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大鳥突然開口，我才反應過來是青鸞。我以前聽江起雲說過古人賦予了雞「五德」。

頭上有冠是文德，足後有距是武德，敢鬥敢拚是勇德，有食物招呼同類是仁德，天明報曉是信德。

可後來，看到一些雜文典籍中，說民間還將雞視為辟邪之物，有「天雞」這種說法。

而這種說法的來源，居然是從神荼鬱壘二位鬼帝的度朔山而來。

傳說度朔山上有一隻很大的雄雞，它的鳴叫而使世間的雞都開始報曉，因此古人有刻桃符、插雞毛、並且剪紙雄雞窗花的習俗流傳。

青鸞引得這些雞鳴，也有加快驅除陰晦戾氣的功效。

我記得江起雲說過青鸞善於結界，因此他向太一尊神討來青鸞鎮守宮闕。

看來她不僅擅長守衛、還有些奇特的方法來破除奇怪的界限。

「你太吵了。」江起雲蹙眉道。

青鸞笑道：「吵歸吵，好用就行，這種空間交錯的法陣，最怕陽氣旺盛……雞鳴也能加快陰氣的消退呀，還不用破壞氣場平衡！」

「……空間交錯是什麼？」我問道。

「嘻嘻，請帝君大人告訴您吧，我先告退了……對了，兄長大人在山下等著呢。」青鸞似乎趕著回去。

我哥沒事，幸好沖默的目標只是我。

江起雲說真正的魔，法力強大，並且很擅長隱藏自己。

神魔之間的界限千重萬道，九重天上的大尊神們十分小心禁錮這些法力強大的凶獸妖魔，一旦出現力量強大的魔，勢必會引來九重天上的注意、而儘力消滅。

「妖魔修鍊需要戾氣、也有很多是墮入魔道的仙家神祇，如果他們能自由往來各界，大尊神們還怎麼維護人間這陰陽二炁平衡的根基。」江起雲簡單的跟我說了一下。

「這些，不是你操心的事，下次若再遇到危險，第一時間要找我。」

他認真的盯著我，我只能乖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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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老家附近遇險，這讓慕家人有些驚慌。

有些人覺得，我會遇險，那一定是有很厲害的「對頭」出現，而我現在還「灰溜溜」的哭著跑回家來，只會給家裡添麻煩。

還有些人有些幸災樂禍，比如我那個不省心的表妹，陳素馨。

她比我小兩歲，現在也是二十歲的大姑娘了，聽到我遇險，還怎怎呼呼的要來找我玩。

我見她的機會不多，聽說她在隔壁市念了一個醫科類的大專。

以前她小的時候生魂不穩，脖子上需要纏著紅線來穩固生魂。

有一次我無心問了句，怎麼戴這麼長的紅繩，在脖子上繞了好多圈。

那時候她正值叛逆期，就偷偷把紅繩給取了，結果當天晚上生魂離體，把我哥嚇得有了心理陰影。

直到現在，我哥一看到她就躲。

「搞什麼啊……為什麼表哥看到我就跑？」陳素馨端著一盆熱水，走到我房門口。

我哥剛才在房裡坐著，江起雲與我對坐在床沿，他要檢查我的肩膀，我哥起身準備避嫌，開門看到陳素馨走過來，噌的一聲就溜了。

「你來做什麼？熱水讓張姨送過來就好了。」我不解的看著她——這小姐脾氣的表妹還會伺候人？

「我想看看錶姐你啊~~這麼久不見了，你又變漂亮了……」她笑嘻嘻的坐在房裡。

江起雲坐在我對面呢，這丫頭看不見，大有坐下就不走的架勢。

「你……先出去等會兒，我擦擦身體、上點兒跌打藥酒，回頭再跟你說話。」我隻好開口趕人。

陳素馨從小覺得太爺爺偏愛我，將我單獨留在老宅一起住，所以總是找我的茬。

不過也只是嘴巴討厭些，說話惹人厭，倒也沒怎麼欺負過我。

「我們還一起泡過澡，幹嘛趕我出去啊……我也可以幫你擦身啊。」她賴著不想走：「該不是……表姐你又去豐胸了吧？有啥不好意思的，讓我看看嘛，誒，我也想去做豐胸……」

我頭皮發麻，這傢夥從小就問我是不是去豐胸了，怎麼還逮著這個問題不放？

這丫頭還在繼續說：「我聽說表姐你這次又被男人抓了？你怎麼老惹到一些變態啊……胸大果然桃花多，我也想要男人追啊……為啥我就只有一個男朋友。」

「……你還想要幾個？」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先出去好嗎？讓我自己檢查一下傷勢，稍後再跟你聊。」

我站起來示意不歡迎她繼續呆在屋裡，她站起身來，挑眉道：「表姐……你是不是，知道我的事情，所以不愛聽我說話……」

我愣了愣，知道你什麼事？生魂不穩的事？那我三四年前就知道了。

她氣鼓鼓的說道：「……行吧，你們都笑話我，我自己走。」

我一頭霧水，她有什麼事情好笑話的？

剛關上門，江起雲就皺眉道：「這女子心性不正，眼神輕佻鼻微勾，有財運卻無德行，孤僻敏感，親緣淡薄。」

我不敢說話，江起雲極少給人下「批註」，會這樣說，應該是提醒我要注意表妹。

「我知道了，我會跟她保持距離的，她一年也跟我說不上幾句話，大概是想嘲諷調侃一下我。」我坐到床邊，脫下了衣服。

肩膀那裡腫了起來，又有紅腫、又有淡淡的淤青。

江起雲將藥酒倒在手心，覆蓋在我肩頭，輕揉慢壓。

藥酒的味道熏得我有些想睡，為了提神，我小聲說道：「沒想到帝君大人還會伺候人……」

「除了你，沒伺候過別人。」他輕輕的哼了一聲：「傷筋動骨也不哭、卻哭兩個小鬼差。」

「你別提了行麽？」我心裡湧起一陣酸澀的痛。

「都說別哭了……慕小喬，你要我重複多少遍？」江起雲帶著薄怒，突然將我扯到懷裡緊緊箍住，在我耳邊低聲道：「你就是不、聽、話……」

「生死存滅皆有規律，無非早晚，他們做了該做之事，就是好的……若你真捨不得，我……再想想辦法便是。」

我抬頭看了看他，他微微俯首，眸如暗夜星辰。

「小喬，你啊……你啊……」他輕笑著搖了搖頭，語意不明。

我怎麼了？

「記住了，除了在床幃之間，我都不想看到你哭。」江起雲的及時止住話題，抬起一根手指輕輕壓在我的嘴唇上。

噓……

門外傳來腳步聲，我正想問誰來了，江起雲突然俯身親了下來。

我以為他是安撫般的蜻蜓點水，誰知道他緊緊箍住我，吻得霸道濃烈，不容抗拒。

「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