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央勾了勾嘴角,見顧司燁已經幫她拉好了凳子,便不緊不慢的坐下,眸子盯著窗外的夜色。
這裡是頂樓,三十多層的最高處,足以俯瞰整個煙市,這座算得上二線城市的地方沒有比這裡再高的樓層了。
放眼望去皆是低矮的樓頂,莫名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豪邁。
屬於夜晚的靜謐祥和逐漸包圍了沐央,而這個咖啡廳的燈光先十分昏暗,莫名的曖昧與安靜在空氣之中遊盪,儼然不像是咖啡廳而像是一個低調而又韻味的酒吧。
她撩了下頭髮,側頭看著昏暗燈光下顧司燁低聲在跟適應生說著什麼,高挑的適應生頻頻點頭,最後離去。
不一會兒,先是擺上一個小巧漂亮的蠟燭燈,香薰的氣味從蠟燭裡飄散出來,是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熏得人暖暖的帶出幾分困意。
再然後適應生放下一個小果盤兩份點心,最後是一壺味道清香的花茶,從頭到尾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卻讓人十分安心。
顧司燁拿起茶壺給她倒茶,小巧的玻璃杯做的很有特色,像冬天冰雪鑿出來似的,通透的顏色蒙上一層白霜,欺霜賽雪一般。
沐央笑了笑,捏起玻璃杯先聞了聞,她習慣喝茶之前先聞聞味道。
馥鬱的茉莉清香,淺黃的顏色,清湯鑒人,倒是不錯的茉莉香片。
顧司燁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麼坐在窗前,安安靜靜的喝茶,安安靜靜的欣賞夜景。
咖啡廳裡沒多少人,隻角落裡一桌男女低聲交談,時不時傳來低低的笑聲,竟然別有一番風味。
「喜歡這裡嗎??」顧司燁低聲詢問。
因為這裡本就安靜,人總是會下意識壓低聲音,顧司燁怕她聽不清,兀自靠過來,連寬厚的胸膛都跟著貼近,溫熱的氣息拂過肌膚,讓沐央不在意都難。
「嗯,不錯。」
她喝光最後一口香片,顧司燁便再度給她倒上,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卻並沒有提及這兩日廝殺的嚴重的股票,更沒有提及晚上發生的事情。
顧司燁什麼都沒問,甚至這個時間把他叫出來的原因都沒問,他只是天南海北的聊著自己在外國見到的趣事和見聞,一向少言寡語的男人在這個時候侃侃而談,若是慕辰軒或者是祁斌看到,一定都會嚇死的。
可少言寡語的人就是這麼硬生生的陪著他聊了四個小時天,直到快五點,咖啡廳裡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適應生也在吧台後面昏昏欲睡,這裡燈光看起來更黯淡了,因為外面的天色已經泛起淡淡的光亮了。
遙遠的海綿不再漆黑,海天交接的那一線從黑暗之中漸漸隱現出來,逐漸清晰最後透出耀眼的亮光,那是太陽要升起來了。
沐央勾了勾嘴角,依舊精神抖擻,可她身邊的男人已經有了幾分睏倦,筆挺的身子也撐不住要仰靠在座位上。
疲憊的男人,別有一番風味,如果非要說的話,軟軟的梅樂平明日裡的囂張凌厲,到讓人很想欺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