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能知道什麽,說她當場撞見後,經過今天的事自己揣測出來的都沒有可能。
項心慈若有所思,而且楊家的人……楊家……
秦姑姑端上一杯茶,微弱的霧氣伴隨著茶香,讓人猶如置身紫檀珍饈的深宅大院。
項心慈慢慢的品了一口,清淺水潤的唇色被茶水添了一抹胭脂紅,更加灼目矜嬌。
林無競沉默的移開目光。
項心慈神色不動,既然以這麽兒戲的方式爆出來,那就不可能是楊家的男眷,男眷衡量利益得失,做的會更嚴密,獲取的利益也必將更大,就是養家不成器的楊光清,也做不出昨晚那種粗陋的事兒來。
不過,剛才小丫頭的話,給了她另一個思路,那是這個小丫頭愛慕明西洛,又沒有辦法告訴別人這件事情,所以想出來如此不用腦子的方法?
可,她一個丫鬟怎麽知道的?
項心慈看眼林無競。
林無競附身,將下面人的身份又重復了一遍,悠悠的香氣在他氣息間回蕩,即便站定後,仿佛依舊有若有若無的香氣時隱時現。
項心慈將茶杯放下,蔥白的手指搭在茶杯邊緣,那就是楊小姐知道這件事情,因為愛慕明西洛,或者說對明西洛印象不錯,所以讓丫鬟將這件事捅了出來?那還真是夠迂回的。
至於這個丫鬟看中了明西洛,呵,不是她看不起對方,行吧,就是她看不起對方,連考慮都不在她的考慮之中。
既然事情起因找到了,那麽她們怎麽知道的?這麽重大的事情,一個與梁都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的女眷都能知道,梁都豈不是該人人皆知。
偷聽家裡長輩說話聽來的?
那楊家還至於苦哈哈地將女兒與莫國公府聯姻,直接與九王府聯姻不是更好,就算他們養家一心為朝廷,前些年皇家挑不出繼承人的時候,怎麽不把明西洛敬獻出去,怎麽也是為梁國解決了一大難題。
這些都沒有,今天卻以這樣荒謬、兒戲的方式出現。
“去,叫人把她主子帶過來。”
“是。”
詩文慌張不已,緊張的不知道該抓住誰,臉色發白,語無倫次:“娘娘,娘娘……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奴婢鬼迷心竅……奴婢……”
在場沒有任何人看她,申德為娘娘剛才的話,欲言又止,那是西南楊家,在如今的局勢下,開罪西南楊家是不是不太好,可林統領已經親自出去提人。
申德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項心慈察覺到他的舉動,看他一眼。
申德瞬間頭垂的更低,提楊家一對子女自然是於理不合,但是太子妃……所以又很快放下心來,提了人又如何,他們還能千裡之外向楊家家告狀挑起事端,太子妃未必沒有對付楊家的後手。
項心慈沒有,她是純粹沒有將楊家放在眼裡。
楊光清被人帶出來時,腿都嚇軟了,一身錦衣華服卻沒了往日的張揚跋扈,跪在太子妃面前時,更是平日見了沒人走不動腳的德行,此刻生不出一點辱沒之心:“娘娘,太……太子妃娘娘,一定有什麽誤會……小生……小民什麽都沒做,真的,娘娘,小民真的什麽都沒做,娘娘開恩,娘娘開恩啊。”
楊夢嬌跪在地上卻冷靜的多,她看眼一旁的詩文。
詩文淚流滿面的匍匐在地上,早已經哭的渾身發虛。
項心慈看兩人一眼,讓人將楊光清帶下去。
楊光清想起自己的妹妹,不管平時他多不喜歡這個礙事對自己沒有一點尊重的妹妹,此時也依舊惦記著她:“娘娘,娘娘,小妹一個女孩子,跟沒有出過門,您有什麽問題,問小民,小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娘娘,娘娘求你開恩,娘——”
楊無競見太子妃沒有任何指示,揚手將人帶了下去。
“娘娘,娘娘求您開恩啊,娘——唔唔——”聲音已經消失。
楊夢嬌不知道事情怎麽暴露的,可現在她跪在這裡,上面確實太子妃,如果上面是九王爺或者明大人,雙方因為重視這件事查到詩文頭上情理之中。
但現在上面是太子妃,楊夢嬌完全不知道說明了什麽,太子妃怎麽會參與到這件事裡?不是說沒有人在意嗎?
楊夢嬌心突然一緊,太子在意?楊夢嬌猛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怎麽忘了,最不想看到明大人飛黃騰達的必然是太子。
太子徹查此事也絕對不想看到證據和事實,只會湮滅此事當不存在!
楊夢嬌縱然鎮定的心,此刻也慌了,太子妃會殺了她?太子妃更會因此記恨整個楊家,太子妃肯定會,不用等子媚夢裡的站隊,楊家現在就會被太子妃惦記上。
項心慈沒理會楊夢嬌臉上的變化,但也難得的多看了她一眼,發現這小姑娘長的不錯,既不是太嫩,又十分端莊耐看,很好看的小姑娘:“明西洛的事,你有什麽證據?”
詩文搖頭,她什麽都沒說,她真的什麽都沒說。
楊夢嬌心裡很慌,更不想因為自己拖累整個楊家:“娘娘……草……草民不知道您……您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