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雲凡師伯跟我們簡單說了一遍與這幾位來自北地的巫婆子的瓜葛。他其中好幾次提到了那位「奚伶舟」,說她當年膽子很大、行事作風也很潑辣,沒想到現如今變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那位叫趙姐的人,對奚伶舟做了些什麼啊?」我好奇的問:「而且如果討厭她,為什麼出門還要帶著她?總是兩個人架著奚伶舟,趙姐也不嫌麻煩?」
雲凡師伯蹙眉道:「……我也沒想明白。」
「大概能協助做法吧,那叫奚伶舟的女人現在腳跨陰陽,或許能讓巫婆子通靈更有便利。」沐挽辰沉聲回答道。
「那這些巫婆子還是挺厲害的咯?」我追問道。
沐挽辰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道:「勉強算吧,她們似乎懂得怎麼養鬼。」
「談不上厲害與否,不過確實懂些內行的門道,不是那種隨便出來靠一張嘴忽悠騙錢的人。」雲凡師伯補充道。
養鬼禦鬼是陰陽圈子裏常見的事情,為了溝通陰陽,有些法師努力往方士的方向修鍊。
而方士,最原本的解釋是:「有方之士」,泛指各類術士。
自晉代開始,道士逐漸成為主流稱呼,方士這個稱呼才逐漸淡出視野。
最開始的方士是追求「成仙」的一批人,他們認為依靠服丹藥、血祭等方法能獲得力量。
在靈山十巫之後,巫術逐漸分化成兩個極端,其中之一從廟堂撤退隱居,從此不問世事、潛心躲藏,比如沐挽辰這種。
還有一種就散落到民間,吸收各地民間的風俗習慣和地方巫術,逐漸演變成了民間的「巫婆子」、「神棍」。
我對巫婆子沒有好感,之前鍾婆婆那個隱藏了多年的巫婆子暴露時,讓我感覺好像周圍的人都不可信任。
「現在這位趙姐也不可信任啊,我介紹了一個大單子給她,就是為了讓她努力折騰、吸引火力,然後我們好暗中行事。」
「我們要做什麼?」我問道。
雲凡師伯操心的事情,與我操心的事情不在一個維度上,他肩上的擔子重多了。
「……嘿嘿,我收到了情報,龍王要從南邊某個特別行政區,光明正大的『上岸』了……他是沐挽辰的死對頭、也是巫王山城的叛徒,對我來說又是仇家,我們正好一起合作,好好打擊一下他的囂張氣焰。」雲凡師伯笑著說道。
我對龍王有點兒好奇,這個外號很霸氣,而且已經對我們下手了,看來是個心狠手辣的傢夥,所以雲凡師伯才讓趙姐這位見錢眼開、不擇手段的巫婆子來當試探的先鋒吧?
沐挽辰握著我的手,提醒道:「那個叫奚伶舟的女人已經不是正常人了,我看她如同一個容器,你若是遇到她,要加倍小心,盡量遠離。」
「嗯,知道了。」
雲凡師伯不是無聊了跑來醫院找我們,他準備把我和沐挽辰忽悠去港澳一趟。
「就當蜜月旅行嘛!你們倆成親了之後難道就沉迷造人啊?聽我一句勸,有了孩子就徹底沒自由了,趕緊趁現在去過兩人世界啊!」——他如此說。
誰沉迷造人了!這說法讓我面紅耳赤。
我們下車時,雲凡師伯還在說:「哎喲小兩口新婚燕爾、你儂我儂可以理解,不過咱們現在處處是後手,很被動!現在龍王出現,我們正好給他來個出其不意、迎頭痛擊,打擊一下他的殘存勢力,消滅有生力量……何況在港澳,你們就當度蜜月,一樣可以每天膩歪啊。」
「那……什麼時候去啊?我還得先去辦理證件。」我不好意思拒絕雲凡師伯。
雲凡師伯打了個響指:「只要你們願意去,其他的交給我來解決。」
沐挽辰在我家大門口伸手把我抱了起來,在師兄姐們驚詫的目光中將我帶回房間。
「……你幹嘛啊,突然這樣。」我臉紅著小聲嘟囔。
他將我往床沿一放,輕笑道:「新婚燕爾、你儂我儂啊……其他的事情耽誤了不少我們相處的時間——今日我們就應該時時刻刻都在一起,分開……不吉利。」
一邊說,一邊半跪在床前,伸手將我緊緊抱住。
我從來沒這麼喜歡月洞床——窗簾一放下就是完全私密的空間,不管我在被褥上怎麼翻滾,都有一種不用擔心被人發現的「僥倖感」。
然而,我忘了這是木床。
本來就是新婚夜,有些肆無忌憚,結果第二天我趴在床上睡的天昏地暗的時候,聽到房間門外五師姐一邊敲門一邊說道:「小師妹、沐姑爺~~該用早膳啦~~我給你們端進來啊。」
我眼睛都睜不開,伸手胡亂的在身邊摸索,沐挽辰不在?
掏過手機一看,居然已經快十點了,他那種五更天就起床的「好習慣」,估計現在已經回到巫王山城做他該做的事情了。
我掙扎著伸出一根胳膊撥開窗簾,對門外喊道:「只有小師妹,沒有姑爺!五師姐你直接進來吧!」
五師姐推開門,在屏風外面笑嘻嘻的說道:「嘖嘖,小師妹,昨天你們一回來就回房,我擔心你兩處奔波沒有好好吃飯,就來問你要不要吃宵夜,結果~~~」
結果?
五師姐捂著臉壞笑道:「結果剛走上樓梯,就聽到床快散架啦!」
囧!沒這麼誇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