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水費？”費行楓一臉迷茫。

因為喝了酒,縱繁的腦子轉得慢了點，也忘記了羞怯，直言：“和你一起睡,每天早上我都要沖澡,可費水了！”

費行楓略一想，就明白了縱繁的意思，笑出了聲，貼著縱繁的耳邊道：“那豈不是很辛苦？”

“對！人辛苦，錢也辛苦。”他還沒賺到大錢呢！哦，不對,賺到過一筆租借費，不過已經花去訂刺繡了。

“那這水費可不能白花。”費行楓繼而撫上了縱繁的頸後, “補償你一下,好不好？”

“怎麼補？”沒有思考,縱繁順著費行楓的話問道。

“讓你明天不用起床洗澡那種。”說罷，費行楓把縱繁抱起來，直接進了臥室。

*

次日縱繁醒來，發現自己正窩在費行楓懷裡，而且是什麼都沒穿那種。費行楓倒是穿了睡衣，還是他做的那一件。

記憶回籠，縱繁想起來，昨天晚上他在費行楓手上繳械了三次，費行楓還給他口了。他喝了酒,反應遲鈍，簡直是一場漫長又焦急的“折磨”。費行楓不算特別溫柔,但適當的疼痛會讓他的反應更強烈,他並不排斥。

紅著臉退出費行楓懷裡,他一動，費行楓就要醒，下意識地伸手去撈他。

縱繁輕聲道：“你接著睡，我去喝點水。”

費行楓沒再動，又睡了過去。

縱繁慢慢下床，昨晚放縱的後遺症就是他現在腿有點軟，套上放在一邊的干淨睡衣，縱繁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上面全是節目組發來的消息，求著他們把攝像機打開，各種賣萌的表情齊飛，並苦口婆心地勸說這是拍節目，別一個機位都不留啊，就算編也得讓他們有素材編吧？！

縱繁考慮了一會兒，出臥室時把設在臥室的攝像機打開了，費行楓穿了睡衣，醒了也不會走光。

洗漱的時候，縱繁看到自己鎖骨上的痕跡，無奈地笑了笑，今天還真是不用一早起來洗澡了，昨晚折騰完，費行楓有幫他洗澡，他當時昏昏欲睡，但沒失憶，加上昨晚挺盡興的，今早就沒那麼大精神了。

費行楓醒來，閉著眼摸了摸床，沒摸到縱繁，才想起來縱繁好像跟他說要下床喝水來著。

坐起來，發現攝像機已經打開了，費行楓第一次覺得參加這個節目有點後悔，如果沒有這個節目，他還可以把縱繁叫過來，抱著人在床上說會兒話。可話說回來，如果沒參加這檔節目，他短時間內可能也沒辦法把縱繁騙進家，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有得有失？

縱繁已經坐在客廳喝咖啡畫設計稿了，見他起來，笑道：“早啊。”

看不到縱繁也就罷了，這一看到，費行楓又想起了昨晚的種種，不免想到真做到最後，縱繁會是什麼樣子，一早就開始躁動，縱繁今早省下的水費，恐怕要用他身上了。

“早上吃什麼了？”費行楓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好像要把縱繁化進骨子裡。

“我看有麵包，就隨便吃了點。”讓他開火實在難為他，他昨天看櫃子裡有麵包，早上就吃了一個，味道非常好，甜度也合適，看包裝應該是家裡做完送過來的，很有可能是莫依做的。

“怎麼不叫我起來？”

縱繁很想捏他耳朵，跟他說“我叫你起來，讓你給我做飯，這節目就更沒法剪了”。

“看你睡得好，讓你多睡一會兒。”

“你倒是起得早，體力不錯。”費行楓眼神裡多了幾分曖昧，鏡頭離得遠，跟拍團隊還沒過來，倒也不用擔心被看出來。

縱繁佯裝淡定：“那是，我和你們這些整天坐辦公室的不一樣。”其實也沒什麼不一樣，他無非是坐在縫紉機前，而不是電腦前。

費行楓輕笑：“希望你一直保持下去。”

“估計……有點難……”他能起來並不是因為不累，而是因為生物鐘，正常來說他起來這個時間洗漱之後正好下樓買早餐，只不過費行楓小區門口應該沒有賣早餐的，所以他就沒事乾了，顯得好像起得太早。如果兩個人來真的，他恐怕能睡到下午，昨天都那個情況了，費行楓自己愣是忍了全程，這種耐力縱繁覺得自己是比不了的。

費行楓揉了揉他的頭髮：“我先去沖個澡，然後煎幾個蛋，你再吃一點。”

縱繁沒拒絕，反正他也只吃了個七分飽而已。

費行楓煎蛋的時候，攝製組到了，縱繁去開的門，還是昨天那幾個人，只不過看縱繁的眼神不一樣了，隨行導演甚至還俏皮地跟他眨了眨眼睛，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

費行楓弄好早餐，縱繁過去陪他再吃一點，攝像師和燈光師跟進了飯廳，縱繁和費行楓只要繼續旁若無人就行了。

“一會兒去工作室嗎？”縱繁問。

今天的流程是之前就定好的，費行楓要去工作室，縱繁也要回真美麗，好歹他也是個主播，關注的人雖說不是巨多，但總歸還是有人知道的，拍一下他的工作環境，也會有人願意看，同時也能補時長。

“嗯，下午去接你。”費行楓說。他是真有工作，節目是臨時定的，工作卻不能連續推後，只能這樣了。

飯後，攝製組分為兩路，分別跟著費行楓和縱繁。

縱繁來到真美麗，甄姨正在聯繫顧客來取衣服，展示廳裡，方娜正在繡縱繁要的茉莉花。

今天方娜特地調了班休息，到甄美麗刺繡也是縱繁提前安排好的，但並沒有跟節目組說，怕節目組不願意。當時費行楓說上節目對縱繁來說也是一個宣傳，縱繁就突然想到了方娜。他沒有那麼多錢，也沒有厲害的關係，可以讓方娜的刺繡拍成短片播放，只能用這種方式，能蹭一個鏡頭是一個，一會兒他拿個撐子過來和方娜一起繡，節目組肯定不會全給他剪了，只要能保留下一分鐘的鏡頭，就算沒白安排。

節目組本來就是來拍日常的，節奏不需要多緊湊，能有故事性就好，縱繁在這兒刺繡，加上之前費行楓穿的禮服也有刺繡元素，對節目組來說是個值得拍的主題。

一切都按縱繁計劃的進行，秋風吹著地上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這個季節，落葉好像永遠掃不完一樣，趕上起風的天氣，路面就會顯得亂糟糟的。

真美麗的門從外面推開，縱繁正想開口問“是做衣服還是改衣服”，就見進門的是個外賣小哥，看著也不像來改衣服的。

“哪位是縱先生？”外賣小哥問。

縱繁眨了眨眼，說：“我是。”

外賣小哥把手裡的紙袋遞給他，說：“這是費先生給你點的奶茶。”

縱繁仔細一看，是Amo奶茶：“這家奶茶給這邊配送了？”

外賣小哥：“不是，是跑腿專送。”

縱繁輕笑，這真的是，跑腿費再添點錢，都能再買一杯了。

“謝謝，辛苦了。”

“不客氣，祝您用餐愉快。”

熱奶茶，三分糖，加布丁，是縱繁喜歡的口味。

在節目組工作人員揶揄的目光中，縱繁把吸管插-進去，滿足地吸了一大口，然後給費行楓發了信息，說奶茶收到了。

費行楓大概在開會，並沒有回他。

甄姨和方娜都沒看出什麼問題。縱繁喜歡奶茶，平時也常點，甄姨是知道的，方娜是覺得現在年輕人都喜歡這個，她覺得不健康，但也不是她該管的事。

隨行導演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然後問縱繁：“個人採訪環節可以聊一聊刺繡嗎？”

“當然。”縱繁欣然同意，或許讓方娜接受采訪會有更專業的內容輸出，但那樣就太刻意了，很容易被剪掉，不划算。

下午，縱繁沒跟費行楓打招呼，直接去了工作室找他。

辦公室內已經架上了攝像機，根本不需要跟拍。

縱繁敲了敲門，裡面傳來費行楓的聲音。

縱繁推門進去。

費行楓看到他時明顯愣了一下，隨後放下手裡的劇本：“你怎麼來了？”

“來視察工作行不行？”縱繁溜達著進了門，順手將門關上，聽著玩笑的語氣便像是想說“來抓姦”的。

費行楓坐在椅子上沒動，大長腿交疊在一起，看著十分賞心悅目。

縱繁走過去，靠在桌子邊緣：“你給我送了奶茶，我投桃報李，來給你送安撫劑。”

這個“安撫劑”是誰，自不用多說。

費行楓伸手去摟他，想讓他坐自己腿上，被縱繁躲開了：“別鬧，有攝像機。”

“讓他們剪了。”費行楓語氣霸道，像是料定節目組不敢不聽。

“你自己不知道避諱，還讓人家幫你剪，是不是不太講道理啊，費先生。”縱繁微笑看他，費行楓的信息素不時侵占他的嗅覺，讓他覺得很舒服。

費行楓抱不到人，只能去拉他的手：“安慰劑送上門，就這樣看著也起不到作用。”

“那要怎樣？”縱繁明知故問。

費行楓低聲道：“乖，來。”

縱繁像受了蠱惑似地湊近費行楓，在費行楓靠過來時，又狡猾地向後一退，對著費行楓無奈的表情哈哈大笑。

費行楓輕嘆，起身去把攝像機一關，一把抓住縱繁按在了辦公桌上，隨即吻了上去——這才是安撫劑的正確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