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雲說話時微涼的氣息一點點拂過耳廓，刺得我微微瑟縮了一下。「……真要跟我鬧？」他清冽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滿。

「我沒鬧。」我梗著脖子，氣勢已經一瀉千裡。

「慕小喬，若我猜疑你與別的男人有私情，你會開心？」他微微皺眉。

我……

我轉過身看著他：「可我沒有啊，我的人生到現在就十九年，從我出生你就能看著我，我的一切你都知道，都在你的掌握……」

「但你不同，關於你的過去我什麼都不知道，兩千年那麼長，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喜歡過誰，我……聽到你給那個鬼公主那麼多特權，又是好幾百年的約定什麼的……忍不住會胡思亂想……」

我垂著頭，這麼近的距離，只能看到他的胸腹。

他在我頭頂低聲道：「我不是告訴過你，要學著用不一樣的思維去看待事情嗎？」

「我哪有那麼高深的道行啊？！」我忍不住大聲，鼻子也開始發酸。

「……這不需要道行。」他捏著我的下巴，有些用力的掐了掐：「你就是小女兒心思，胡思亂想。」

「才沒有胡思亂想！她就是在肖想你！」

「那與我何乾？」他冷笑一聲：「點化得了一時、點化不了一世，她若走火入魔、踐踏了尊神的慈悲，那也是她自己的惡果。」

「是是是是！」

我都氣哭了，他還能這麼淡定的說著仙家尊神的大道理。

「對誰都能慈悲！慈悲慈悲……慈悲得把我氣哭了，你還覺得是我鬧，好好跟我解釋一下不行嗎？」我吸了吸鼻子：「又是那一套神愛世人的道理——」

「——神愛世人，但我隻愛你。」

「慕小喬，你在不安什麼？一個幾百年的女鬼又怎樣，誰能與你相提並論？」

「我……」

「你什麼？」他手肘靠著門，逼得我沒地方後退，「你屢次不相信我說過的話，還找我要解釋？」

「我——」

「嗯？」他蹙起了眉頭。

「……我不道歉，我沒做錯什麼，你不向我解釋，我難免會胡思亂想，誤會就是這麼造成的。」

「那你想我怎樣做？」

「我如果想錯了、你就告訴我哪裡想錯了，你說的話我都信，你自己也說過我很好哄的……哄哄也不行嗎？」我在他胸口蹭了蹭眼淚。

他氣消了一些，緊繃的身體變得柔軟，他伸手圈著我，輕嘆一聲道：「好、好……」

我抿著嘴悶在他的胸口，他身上有一股幽幽的冷香，若有若無的縈繞在鼻端。

他總是在夜晚出現，霸道又不容我抗拒的侵佔我的夜晚，一點小動作，就會讓我聯想到那些愛欲癡狂、抵死纏綿的時刻。

每次收拾自己的時候，他留在我身體裡的東西也是這樣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旖旎氣味，讓人羞恥得頭皮發麻。

「起雲……我不會吵架，也不懂得怎麼套話……」

「你想聽什麼話。」

「……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好不好？」我抬頭看著他。

「什麼話？」他微微蹙眉。

這傢夥，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思，還是故意這麼磨我？

還說我骨子裡帶著倒勾，我看他才是磨人的小妖精！磨得我快鬱悶死了。

「……算了。」

不說就不說吧，以後應該有機會再聽到的。

我推開他的胳膊，肚子好餓……脾氣沒發出來，火氣也消失了，肚子開始餓前胸貼後背。

他突然從後面撈著我，緊緊的抱緊我的腰，咬著我的耳朵說道：「慕小喬……聽你說一句『想要』怎麼這麼難？」

啊？

我被他壓在門後，他低頭索吻，帶著一絲恨恨的不滿——

「神愛世人，但我隻愛你！我的小妻子，說一句想要有這麼難？你撒撒嬌，不就什麼都有了？蠢得你……」

他用力的咬了一下我的嘴唇。

就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他就是要看我這麼狼狽的樣子！

什麼惡趣味啊！

外表一副冷情涼薄、冰冷慈悲的仙家尊神樣子，誰知道他私下有多惡劣！

我不甘心的迎上去，卻撞到了牙齒，痛得眼淚汪汪。

他微微愣了一下，稍微鬆開唇瓣，看我有沒有撞破嘴唇。

我捂著嘴，含糊的說道：「……我要你的血！」

「哼……」他冷笑了一聲，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冰涼濕軟的舌尖輕吐，勾過我的唇瓣——

「想要自己來拿，咬破了就有了……要多少有多少，餵飽你……」

以前還覺得他的聲音如同仙語妙音，現在才知道，簡直是讓人萬劫不復的魔咒。

我還是陰陽二炁的凡體，魔咒也解決不了吃飯的問題。

我肚子餓得咕咕叫，他鬆開了我，皺眉問道：「你沒有好好吃飯？」

「氣得難受，沒顧得上吃飯……我現在出去附近找吃的，家裡只有麵條……」

我走到洗手間擦擦臉，鏡子裡的人，嘴唇被蹂躪得嫣紅無比，看著都忍不住臉紅。

等我再出來，江起雲不見了。

他幹嘛？有急事？那我一個人出去吃啊？

我猶豫著拿起手機，想著要不要叫我哥一起去。

下樓的時候，發現我哥正準備出門。

「小喬，我正打算問你要不要出去呢。」我哥抬起手機到：「沁丫頭說有煙火晚會，問我們去不去。」

我立刻搖頭，不去不去，我傻了嗎，好不容易兩人約會，我去當電燈泡幹嘛？

「真不去？」我哥皺眉：「就在附近啊，民俗一條街那裡有廟會，咱們可以吃點宵夜逛一逛。」

我還是搖頭：「我出去找點吃的就行，不打擾你們約會。」

我哥瞭然的一笑：「哦~跟你老公和好了？那我就不管你了，今天這日子，看誰都覺得像燈泡兒。」

今天這日子？

我忙轉頭看向老黃曆。

八月二十八，農曆七月七。

我哥甩著鑰匙去開車，打開後門的時候愣了一下，沖家裡喊道：「小喬，有人找你喲~」

他這聲音笑得好壞！

我匆匆走去後門，江起雲倚在那裡，略略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不是要出門嗎，怎麼這麼慢？」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