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骨瘦如柴的老頭用藏滿泥垢的指甲，抓撓了兩下自己可以見到骨頭的胳膊處肌膚，「我這副老不死的樣子，我看膩了……等到那小子將李斯年殺了……」

婦人聽著他的安排，揚起肥厚的大掌一禿嚕呼在了他頭上：「李斯年的肉身可是我的！」

老頭堆積在一起的幾層肌膚齊齊一顫，頗有些悚然。

他眼中閃過怨毒，面上卻是討好的樣子：「是是是。」

婦人眼中滿是迫不及待。

她這麼多年來，可是從來沒有見過有哪一個人的身上有著如此衝天的金光。

這樣的人，他的本體一定是某個上神的投胎。

如此瀰漫裡半個天空的金光，他一定不一般！

若不是自己身為鬼不能夠靠近他半步的距離，否則她早就鑽進了那人的肉體裡！

還好有這麼一個白癡少爺幫他們忙——

等到這人死亡的那一瞬間，趁著那個空擋，她就可以鑽進他的身體裡去！

婦人激動地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一雙閃閃發光，下顎被咬得緊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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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然總覺得有哪裡奇怪。

剛剛李策的反應是不是太淡定了？

跟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而且，還用著那樣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回來了？」柔和的，帶著絲絲沙啞撩人的聲音響起。

穆然遠走的思想被拉回。

他連忙進入狀態，將掛滿淚痕的小臉揚了起來。

李斯年眉頭動了動，聲音柔了幾分：「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他站起身，跨著步子走到穆然的跟前，乾燥寬大，帶著厚度不一繭子的大手，輕輕的觸碰著穆然白嫩的臉頰。

他指尖輕輕用力，一下子就將穆然白嫩的臉上留下了紅痕。

穆然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眼中蓄著盈盈的水漬：「李斯年，我父親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李斯年輕輕的抹去了他眼底的淚水，眼睛微微眯了眯，黑色的瞳仁中含著溫柔的笑：「怎麼突然問這些？」

「你上次和我說的……」穆然藏在衣袖裡的手抖了抖，那裡……藏著一把閃爍著冰涼寒芒的匕首。

「嗯？」李斯年望著穆然的眼眸更加的柔和。

穆然嗚咽著，聲線有些不穩；「那個丫鬟，根本就不是來勾引你的姦細對不對？」

李斯年擦拭的動作一頓，他偏過頭，一雙眼睛定定地望著穆然的雙眸，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你看到了？」

李斯年眼中的黑色有些濃鬱，穆然被看的竟是有些緊張，他有些慫的要閉嘴，卻是不受控制的打出了一個「嗝」。

「我……嗝，沒，嗝，沒有……」

「真的沒有？」李斯年有些緊閉的詢問。

「沒，嗝……沒有……」穆然呼吸了下，強行壓製著自己想要打嗝的慾望。

心臟卻是惶惶的。

李斯年怎麼突然情緒變化了？

突的，穆然想到了那具屍體擺放的樣子。

他看到的，只有一個露出來的頭。

但是那頭上卻沾染著水珠，看起來似是被打撈起來一樣。

布蓋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