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熱水從頭淋下,艾葉的味道在浴缸裡散開,我僵硬的站著、閉眼讓熱水流過眼睫。長發濕漉漉的貼在後背,被身後的男人一縷縷摘開,挑在肩側。
真是難耐。
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處處的碾過肌膚,我開始懷疑他的眼睛好了,不然為什麼這目光讓我如芒刺在背?
近在咫尺的距離讓我覺得一分一秒尤其漫長,比在床上時更加羞赧。
我們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夜裏相處。
沒有燈光、只有月色。
黑暗遮掩了很多情緒,讓我能隱藏奢望、讓他能偽裝冷漠。
讓我沉溺時可以閉上眼當鴕鳥,也讓他能像個暴君一樣對我的一切予取予奪。
我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站在沒有一寸陰影的地方、展露自己所有的情緒。
浴缸裡水放好了,他從我身後伸手來關了花灑,清冷的氣息拂過我的頭頂,讓我全身泛起雞皮疙瘩。
江起雲的雙手撐在我面前的牆壁上,將我整個籠罩在他的氣息之中。
「……還在怕我。」他淡淡的說了一句。
「多久了?慕小喬,還不習慣?」他皺著眉、伏在我耳邊問。
我抬手擦掉水珠,告訴自己沒什麼好怕的!他是我冥婚的老公啊,看自家老公又不會長針眼!
這點勇氣就持續了一秒鐘!
一轉過身來、我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我差點站不穩。
面紅耳赤。
「……你到底在怕什麼?」他皺起眉頭,清冽的嗓音低低的撞擊著我的心臟:「現在不會把你弄疼了吧?」
「有一點……我也不是很怕,只是難為情。」我老實說到。
「是不是因為第一次你很痛?全程在發抖、指甲都摳出血了,所以你有陰影?」他不悅的問。
我抬頭瞪他:「當然有陰影!那時候我以為是個惡鬼!而且結冥婚是陰人的事,我以為自己要死了,誰在臨死前不害怕啊……而且是你太粗暴,還怪我啊?」
那一夜的白喜袍上可不是什麼溫柔的點點落紅,就是幾灘血跡,你帝君大人難道沒看到?
「不光第一次,你這次出現那天夜裏也……」
我這算是「積怨良久」,忍不住數落了他的暴君行為。
「誰讓你總是那麼緊張?」他伸手來抱我,但嘴上絕不承認自己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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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全身酸痛,他昨晚已經收斂了很多,不像以前那麼狂暴,多少也是顧忌著肚子裏的兩個小祖宗。
我顫顫巍巍的下樓,跟我哥商量叫外賣。
「我今天不想做飯!站著好累!」我對我哥露出懇請的眼神。
我哥作勢要打我:「做*愛做到廢寢忘食,你還好意思說!」
「你跟江起雲說啊!我也不想這樣……」我嘟囔了一句。
我哥露出一個鄙視的眼神,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喬,你是不是……嗯,別怪哥哥打聽私隱啊,誰叫咱沒媽呢,這種問題沒人跟你探討——我是想問,你是不是不會做*愛啊?」
「啊?」怎麼可能不會!
不會做*愛,那我肚子裏兩個小祖宗是怎麼來的啊?
我哥擺擺手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只會躺著不動?」
「……還有趴著、坐著。」
我哥滿頭黑線:「都一樣啦!我是想告訴你,做*愛也是兩個人的事,你總是一昧的被動、也沒有任何技巧,他當然覺得不滿足啊,不滿足就做到滿足為止囉,反正人家不是人,但是你累啊!看看你這腳步虛浮的樣子……」
「夫妻房中術也是一門學問,對夫妻感情穩固、家庭和睦極有益處,你好好學學啊。」
我黑著臉無語的問:「怎麼學啊?看文言文自己悟道啊?那也太難了……」
「這方面你有個鬼的悟性!做那麼多次還只會躺著,妹夫對你要求真低!就你這技術他還這麼黏你,不錯了!」
「……那、我該怎麼學嘛?」我紅著臉看向他。
我哥露出一個壞笑,高深莫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