佳佳這邊,我也會叮囑好她的。」
鬱承畢竟不是公眾人物,長相又偏普通。
隻憑藉監控視頻裡的那半張臉,的確不好確認那就是他。
何況,他背後還是鬱家。
總歸是有辦法的。
聽她這麼說,鬱承的火氣才稍稍平息。
「那你儘快!不然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知道了,哥你別擔心了。」
鬱承直接掛了電話。
鬱妤臉上的神色徹底冷下來。
……
沈璃看著手機,視頻播放完畢,最後一秒將鬱承的半張臉定格。
她看了幾秒,滿意頷首。
嗯,這一幀選的不錯。
她隨手放下手機,起身洗漱。
吃完早飯,沈璃和沈知謹一起出了門。
今天的安排很輕鬆,也很自由。
沈知謹開車帶她去了柏城比較比較著名的幾個景點。
第一個是柏城大教堂。
大約是因為時裝周,今天來這裡參觀的人並不是很多。
教堂的建築風格是巴洛克與文藝復興風格融合,巨大的圓形穹頂極具特色,牆面之上是華麗精緻的浮雕,內飾主要是白金之色,更是極盡奢華。
教堂正前方,是一個噴泉許願池。
清澈的水柱揚起又灑落,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剔透。
水花濺起,還有一道短短的小彩虹,絢麗漂亮。
沈知謹靜靜看著,忽而問道:
「糖糖要不要許個願?」
沈璃一愣,有些詫異的看向他。
「許願?」
沈知謹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者,怎麼會相信這些?
「嗯。」
沈知謹說著,竟從兜裡取出了一枚硬幣,遞給了她。
他雋秀清雅的容顏上,浮現一抹淡淡笑意。
「以前你媽媽很喜歡來這裡許願。這裡面有很多都是她扔的。」
沈璃心中微動。
她從沈知謹手中拿走了那一枚硬幣。
「爸要不要也許一個?」
沈知謹看著她,輕輕搖頭。
「我得到的,已經比所許過的願望更多。」
所以,已經夠了。
沈璃唇瓣輕抿,頷首,將那一枚硬幣攏在掌心。
片刻,她唇角揚起。
「爸,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其實,我和您想的一樣。」
她轉過身,面對噴泉,視線在那一段短短的小彩虹上凝了片刻。
她輕聲道:
「我得到的,是許願也不曾想過的。」
她雙手合十,輕輕合上眼。
沈知謹側頭看她,眸色溫柔許多。
下一刻,她睜開眼,將手中的硬幣拋出。
那一枚硬幣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反射出一霎明燦的光。
——嘩啦!
……
沈知謹在柏城生活過很多年,對這裡的一切都很是熟悉。
這裡也有很多他和顧聽茵共同的回憶。
沈璃跟著他到處悠閑逛著,又去了他最喜歡的餐廳吃了飯。
直到天色擦黑,兩人才返回康寧街。
晚上,沈璃發了條朋友圈。
沒有文案,隻一張照片。
——她和沈知謹在柏城大教堂許願池前的合影。
陽光正好,身後的教堂文藝莊重,噴泉水流澄澈。
沈知謹站在沈璃的左側,而在沈璃的右側,水面上方懸掛了一抹絢麗的彩虹。
兩人看向鏡頭,相似的眉眼間皆帶笑意。
發完這個朋友圈之後,沈璃就去洗澡了。
等她半小時後出來,這條動態的點贊數量已經十分驚人。
另外,還有陸淮與發來的一條未讀消息。
【今天玩得很開心?】
沈璃趴在床上,想了想,直接給他打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那邊很快接了。
「阿璃?」
低沉悅耳的嗓音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撩人。
「二哥。」
沈璃其實有很多話想說,胸腔中似是被什麼盈滿,但到最後,她還是選擇了最簡單直白的一句,
「我今天,真的很開心。」
陸淮與聲音裡氤氳了幾分笑意。
「嗯,看出來了。」
沈璃抱著枕頭,在床上翻了個身。
這種感覺很難描述。
她從來、從來沒有想過,還會有這樣的一天。
許是因為她的性格更像沈知謹些,沉靜內斂,又或是從前那些年的經歷太過沉重。
她並不習慣於傾訴。
但今天不一樣。
而她第一個想起的人,就是陸淮與。
她想把這些都告訴他。
她也知道他都懂。
「柏城真的很好。」
她道。
陸淮與笑:
「是最好?」
沈璃彎起眼睛:
「差不多吧。臨城太擁擠,京城堵車好嚴重,裡蘭天氣又總下雨——」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四周瞬時陷入寂靜。
有那麼一瞬,她甚至覺得空氣都凝固了。
片刻,陸淮與輕笑著問道:
「嗯?你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