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了垂頭，看著自己沒有知覺的雙腿。

該怎麼和哥哥說，他不想當這個國家的君主，隻想毀了這個國家呢？

穆然見狀，卻是誤解了他的想法。

「司冥，你不用擔心你的腿。我會治好他。」

穆然輕輕一句話，咣當一聲，狠狠的撞在了司冥的心上。

他緩慢的抬頭，雙眸竟是布滿了紅血絲，那眼神，好似凶獸：「你說，什麼？」

他聲音有些嘶啞，好似喉嚨咧開，帶著血絲說出來的這句話。

穆然只有滿滿的心疼，沒有往別的方向上想。

他抬著手，輕輕的揉了揉司冥柔軟的發：「相信哥哥。」

司冥喉嚨處有些難受，好似有什麼東西塞著一樣。

他艱難的上下滾動了一番喉結，雙眼一眨不眨的盯面前人。

面前的人，並不是人，而是一隻鬼。

一隻穿著冰涼白袍，體溫寒涼，長相卻極為好看的鬼。

那雙極為好看，帶著春色的桃花眼，卻是盛著滿目的溫柔。

讓他忍不住的想要沉溺在其中。

「哥哥，哥哥……」司冥望著穆然，一聲聲喊著穆然，他眼裡充盈上了水霧。

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讓穆然實在沒忍住，上前抱住了他，輕嘆著：「放心，哥哥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司冥卻是什麼也聽不到一樣，隻緊緊抱著穆然的腰肢：「哥哥，哥哥——」

埋在穆然肩窩上的臉上，滿是淚痕，淚水大顆大顆，不要命的掉。

這連綿不絕的哭泣，好似發泄著自己心中多年壓抑的委屈一樣。

像個真正的孩子般，在信賴的人懷裡，放聲嚎啕呼喊著。

不知過了多久，司冥才停止了哭聲。

他哭的沒了力氣，困意襲卷了全身，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穆然小心的讓他躺在床的正中心，給他掖了掖被褥。

穆然輕柔的給司冥擦去了眼角的淚珠，有些無奈的輕笑著：「現在才像個孩子。」

雖是不明白，但是他能夠察覺到。

司冥粘膩喊他哥哥，不願意讓他離開的樣子，像極了沒有安全感的小孩。

所以，他會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不會離開。

「放心吧，小朋友。我是永遠也不會離開你的。」穆然聲音溫柔的好似三月的春風，輕輕拂來，卻瞬間復甦了整片早已枯萎的草原。

穆然坐在一側的木椅子，眯著眼睛看向門外。

腦海中浮起昨夜看到的，擺滿各種各樣藥品的架子。

看來，有時間要再去司清那裡走一遭了。

嘖。

穆然眸中若有所思。

也不知司清究竟是什麼人，竟是連修仙世界的草藥都有……

該說是巧合，還是他本人有問題？

抱著這個疑問，天漸漸的黑了下來。

司冥這才醒過來，看著窗外黑漆漆的樣子，司冥意識到自己睡的時間不少。

他臉有些紅。

他怎麼會這麼丟臉的在哥哥面前哭了一場睡著了？

小心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不知在看什麼書的穆然，司冥小聲的喊著：「哥哥——」

穆然將手中的書放下：「醒了？」

「嗯。」司冥抿了抿唇，白皙的面龐上，兩抹緋紅異常顯眼。

穆然卻是拿起了手上的書，道：「這本書，是誰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