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有阿飄？「……好像只有個紅衣女鬼、還有之前初靈養的鬼糾纏我，其他沒什麼了吧……我雖然看得見，但我不是招鬼惦記的體質啊。」我耿直的回答道。

小師娘一臉委屈，她比我大不了幾歲，這麼萌萌噠樣子真想讓人捏一下，她撇嘴說道：「我知道啊，就我招鬼惦記……我是說，你沒發現這片法門之中嗎，很多地方都有阿飄麽？」

我嚇了一跳，很多地方都有阿飄？

「我沒感受到那種毛骨悚然的氣息啊……」

小師娘搖搖頭：「有些阿飄沒有惡意的，他們無知無識，只是茫然的存在於某些地方……你真沒看見？不應該啊。」

問題是我真的沒發現哪裏有阿飄啊……誒？

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巫王山城內部那些無處不在、或大或小的銅鏡。

那裏面影影綽綽似乎很多人，莫非都是鬼影？

我冒起一身雞皮疙瘩，小師娘瞥了一眼周圍的人，我把拉到一旁，悄聲說道：「這裏避世獨居，天地不管，從兩千年前開始就有一套自己的輪迴體系……這些不該我告訴你，你去問問沐挽辰吧，我覺得他不會隱瞞你的……」

對，肯定是這樣，他們這裏天不問、地不管，那麼生老病死自然與尋常人不一樣。

尋常人凝聚天魂地魄而生，吃五穀雜糧，生老病死，而他們身懷異術、還有各種奇怪的蠱，祭拜的神靈也是銷聲匿跡、行蹤成謎的上古之神。

似乎與上天、與世間、與冥府都沒有什麼瓜葛。

祭壇上戴著面具的巫女和巫覡，被金甲力士桎梏，都非常順從不反抗，任由侍衛一個個揭開他們的面具核查身份。

祭壇入口被堵住，驚慌後鎮靜下來的巫族人立刻遵從沐挽辰的命令，一部分人圍住祭壇結陣施法，一部分侍衛堵住了進入祭壇的山洞口。

「司雲應該還在，他的道行沒這麼厲害，進不了異界的法門，今天東南角的騷亂，應該就是為了他潛入而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沐挽辰對亮小哥吩咐道：「你帶人逐一盤查，一個個檢查透徹了才能放走，不論男女老少，都要徹底盤查。」

「是！」亮小哥點頭道，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白鬍子長老，擔心的問：「長老怎麼辦？」

「……讓連瓏來救他，誰都不準擅自離開祭壇。」沐挽辰一邊說，一邊召喚蠱靈。

那隻長相可怕的大蜘蛛封魂出現了，小師娘嚇得臉都白了，躲到師尊的身後，低聲道：「……這東西比蛇還可怕。」

封魂確實……長得有點兒嚇人。

平時我們看到小蜘蛛都不會害怕，但是看到一個肚子大如鬥、腦袋像個臉盆、有兩隻很大的毒牙、還有粗壯帶著剛刷一般僵硬黑毛的八條腿巨型毒蜘蛛，都會有點兒發怵。

上次封魂為了拉住我，把我衣服都撕爛了，就是它那「腿毛」惹的禍。

平時很小還不覺得可怕，現在變大了看起來很驚悚，而且它還開始抽絲。

泛著冷光的蛛絲開始織就，一張大網遮住了那個變成了異界的密道。

封魂穩穩的停留在蛛網中央，那些瀰漫出來的黑氣無法透過它的網，而它就打算停留在那兒不動了，就這麼守著。

「那個……封魂守著沒問題嗎？老怪物好像很厲害啊。」我有些擔心那隻枯瘦的怪手突然伸出來，那軟綿綿的蜘蛛網怎麼封得住？

「不用擔心，巫王山城的很多結界，都是封魂的力量在鎮守。」

司凰本來帶人走了，突然被亮小哥堵在大門口，她有點窩火的低吼道：「你敢搜查我？！」

「怎麼不敢？你不就是個女的嗎？又不會突然摸到你長了把兒，有什麼不敢的？」亮小哥撇嘴不買帳。

剛才司凰不給沐挽辰面子，亮小哥也不想給她面子。

「再說，我們小王妃說了，你們的叛徒司雲也在，誰知道是不是跟你們裏應外合的？司雲逃走，你們也有看管不嚴的罪過，現在還不想著將功補過？巫王大人也太縱容你們了……要不是看在你們一幫女人當家不容易，才不會對你們這麼寬容呢！看把你們慣得，脾氣比我們小王妃還大！」

……這傢夥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司凰壓著火氣，轉頭看著自己身後帶著的人，下令道：「都去找找！看看有沒有司雲！如果有立刻抓來，如果沒有……小混蛋，你要脫層皮！」

她兇巴巴的瞪著亮小哥。

亮小哥梗著脖子說道：「脫就脫，我又不怕死，死了就去纏著你，讓你天天看一個血淋淋的靈！」

「你——」

亮小哥痞裡痞氣的哼了一聲。

司凰身後的司緞神色有些慌張，她是司雲的族姐，對司雲比較偏袒，而且她試試沐挽辰「前任」王妃司錦的妹妹，對我肯定有仇恨。

她們為什麼這麼想要這個手串？肯定不是為了什麼身份地位，這手串一定藏著什麼秘密。

這個異空間的密道和祭壇上的空間裂縫都被封住，在這個山谷裡找人雖然費時間，但總有找到的時候。

沐挽辰在施法修復祭壇，那些碎裂的石頭又回到了原位，但是上面的裂痕無法再修復。

我一邊幫忙給傷者包紮，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人再多也有被排查完的時候。

很快我聽到有個侍衛吼道：「那個人，快把面具摘了！所有人都不得覆面！」

遠處的山壁下，司雲躲在人群裏面，但他不敢摘面具——他的臉上已經沒有完好的皮膚了，摘下來就像怪物一般，誰都會離他三丈遠。

沐挽辰和司凰幾乎同時躍了過去，噌的一聲，沐挽辰的劍鋒直指咽喉，司凰用手中的笛子打開了。

氣氛有點劍拔弩張，司凰低聲道：「沐挽辰，就因為司雲手賤動了你的王妃，所以你要趕盡殺絕？」

沐挽辰淡淡的回答道：「叛徒是什麼下場，你該懂……他屢屢變本加厲，這次還夥同老怪物破壞祭祀，該怎麼處罰這樣的叛徒？司凰，你護短也要有個限度。」

司凰眯了眯眼，看向戴著面具的司雲，冷笑道：「難道，你不想知道老怪物為什麼要破壞祭祀嗎？司雲，你應該知道些機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