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浴池、怎麼打開？」我愣了愣，什麼怎麼打開？

我回頭看，他的目光落在了三角形浴池邊上，這裏有一些按鈕。

「……這裏，按一下就可以了，還能調水溫。」我蹲下準備按開出水按鈕。

沐挽辰捏著我的胳膊道：「先把你衣服脫下來，我檢查一下有沒有傷。」

「……多難為情，我自己來好了。」我推了他兩把。

沐挽辰不買帳，態度堅決的說道：「不行，你雖然外強中乾，但你會報喜不報憂，有事情還會瞞著我。」

他也不嫌棄擁擠，蹲在浴池外面，讓我仰著頭靠在邊緣，他拿著花灑給我沖洗頭髮上的灰塵。

我的頭髮挺臟，摸爬滾打，又是汗又是泥，枯枝敗絮、說不定還有螞蟻。

他一邊沖洗，一邊用手指緩緩的梳理。

溫柔的指腹碰觸到頭皮，帶來酥酥麻麻的暖意。

霧氣蒸騰，很快就糊了我的睫毛，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我剛張口想說話，突然花灑淋在我的額頭上，嚇得我趕緊閉上眼睛。

「喂，你小心——唔……」

沐挽辰單膝跪在浴缸外面，雙手捂住我的耳朵、捧著我的臉，讓我後仰著頭。

他俯身低頭，嘴唇拂過我的鼻尖，落在我的雙唇上。

「……總是讓你受傷，是我的失職。」他輕聲說道。

「唔……沒什……」

那個「麽」字湮沒在交融的氣息裡。

嘴唇上傳來的熱度、蒸騰的熱氣、淅淅瀝瀝的水聲全都混雜在親吻的觸感裡。

「……是我太弱了，所以對方專門挑我落單的時候。」我撅著嘴說。

「這更強弱沒關係……小師娘當時也在，但要對付你、依然可以得手，你再強也沒法與龍王相提並論……只能是與我寸步不離，這樣才穩妥些。」沐挽辰輕輕啄了一下我的唇尖。

「哪可能真的寸步不離……你有事、我也有事，總不可能當你的小尾巴吧。」「……嗯，那我當你的尾巴。」

呃？

我抬手推開他的下巴，轉過身來趴在浴池邊緣問道：「你那麼忙，大事小事一籮筐，怎麼當我的小尾巴？」

「巫王山城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管事，只是我不放心別人去做，才會事無大小都去過問，以後多分配給別人去監管，我多些時間陪你。」沐挽辰說得很認真。

我縮了縮脖子，這樣好像是我耽誤他的正事了？

「我會盡量待在巫王山城不亂跑的。」我說道。

沐挽辰笑了笑：「小殷珞，你其實很懂事，雖然嘴巴厲害、又喜歡撒撒嬌，但你在大事上很清醒，不會亂髮脾氣。」

「……不過你還小，還沒有足夠的閱歷和經驗去處理一些突髮狀況，我很想你成長，但又不願意讓你沾染風雨……這種心態很可笑。」

他自嘲的笑了笑，又親吻了一下我的眉眼。

「如果是別人，能囫圇脫險我覺得已是不易，但你，傷到一絲一毫我都會覺得心疼，或許這就是有妻子的感受？擔心你勝過擔心自己，為了救你也不會考慮得失……」

低沉醇厚的聲音在水霧蒸騰之間裊裊傳來。

「……我現在，很喜歡你。」我親了親他的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