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實交代，為什麼你惹上這些事！」「我、我倒霉唄！」大強死鴨子嘴硬，不肯多說。

「得了吧，一而再遇到這種事，不叫倒霉，叫大禍臨頭。」我皺眉說道。

大強看到我，臉色變了又變，低聲道：「法師……我、我真的沒做什麼壞事，我只是幫一個朋友，介紹人過去玩，拿點兒提成。」

「拉皮條？」我哥問道。

「差不多吧……我有個老哥，在省城搞地下場子，撲克麻將骰子都有，說介紹人過去玩兒就給我提成。」

我暗暗皺眉，不用說了，肯定是那個有蜃珠的場子。

這些人平日生活辛苦，恨不得一夜暴富，這樣通過各種人情渠道拉人去玩。

「這女的，是我之前工地上認識的，是公司老闆娘，人很風SAO，一來二去就勾搭上了，她當時有錢，我就帶去了那個地下場子玩兒，她就玩上癮了，後來越賭越大，也很少來找我……最緊可能賭破產了，就來我這裡賴著我。」大強說到。

「那隔壁的情況呢？」

「2-4？」大強臉色刷白，嘴唇抖了抖道：「2-4那個男人……確實我也跟他說過那個地下場子，但我還沒帶他去過……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己摸過去了，我跟他不熟，所以根本不知道為啥會發生兇案，這是實話，警察也問過我、核實過我說的話。」大強老老實實的說到。

他看我不說話，跪著說到：「法師，我絕對不敢騙你，我除了介紹幾個人去玩兒之外，我自己都沒進去過！我不好賭！官家現在不讓我走，我都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

「我知道了。」我對他說到：「我看你還是另外找個地方住吧，這裡不安全。」

「為什麼？」

「……那個賭場要破產了，可能你介紹過去的人，會來找你麻煩。」我委婉的編了一個理由。

這應該算不上口業吧？我總不能跟他說真相。

我給那女人額頭上貼了一張驅邪破穢的符咒，幸好她全程暈著，驅邪過程很順利。

「我發現了，只要本體暈過去，那隻蜃珠的控制能力就很弱——當然，也許是因為這裡離得太遠。」我哥說到。

「那以後遇到被蜃珠控制的人，豈不是要一個個打昏？」我嘆口氣，我最怕的就是遇到行屍，因為拚力氣根本拚不過，何況是生人呢？還不敢下狠手打，打死了怎麼辦？

我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這個我想辦法……你老公剛才話中有話，我們還是聽話別亂跑了，趕緊回家。」

「陳老頭怎樣了？」我記掛著我家身陷囹圄的小二哥。

「嗤，這老油條能怎樣，撈出來了，還有點捨不得走呢！說是裡面夥食還不錯、還結識了幾個道上的兄弟。」我哥嗤笑道。

……這老油條，我真是白擔心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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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哥都是開車來的，我繼續帶著沖默回沈家，我哥直接開回省城。

在高速路口的休息站，我哥停下車，過來跟我說道：「根據過去幾年的經驗，江起雲說的話，肯定有深意，就算我們一時間弄不懂，也要遵照執行。」

「我知道，回沈家我就封觀封山。」我點點頭。

他都去上界了，肯定是發生了一些變故。

「我現在趕回家，也立刻通知言沁和林言歡別亂跑，再把老爸給叫回來，一家人在一起我才安心。」我哥皺眉道。

「你是不是也聽到什麼風聲？」我問道。

我哥一向都是寵辱不驚、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性格，雖然這兩年成熟了許多，可骨子裡還是有些混不吝，少有慎重警惕、未雨綢繆的時候。

江起雲不能泄露天機，他隱隱感覺到一些事，也不能平鋪直敘的說出來。

我哥拍了拍我道：「你也別面色沉重，江起雲說去去就來，肯定是很快回來，家裡有我，你穩住沈家就好。」

「好。」我重重的點頭。

黑夜裡，這偏僻的高速路上沒什麼車，我沉默的開著車、循著車道往回趕路。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兩旁的小山和樹木好像特別多，一個個飛快的晃過車窗，有種鬼影重重的感覺。

我偷偷看了眼副駕駛的沖默，他單手撐著臉，靠著車窗看向外面。

旁邊就坐了一具活屍，還是個性格暴戾的魔界小神……

「……我以為你什麼事情都會哭哭啼啼的喊北太帝君。」

沖默突然開口，嚇得我差點擰歪方向盤。

「什、什麼？」

他咧嘴一笑：「有北太帝君這麼大一個靠山，我還以為你在陰陽兩界橫行無忌，沒想到你不僅沒有，還很不樂意他動手幫你出頭？」

「廢話。」我皺眉道：「我可是經歷過他的坐忘！神仙也需要渡劫、也要承擔業障！」

說到坐忘、渡劫……我瞥了一眼沖默：「你們魔也需要坐忘、渡劫嗎？」

「當然，不過……我們要摒棄的不是惡念，而是無謂的善念。」他冷笑道：「弱肉強食的世界中，善念就像笑話，除了讓自己修為盡毀、灰飛煙滅外，沒有任何益處。」

「胡說……」我小聲的吐槽了一句。

只要是修行，善念就不可能是無用的。

殷肅白為什麼不親自動手、費儘力氣衝出魔界後，還將自己藏在夾縫中、減少對世間氣場的影響？

他若心無善念，何必低調得如同暗夜的風一般，來去不留痕跡。

「他……在哪裡啊？你們的魔尊大人。」我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知道。」

「啊？」

「啊什麼啊？如果是在魔界，當然知道去哪裡找魔尊大人，但在人間，不知道他隱藏在什麼地方了，在某個空間的夾縫裡吧，他要找我們會念咒召喚的。」沖默淡淡的看著窗外漆黑一片。

「那你自己在世間晃蕩啊？吃什麼、住哪兒？有沒有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我有些吃驚，這些魔神就這麼鬆鬆散散的待在人世間？

「你管太多了吧！」沖默不耐煩的吼道。

「……如果沒人管你，你就待在沈家禁足吧，只要你不無理取鬧，沈家還是很包容的。」我嘆口氣。

不是我想留個炸彈在沈家，除了沈家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把沖默放哪裡。

如果殷肅白會管著這些人，那讓他自己去找自家頭兒就好，可殷肅白自己都神出鬼沒。

沖默冷冷的看著我，也不說話。

我感覺自己好像熱臉貼了冷P股，也就沒再繼續說。

一股陰冷的氣息若有若無的鑽進領口，我以為是沖默的戾氣。

可漸漸的發現不對，那股氣息好像一張皮，悄無聲息的貼在後背上……

我正要偷偷回頭，沖默突然伸出一隻手按在我腦袋上，那觸感和力氣嚇得我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