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雲心中陡然叫好,穆婉容年紀小,身份高,自然喜歡管『不平事』:「姐姐你做什麼,快坐下,莫讓人看見了。」
穆婉容不坐:「欺人太甚。」
「沒事了,我頭已經沒事了,那人又與我們不認識,當不知道就好,項家……還是少惹為秒。」
「就是你們這息事寧人的性子,才讓那些人更猖獗!」什麼項家小姐,除了她嫂嫂和項心素誰敢說一聲她是項家小姐,臉不要太大!
穆婉容快速向那掛著新簾子的暖亭走去,她早看她不順眼了,客人們還掛普通簾子呢,她一個主人家,就先用綢用緞了。
段春雲急忙追上,可憐兮兮的勸著:「姐姐算了,姐姐……連我母親都讓我……」
「你別管。」
段春雲見阻擋不及『焦急』不已,她段家勢力單薄,可穆家不是,她倒要看看項家五房敢不敢與穆家掰手腕!「姐姐……姐姐……」
穆婉容直接踏入暖亭,雖然剛剛已經驚鴻一瞥,可如今近看,心裡忍不住一驚,怎麼可以有人這麼好看,披散下來的衣裙更是美不勝收。
莊姑姑立即打氣十二萬分精神。
秦姑姑也看來人一眼:「可是?有事?」
穆婉容看也不看說話的人,高傲的看著軟椅上目不斜視的人:「你可是項家七小姐!」拿著容家的銀子不當銀子嗎!竟如此糟踐。
秦姑姑不樂意了:「這位小姐怎麼說話呢?你難道不該先自報家門嗎?」
莊姑姑挺直背脊,討打的?
「我是穆婉容,你剛才動的人是我哥的姨娘,你說我該不該來?」
項心慈覺得她還有一個更該來的理由,比如,她曾經和穆濟不清不楚時她曾跪在她腳下苦苦哀求自己放她母親一條生路,那時候她卑微、懂事也順眼的多。
不過她找錯人了,那時候她早換上子都了,是那老太婆因為穆濟書房一副她的畫像捕風捉影,還沒有打聽好她的身份,就亂嚷嚷,更不用提穆濟是因為她反覆毒殺庶子才要動元配了。
結果元配不管,就覺得是穆濟那種人色令之昏,呵呵,三十多年夫妻,穆濟是那種人嗎,可惜,在元配回過神時,這件事已經嚷嚷進明西洛耳朵裡。
嘖嘖,剩下的可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不過,現在小姑娘,到底沒有經歷過挫折,還水靈靈的不知道人心險惡。
項心慈趕緊打住,又不是多光彩的事,想來做什麼,若不是見到這姑娘,她都要忘了這段往事了。
畢竟也不多重要的人,也隻佔據了她一段無聊的時光,但是透過眼前的小姑娘,穆濟的容貌反而清晰了,確實是位有魅力的男人,與明西洛他們比,那時候穆濟冷靜的多,不過怎麼就膩了呢?為什麼膩了來著?
想不起來了。
段春雲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神色焦急的喚著:「姐姐……」示意她趕緊離開。
穆婉容心虛的看她一眼,發現她沒有聽見才放心:「我跟你說話呢?」
項心慈看著外面的人,笑了:「聽見了,你哥的姨娘找你哥去,找你嫂嫂的話左拐,不送。」看在穆濟的面子上,不與你計較。
「我就找你!我看到你多她動手了?」
「她是誰?」項心慈目光依舊落到外面的段春雲身上,突然詭異的笑了。
段春雲頓時一個激靈,後悔過來了。
項心慈溫柔的招招手,示意外面的人進來:進來啊。找這麼一個棒槌介入做什麼,多有礙咱兩面對面,我親自、無中間人的跟你玩啊,你開不開心:「來,來。」
段春雲搖搖頭,忍不住後退,覺得像有女鬼在不停的對自己招手。
「你幹什麼!嚇到她了!」穆婉容的聲音乍燃想起。
項心慈臉色驟然冷下來,直接指了她一下。
莊婆婆見狀,立即翻過穆婉容的手,堵了她的嘴。
段春雲嚇的就要跑。
秦姑姑眼疾手快的將人『請』了進來,並貼心的將所有兩邊的紗帳放下,隔絕出了一方私密的天地。
段春雲見狀,驚恐的不斷掙扎,她知道眼前的女人敢,她真敢!段春雲嗚嗚著說不出話來,她不敢了,不敢了!
穆婉容被綁了手腳坐在地上,怒目瞪著項心慈。
項心慈不看她,首次從軟椅上坐起來,看向距離自己最近的段春雲,聲音清冷尖銳:「你怎就學不會聽話呢,上次傷的太輕了是不是。」項心慈說著起身,牡丹絲紗長裙在地上鋪成開來,閃耀著絲絲縷縷的光。
項心慈將暖爐的蓋子打開,溫柔的看著段春雲:「你說,把你扔進去,會不會燒化了?」
段春雲驚恐的搖著頭,用腳蹭著後退,不要……不要,她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放過她吧,她磕頭……對她還可以磕頭!
段春雲不管背後綁著的錦緞,立即跪好,咚咚咚開始磕頭,她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她以後再也不敢了!
項心慈掩嘴笑了,嬌嗔的瞪她一眼:「你看你,亂擔心,燒不化你的,頂多讓你全身……」項心慈笑的更開心了,但,自己怎麼能在祖父壽辰當天做這麼不合規矩的事呢:「婉容是吧,來,來。」
穆婉容不明所以,為什麼突然叫她,為什麼?!
項心慈知心的道:「讓我們婉容把段小姐推進去,先臉著炭,試試溫度。」
穆婉容瘋狂搖頭,不,不,她做不出來!她做不出來!
項心慈看著她不斷往後退的樣子,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下來:「婉容,你要是這樣,我就先讓你試溫度了。」
秦姑姑想說什麼,但看著小姐冷下來的臉色,最終推了回去,穆小姐是正三品穆尚書的女兒,穆尚書兼任內閣主事,還與丹師一派有聯繫,不易開罪。
莊婆子見秦姑姑沒製止,就覺得可以,頓時盯住穆婉容隨時準備把她扔進去。
穆婉容不要,她不要。
項心慈將爐火的蓋子放下,拍拍手:「莊姑姑。」
「得了。」莊婆婆一把拎起穆婉容就像拎一個小雞仔。
秦姑姑牙疼,小姐不愧是是看上她一把力氣,你輕點,哎呀,先撩個頭髮!
秦姑姑頓時大驚,完了!別傻的真往爐火裡躥啊!
穆婉容掙扎間,嘟嘴的抹布掉了,頭髮全落在爐子裡,臉已經快要觸到碳火上,才知道害怕:「放手,我做,我做……」
段春雲驚恐的看著穆婉容,空間裡都是頭髮燒焦的刺鼻味道,不要,不要。
穆婉容目光獃滯:「我做……我做……」
「這就對了,你看,她不顧你的安危,敢算計你幫她出頭,這樣的人不該受到懲罰,但是呢,你想代她受過也行,你鑽進去,她尋我晦氣這件事也算了了。」
段春雲聞言瞬間哀求的看向穆婉容。
穆婉容搖搖頭,不,不,她不行,她不能把自己放在爐子裡,但她也不會塞春雲,春雲大可以放心,她有辦法:「救——」
莊婆子瞬間捂住她的嘴,隨便扯了一段帷幔又重新堵了回去。
「唔唔——唔——」
項心慈見狀,失望的搖搖頭,本來想看在穆濟的交情上,放過你,你偏偏不識相。
項心慈示意莊婆子給段春雲解開手上的綢緞,腳上的分開綁,眼睛隨即看著穆婉容:「我讓你看看,什麼是爽利人。」
莊婆子在一旁拎著香爐盯著段春雲,如果她敢跑,她就砸上去,保證廢了她。
段春雲惶恐的看著莊婆子,又看眼項心慈。
項心慈示意她把穆婉容塞暖爐裡。
穆婉容掙扎著,不要,不要!沒用的!不要信她,她沒有信譽!
段春雲看眼穆婉容又看眼項心慈,眼睛裡驚恐、害怕、快意混雜在一起,神色慢慢扭曲。
項心慈笑了,這才對:「你知道我的,所以要快點哦,慢了,這個遊戲就換人了。」
穆婉容不要,示意她快跑,有機會的!只要她們跑出去就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