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計劃隱藏。」穆然沖影二擺了擺手。
影二嘻嘻笑著,應了聲。一個眨眼,人影便消失不見。
穆然看著宮門外的守衛,挑了挑眉。
紅院宮牆高立,外面的守衛異常的森嚴,且不說站了兩排,宮牆上面還隨處可見飄來飄去的影衛。
穆然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高抬著下巴,露出自身特有的驕傲笑容,邁步朝宮門走去。
距離越來越近,守衛也注意到了他,一個沖步上前:「你是什麼人?」
穆然輕笑了聲,撩了撩自己的頭髮:「本皇子離開時間不過半年有餘,你們這就不認識我了?」
穆然眼眸微眯,在兩排的守衛臉上掃了一遍。
守衛各個都是生面孔,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人。
他這個父皇,勢力發展的勢頭……是不是有些過於的迅猛了?
怎麼速度能夠這麼快的就將宮中的人,都換了新的?
「皇子?」守衛銀槍指著穆然的臉,眼神充滿審視的上下掃視著,「你若是皇子,怎麼會不在宮中呆著,在宮門外?身邊還連一個下人都沒有?」
守衛眼神警惕帶著猶疑。
面前的小孩,皮相生的極好,五官精緻,眉骨微微的聳起,自成傲然絕立的氣質。
身上穿著一看就不便宜的金色衣袍,舉手投足還帶著一股矜貴。
即便不是皇子,那也是來歷不小的世家少爺。
因著心中的這點懷疑,守衛才沒有立刻將穆然打走。
「嗤——」穆然唇角微扯,輕嘲了聲,「你難道不知道穆陽國皇帝,有著一位最疼愛的小皇子嗎?」
「小皇子?」守衛臉上的戒備瞬間變成了不屑,手中的銀槍鬆散了下來,「所有穆陽國的百姓都知道,皇上最寵愛的小皇子,被迫不得已送去了天羽皇都當質子。
小孩,你便是來騙,也要將消息打聽完全再來騙。」
穆然眸光微閃。這個守衛卷看不知道宮中「除鬼」的事情……是父皇將這個消息隱瞞了,還是純粹的對於這種下人不屑於去說?
「小孩,我勸你還是快點走吧。」守衛不耐的掏了掏耳朵,「我看你的穿著,也不像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沒事兒乾就不要來扮演什麼皇子來騙人了。」
穆然回神,露出了極為鎮定的笑容:「不。我是。」
守衛徹底的煩躁了起來:「我說你這小孩怎麼就是死性不改呢?快點一邊去,別打擾我們工作!」
「我是。」穆然振振有詞極為肯定的說著,烏黑的瞳仁,泛著淡淡的光芒。
這般臨危不亂的氣質和篤定的話語,實在不像是騙人的。
守衛眉頭皺起,再次自我懷疑了起來。
穆然趁機道:「本皇子是前幾日坐馬車加急趕回來的。宮中沒有消息很正常。但是,你既然對本皇子存有懷疑,不妨直接帶本皇子進去,面見我的父皇。到時候,你就知道,本皇子是真是假了。」
「那你若是說這麼多,只是為了騙我呢?」守衛緊緊盯著穆然。
穆然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裝似無奈的聳了聳肩:「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那就是你去找一個之前守在這裡的守衛,或者之前的宮女太監來看看我。他們可都是認識我的。」
守衛眉頭緊鎖,竟是一聲未吭。
穆然心思逐漸活絡了起來。難道這宮中之前的人都不在了?不然這個守衛怎麼可能這麼一副為難的樣子?
帶他直接進皇宮和讓以往的老人來,這兩個選項,選擇哪一個一目了然。怎麼可能會糾結這麼長的時間?
穆然咳嗽了兩聲,提議的道:「依我看,之前在門口守著的那個小海太監就不錯。我和他關係還是比較熟的。」
守衛的臉色卻是在聽到「小海」兩個字的時候,瞬間變了。
幾乎是一剎那的時間,他就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第一個選擇:「我帶你進去,皇子殿下。」
「這才對嘛。」穆然滿意的點了點頭,心卻愈發的沉重。
只因為小海這個名字,就確認了他沒有在撒謊?
所以……小海怎麼了?
穆然笑眯眯的跟在守衛的身後走,四處張望了下,不動聲色的詢問著:「小海呢?我記得他以前總是在宮門不遠處站著的。」
守衛低了低頭,聲音有些沉:「皇子殿下,小海已經死了。」
「怎麼可能?」穆然還是笑眯眯的樣子,「小海為了他宮外的妹妹,可是每日勤勤懇懇的上班站崗,什麼人也不敢得罪,怎麼可能會突然死了?」
「就是突然。」守衛輕飄飄的話語,卻讓穆然的臉一瞬間陰沉了下來。
臉上偽裝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冷和陰鬱。
一路走來,路邊所有的丫環,太監和守衛們,都換成了他不認識的人。
若消失不見的小海死了,那其不見的人呢?也死了?
穆然的心情一瞬間變得沉悶了起來。
「守衛,這裡的其他人呢?」穆然的聲音有些低沉,聽起來還莫名的帶著些許的危險氣息。
守衛脊背有些發涼。
為什麼會覺得一個七歲的孩童,這麼的可怕?
守衛連忙將自己心中的荒謬想法壓了下去,開口:「不知道。我只知道宮門口的小海死了,其他的人……我連見都沒有見過。」
「那你是怎麼來到宮門外當守衛的?」穆然眼睛黑的發亮。
守衛唇微張,剛要說話,就被迎面走來的人給打斷了。
「你不去當值,帶著一個孩子幹什麼?」來的人是一個老太監,老太監長得皺巴巴的,皮膚溝壑深深,手指更像是老枯木一樣。瘦削的臉上,兩個眼球微微的突出,看起來有些駭人。
守衛嚇了一跳的連忙行禮,道:「木公公,這個小孩自稱是皇上最寵愛小皇子的孩子,所以我就……」
「是嗎?」木公公幹澀的眼珠微微滾動,移到了穆然的臉上。
穆然臉上揚著極為燦爛的笑,沖他熱情的打了一個招呼:「你好,我叫穆然。」
木公公眼皮微微下垂,遮住了眼中的深意,笑著:「原來是小皇子殿下。」
穆然眼眸彎彎,笑的猶如一個稚童。
「你下去吧。」木公公沖守衛說了聲,「小皇子殿下,就由我帶到皇上的面前。」
「是,是!」守衛似是有些害怕他,匆慌的點頭,而後一個轉身,一溜煙的就跑了。
跑的動作又急又快,好似身後有什麼凶鬼猛獸在追趕他一樣。
「你是……木公公?」穆然眨巴著好奇又無辜的單純眼眸上前。「我從來沒有在宮中見過你,你是皇宮中新來的太監嗎?」
木公公彎了彎腰,呵呵笑著,看起來一副慈祥的樣子。
但,他吐露在穆然耳邊的低語,卻猶如魔鬼的氣息:「小皇子殿下,我……是來除鬼的天師。」
他的語速極為的緩慢,像是故意的一樣,慢慢吞吞,帶著緩慢咀嚼食物的感覺。
那雙凸出的,宛如銅鈴一樣大的眼睛,裡面儘是意味深長的惡意笑容。
穆然臉上的笑容不減,仍舊是笑嘻嘻的:「是嗎?那木公公,抓到鬼了嗎?」
「呵呵。」木公公低低的笑著,他直起腰,走在前面,「小皇子殿下跟我去見見皇上,就知道了。」
木公公慢悠悠的走著,穆然跟在他的身後一步步的跟著,笑容陽光燦爛,心中陰氣四起。
正殿距離的並不遠,眼看就要到達了,木公公竟是拐了個彎兒,走去的方向——是后宮。
穆然蹙起眉毛:「木公公,這條路,不是去往父皇書房的路吧?」
「皇上,在后宮……」木公公仍舊是用著慢吞吞的樣子來說著話。
在后宮?
穆然垂在已修理的手緊握了起來。
現在的時間,他以為就算是父皇不在上朝,也應當是在書房處理事務。怎麼會在后宮?
穆然眼神微微的變化。
木公公呵呵笑著,帶著穆然來到了后宮。
后宮入門,便是一個極為寬敞的廣場。
沿著廣場往裡面走,就會抵達各個娘娘所在的宮殿。
可是現在,偌大的,用來散步的廣場,卻是變成了如同屠宰場一樣的地方。
穆然才剛剛到達距離門幾步遠的距離,就聞到了一股子極為刺鼻的血腥味。
幾乎要將人壓到窒息的血腥味,好似無數冤死的厲鬼在他的耳邊嚎叫,啼哭,一聲聲,一句句猶如泣血的嘶啞啜泣著:「小皇子殿下,小皇子殿下,小皇子殿下……殿下……」
好似被無數個雙手掐住了脖子一樣的難受,穆然腳步定住,一動也不動了。
滿天刺鼻的血腥味,引起了穆然心中對於未知的恐懼。
恐懼化為了無數雙手,扼住了穆然的脖子,腳踝。
「小皇子殿下?」木公公站在門口,一隻腿已經埋了進去,他呵呵笑著,看著穆然,「怎麼不走了?我們馬上就要到了。除鬼的地方。」
穆然恍然驚醒的回神,臉色有些微微的煞白。
他抬著有些沉重的腳步,走著。
木公公卻像是迫不及待的一樣,猛地推開了門,將門內的廣場的場景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鮮血浸染地板,清澈的池水也儘是鮮紅,上面還飄蕩著幾具瞪大著眼睛,死不瞑目的屍體。
地板上,眾多殘破的肢體零零散散的堆積在一起,像是小山一樣高。
幾具看不清人樣的死屍,還在奄奄一息的艱難動彈著自己的眼珠。
而在過去的七年時間裡,把他寵上了天的父皇,滿身血汙,好似一個瘋子一樣,手中拿著劍,正在瘋狂砍著地上早已發不出聲響的人。
那人的身形看起來,和他的年齡看起來相差不到哪兒去。
猶如人間煉獄一樣的場面,猶如發瘋惡魔一般的人。
讓穆然胃部一陣陣的翻湧,滔天的怒火夾雜著深深的噁心感一起襲來。
噁心那雙殺人無數的雙手,曾經摸過自己的頭。
穆然咬緊牙關,雙拳死死的握著,眼睛有些赤紅。
木公公笑著走了進去:「皇上,您看看誰來了?」
還在肆意作惡的狗皇帝,刷的轉過了過身。
長長的劍身上,還在一點點的往下滴著血。
穿著龍袍的皇上,眼神充滿了殺戮,金黃色的龍袍被鮮血浸濕一片,頭髮亂糟糟的,遠遠的似乎都能夠聞到他身上的惡臭。
「呵,原來——是我親愛的小兒子啊。」皇上獰笑著上前,帶血的劍被他牢牢的握在手裡。
穆然眼神冰冷的看他。
面對問題,他只有一個問題——如何解決問題。
而現在,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殺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東西。
他本以為,要先等一段時間,可是現在,他等不了了。
穆然心情異常的沉惡。
他原本以為,按照皇姐的說法,他現在到來,正是能夠救了那些被困住的人。
可是現在看來,他錯了。
怕是因為皇姐和皇兄的離開,激怒了這個老妖怪,讓他竟然不顧一切的大開殺戒了起來。
怪不得他不曾將他是「鬼」的消息傳出去,不是有意隱瞞,而是必須隱瞞。
他這已經不是除鬼了,而只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去肆意虐殺。
穆然站在門外,不曾進去,隻冷眼看他到來,體內無形的氣流緩緩運作,隻待他到來之際,好一擊必殺。
眼瞅著皇上已經到了面前,穆然微抬著手,剛要攻擊,就被一個突然出現的聲音給打斷了思緒。
「皇上!鈴鐺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清脆的少女音,帶著些許顫抖。
似是強撐著,帶著笑意說話的樣子。
穆然詫異的瞪大眼睛看著出現在面前的少女,手中的攻擊因為這一時的分心,散了:「鈴鐺?」
「小皇子殿下……」穿著黃裙的嬌俏少女,瞳孔驟然縮緊的盯著穆然。
「呵呵。」皇上笑著一把將少女拉到了身側,那隻沾染著血跡的手,看似溫柔的撫摸著少女的臉頰。
白嫩的臉頰在一瞬間被染上了紅色的血漬,鈴鐺嚇得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身體顫抖不已。
「皇兒,你可能不知道吧——」皇上摩挲著鈴鐺的臉頰,「在這半年的時間裡,鈴鐺……可是第一個清醒過來,說你是鬼的人。」
穆然眸光微閃的看向鈴鐺。
鈴鐺嚇得魂兒都沒了,她眼睛撲閃撲閃著,眼淚不受控制的掉,眸子裡儘是恐懼和瑟縮。
「來,我親愛的好鈴鐺。」皇上放下手,捏著她抖得不像話的肩膀,「說,他是鬼。」
鈴鐺泣不成聲的哭著,隻盯著穆然看,一句話也不說。
「說,說出來了,朕就不罰你了。」皇上用著勸慰的語氣,低聲的哄著,「說出來,朕就讓你免遭受肢解的痛苦。」
鈴鐺緊緊的抓著手中被要求去取來的短刀,她死死咬著唇,有些不敢去看穆然。
穆然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容,烏黑的眸子黑沉漠然,讓人有些莫名的心慌。
鈴鐺搖著頭,低聲含糊著;「不,不,不……」
皇上瞬間不高興了起來,面部猙獰扭曲,一個用力的捏著鈴鐺的肩膀:「快說!!!」
「啊——」肩膀傳來的劇痛,讓鈴鐺淒厲的慘叫了出來。
就在皇上還想要再用力的時候,鈴鐺卻是不知道哪兒來了力氣,刷的扭頭,扯著喉嚨嘶吼著:「小皇子不是鬼!!!」
她赤紅著眼睛,用盡全力的捏著手中的短刀,朝身後的人狠狠的刺去。
表明決心的話語和不顧一切豁出去的架勢,讓皇上徹底黑了臉。
在刀子即將沒入他體內的那一刻,他手中一個動作,直接捅穿了鈴鐺的身體。
鈴鐺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眼前看到的,是殘破無盡的肢體。
眼角有著熱淚滾落,鈴鐺喃喃自語著:「小殿下不是鬼,小殿下不是鬼……」
都說人在死之前,會想到自己最難忘的畫面,鈴鐺的眼前也浮現了她最難忘,最美好的畫面。
她看到了,看到了小時候被街邊乞丐拳打腳踢,搶走她好不容易乞討來兩文錢的,被隨意丟棄在路邊,痛的直掉眼淚的她。
又看到了,一個滿身華服,穿著華麗,像是小仙童一樣的小孩童蹲在了她的面前,動作溫柔的擦去了她臉上的臟汙。
看到了小仙童叫來大夫給她看病,看到了小仙童在她口袋裡塞了錢。
看到了……她成功養好傷,吃了一頓飯,拚命打工生存,成功進入了宮中,重新見到了那位小仙童。
看到了……
鈴鐺意識越來越昏沉,眼淚冰涼又模糊,恍惚間,她似乎又聽到了仙童用著極為溫柔的語氣在說——鈴鐺姐姐,晚安。
鈴鐺唇角微微上揚的緩慢閉上了眼睛,唇上下輕動的碰著:「晚安……」
人徹底沒了聲息。
皇上譏諷的看著穆然:「皇兒啊,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在和她說晚安,在蠱惑她嗎?真不愧是能夠操控那麼多人的鬼啊——」
穆然收回掛掛在鈴鐺身上的眼神,眼睛好似在看一個死物一樣的看他:「你身為一個君王,理應愛戴子民,一心為國。你卻為了一己私慾,大肆殺人。你——」
「殺人?」皇上手鬆開,長劍噹啷的掉在了地上,「朕可沒有殺人。朕殺的,皆是被你給蠱惑了的,神志不清的叛徒!」
「朕就想不明白,你究竟用了什麼樣的方法,竟然讓那麼多人都被你蠱惑——便是到死,都不願意說出你是鬼!」
「來,皇兒,和朕說一說,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樣的方法。說了,朕就看在你有功的份上不殺你了。」
「呵——」穆然冷笑了聲,好看的唇形上下輕動,「煞筆。」
縱然皇上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但穆然的眼神和語氣,明顯的告知了他,這是一個極為嚴重的,罵人的髒話。
怒火瞬間被點燃,噌噌的冒出:「穆然!!!」
穆然懶得搭理他。
對於這種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和他們站在同一條平衡線上交流的人,你說再多也是沒有用。
你說什麼,做什麼,在他眼裡都是錯的。
而這種白癡的最好解決辦法就是,殺。
穆然眼神一厲,腳下發力,猛地跳起,手中無形的氣流流出,一個大力直接拍在了皇上的心窩處。
心臟,是一個人最重要的地方。
皇上心窩一痛,整個人直接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身子顫顫巍巍的。
他眼神充滿了怨恨,帶著咬牙切齒的等著穆然:「你,果然——是,妖怪!」
說完這句話,他便直直的朝地面躺去,沒了聲息。
穆然涼涼的瞥了他眼,看向了木公公:「接下來,就是你了。」
木公公從始至終,臉色從未變過一下,一直笑眯眯的樣子,是個人都看出來不對勁了。
這個人,恐怕才是真正的「鬼」,真正的妖怪。
穆然扯著唇,譏誚的笑著:「一個長得就跟枯木頭一樣的老東西,想必就是妖怪本怪了。」
穆然手中動作不停,繼續朝他攻去。
就在他即將得手至極,木公公的身上,卻是突然冒出衝天的黑氣。
肉眼可見的黑氣幾乎瞬間就讓將穆然給吞噬了。
穆然身體飄在空中,被黑氣包裹:「這是怎麼回事兒?」
穆然世界觀崩塌的揮動著身體,身體輕飄飄的,一副無力地狀態。
沒等他探尋個仔細,眼前刷的一黑,人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昏迷前,他似乎聽到了腦海中那個總是嘰嘰喳喳的吵鬧聲音,在一個勁兒的驚慌失措的喊著:【完了完了,怎麼好巧不巧的,遇到了世界升級這麼一個大事兒了!】
世界升級?
世界……原來還能升級?
意識徹底消失,所有一切歸於黑暗。
與此同時,從朝雲大陸的地底深部,一股股淡淡的縹緲的靈氣一點點的蔓延了上來。
瞬間將整個朝雲大陸覆蓋。
穆然一無所知的躺在了地上。
在一側站著的木公公,低頭看著穆然,笑著:「任務者,多虧了你,讓我的世界才能夠這麼順利的升級。」
說罷,木公公身影瞬間化成了一團黑霧,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世界悄然變化。
不曾見過的靈植和晶礦,一點點浮出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