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彥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還有些許的扭曲。

那個臉色，相當的精彩。

穆然笑眯眯的看著他，怡然自得的樣子，看起來似是對什麼都有所掌控一樣。

那個懶洋洋還有心情打哈欠的樣子，更是錢的不能行。

柏彥眼神極為兇狠的瞪著他氣人之中的老大，惱怒道：「他給了你多少的錢？！難難道——我連一個依附他人而活的落魄少爺，都比不得嗎？！」

滿身刺青的老大，聽到柏彥說著話，看他的眼神有些許的奇怪。

那他的眼神實在太過於的怪異。

兩個綠豆大的眼睛裡，看著人，好似帶著鄙夷。

簡單一句話來講就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柏彥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

他咬著牙，心中有些憤憤不平的低呵：「你為什麼這個樣子看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被七個凶神惡煞壯漢包圍在一起的感受實在是不好收，尤其是這七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凌冽殺意更是讓他有些雙腿發軟。

柏彥一輩子都在商場上打拚奮鬥，那裡經受過這些萬也穿？

他現在能夠好好的保持著站立不動，就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了。

老大語調怪異怪異，聲音輕悠：「柏總裁，難道你不知道嗎？你口中的落魄小少爺，可是讓聶辰公司蒸蒸日上的主要人物啊。」

「怎麼可能！」柏彥第一個反應就是脫口而出的否認。

他赤紅這雙眼，死死的瞪著老大：「你是在故意刺激我對不對？這個世界上，除了聶辰比我厲害之外，怎麼可能還有另外一個人！」

柏彥是一個極其自私，小心眼的人。

他不允許有人比他厲害。

更不允許有人超過他的掌控。

只要你在他的面前展示一下你不如他，他就會對你生出極其的好感。

在往日裡，他對於穆然那麼的有好感也是因為如此。

並不僅僅是為了能夠讓穆然更好的幫助他對付聶辰，更重要的——是因為穆然在他的面前不鬧迷失了他是一個多麼弱雞的人。

柏彥那麼喜歡和穆然在一起，那麼喜歡和穆然說一些各種各樣的好話，是因為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和價值。

然而現在，有一個人卻告訴她，在他眼中最為不放在眼裡，最為不放在心上的人，實際上是一個比他厲害很多，還是一個他可能永遠也達不到高度的人物，柏彥當然是不可能接受的。

這種感覺，遠比面對聶辰時的重重壓力更加的讓他無法呼吸。

這就好像是，你自認為沾沾自喜的得意洋洋，在他人的眼裡，統統都是笑話一樣。

柏彥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老大的面龐看，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出撒謊的痕跡。

可是，沒有，一點兒也沒有！

有的，卻是能夠輕易擊碎他自尊心的同情和憐憫。

「你為什麼這樣看我！！！」尖銳刺耳的聲音，好似能夠將人的耳膜給震破。

柏彥面部肌肉極為的扭曲。

看起來好似一個厲鬼。

卻是一個極為狼狽的，極為倉皇的厲鬼。

穆然歪了歪頭，看著他，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穆然眼皮微微的張開，黑色的瞳仁之中，帶著無盡的涼薄和蔑然。

還有著可憐。

柏彥被這樣的眼神看著，整個人的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

庫誒，這還沒完。

穆然用用著看垃圾一樣的眼神，語調輕悠，帶著笑：「哎，柏彥啊……你可真是可憐。這麼一輩子的時間，都用在了陷害別人的身上。

可惜啊，聶辰，是一個你永遠也趕不上的人吶。」

極為肯定的話語，帶著極為看不起他的笑。

好似在嘲笑他的一輩子無所作為，好似垂在嘲弄他，一輩子被人踩在泥地裡一樣。

柏彥呼哧呼哧吃的喘著劇烈的熱氣。

他好似一隻陷入困境的狂暴猛獸，渾身上下都在冒著燥熱的火光。

「穆、然！你給我閉嘴！！！」柏彥大叫著朝著穆然猛然襲擊而去。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所處的困境，完全忘記了自己被七個大漢包圍著。

兩個赤紅色的眼珠子裡面，映射著穆然的身影，帶著暴怒的吼叫，兩隻手直直朝著穆然進攻。

這般模樣，哪兒還有著往日裡的溫潤如玉，哪兒還有著謙謙公子的樣子？

穆然靜靜地站在那裡，一句話也沒有說，隻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微微眯著的眼睛裡面，儘是淡漠。

眼瞅著一個瘋子要襲擊金主，七個壯漢哪兒還敢幹，直接幾個人上前，三兩下的功夫將柏彥給擊打在地。

柏彥宛如死屍一樣被人踩在地面，那雙眼睛，仍舊死死的盯著穆然看。

他的眼珠子，艱澀的轉動了幾下，遙遙向著穆然身後到來的聶辰看去。

他似是崩潰的哈哈笑了起來，儘是瘋魔和癲狂：「聶辰，你也來了？你也是來看我的笑話嗎？！」

他淒慘掙扎的吼叫，卻是沒能夠引起聶辰一點兒注意。

聶辰卻是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他。

從始至終，聶辰對於柏彥就是不在意的。

在聶辰的眼中，柏彥就如同腳邊樓一樣的存在。

你會每天沒事兒乾的朝後去關注一隻腳邊亂爬的的螞蟻嗎？

至少，聶辰不會。

聶辰雙腿輕抬，朝著穆然一步步的走去。

又細又直的大長腿，盡顯冷清傲然。

可那雙黑沉的眸子，卻是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穆然看。

眼睛裡寫滿了溫柔和細密的愛。

像是一張讓人走不出去的大網，想要就這樣將他眼中的少年永遠的包裹在自己的世界裡。

心心念念的人安然無恙的站在面前，還在誇讚自己，沒有什麼能夠比這更要幸福的了。

「小少爺。」聶辰站在穆然的身側，與他並肩站立著。

穆然眉梢輕佻，抬眸，望他：「比我想象的要來的快。」

聶辰揚著優雅的笑容，一派正人君子的樣子。

穆然撇撇嘴，從口袋裡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他輕輕的掀開某個人強硬給他的手機殼，露出了裡面一個小小的定位器。

聶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看他，看起來好不無辜。

若非證據就在手中，穆然就真的相信聶辰就是那般不知情了。

聶辰雙手輕抬，將穆然手中的手機殼和定位器接了過來。

骨節分明的大手，將定位器重新裝進了手機殼裡，極為小心的將手機殼與手機合在了一體。

他一派冠冕堂皇的輕笑著：「小少爺，我只是擔心你。」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說話，讓地上扭動身軀掙扎的柏彥，怒火更加的旺盛，恨不得直接跳起來將聶辰和穆然打死。

「格拉——」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突然響起。

空無一人的門前，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跳出來了大波的人。

一行人，竟全部都是穿戴整齊的特警。

特警動作乾脆利落，直接將這個空蕩蕩的公司被包圍住了。

包圍的密不透風，連一隻蚊子都進不來。

這突然出現的大隊人馬，直接將七個壯漢給嚇蒙了。

他們七個人，每一個人的受傷認命可是都有著不少。

他們可以說，是這個實際上最為危險的存在。

到處逃竄，跑路，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常態。

他們只會在有的時候，實在是沒有錢了才會出來甘比大生意，然後再次進行逃亡隱居。

他們吃懷念就是這樣活下來的，對於一切的逃生手段都極為的明白和了解。、

也有著信心不被人發現。

可是，他們怎麼也想象不到，他們家可是有著被這麼多特警包圍的一天。

偏生的，在他們眼中的大金主，竟是還樂呵呵的沖著來的特警們打招呼：「哎呀，沒想到你們來的也挺快的嘛。」

一堆特警之中，一個人走了出來。

看起來就是老大的樣子。

七個壯漢臉上的表情，瞬間也變得難看起來，

和柏彥的比起來，簡直有過而無不及。

這種情況下他們要是再看不出來他們被算計了，那他們就不要活了！

壯漢身上的青筋暴起：「這所有的一切，獨自你故意設下的局？」

壯漢身上並沒有帶著冷兵器。

因為他們的任務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的落魄少爺，他們根本就沒有將穆然放在眼裡。

哪裡知道中間出了這麼多的變故。

甚至……現在還被人當成了傻子一樣刷著玩兒？

穆然被聶辰牽在手心，一動也不動不了。

被人這般激動的詢問，穆然還是哪站雲淡風輕，極其隨意的狀態：「是啊。」

那般好人罪名的笑著，讓七個人飛都要氣炸了。

還沒等他們暴怒的發起攻擊，穆然他卻是先一步掙脫開了那盆的手。

穆然看著他們，一步步的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他臉上的笑容不見了。

相貌精緻絕倫的少年，不笑起來的時候，是很可怕的。

冷若冰霜的面龐，冷漠至極的眼神。

身上無端帶著陰涼。

隻一個簡簡單單的眼神，就能夠讓人感受到死亡。

本是怒火縱橫的幾個人，在穆然這樣的延伸至下，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心中的怒火瞬間就因為穆然而變得一乾二淨了。

他們艱澀的咽了咽口水，心裡生著恐懼。

買穆然絲毫不畏懼他們。

穿梭了幾十個世界的他，心態和氣質，早就沉澱到了一種程度。

清脆的腳步聲頓然停了下來。

穆然在他們的面前站定，為抬著頭：「你們這群人渣，就應該一輩子呆在監獄裡面。」

一句話，讓七個人瞬間恍然大悟。

老=老大的胸膛起伏劇烈，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

從一開始，面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少年，就已經布置好了一切。

這些人，是他提前告訴的。

他們的行蹤，他也早早地就知道！

他也並非是不喜歡他的父母，也並非對於他的父母，有著極其厭惡的心理。

而是極為的敬重和喜歡。

他所做出的的一切樣子，都是在偽裝，目的就是維E能夠騙取他們的信任，將他們帶到這裡來，然後將他一網打盡。

用著正當的手段，將他們送進監獄。

只是因為他知道……殺人犯法。

老大的牙齒開始打顫了起來。

少年遠比他所想象的要惡魔。

他們知道，他們在這兒栽了。

七個壯漢，被一行特警非常乾脆利落的壓住了。

而柏彥，也因為公司出現違法的事情，被逮捕了。

幾個看了就讓人感到糟心的人，一個個的被關押走了。

穆然看著遠走的警車，右手輕抬，放在了胸脯上。

心中的小人輕輕的念叨著：你家裡的一切，我都已經幫你報仇了，這算是你將身體借給我的回報。

風輕輕的吹拂而過，似是為了回應穆然的心裡話一樣。

但是，實際上什麼也沒有發生。

穆然所作的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因為他給自己身上所帶著的枷鎖。

這是他做人的根基所在。

穆然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耳邊是聶辰關懷的話語；「小少爺，要回家睡覺嗎？」

釋然將手放了下來，想了想，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不了，我想要去醫院看看我媽。」

「好，我送你。」聶辰隨著穆然的心意。

穆然想要幹什麼，他就讓他幹什麼。

醫院距離這裡並不遠。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

出乎意料的是，援助的嗎申請表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醒了。

只不過這個消息，一直沒有告訴他而已。

穆然心情有些複雜的站在病房門口，靜靜地聽著護士的話。

護士一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小姐姐。

小姐姐人非常的溫柔：「穆小少爺，你的母親早早地就醒了。我們將你的事情告訴了她，想要她放心一點。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是阻止了我們將她蘇醒消息告訴你。」

穆然抿抿唇，輕笑著對護士小姐姐道了謝。

護士拿著手中的資料單離開了原地，將空間留給了穆然。

穆然轉過身，手輕輕停放在門上，竟是有些猶豫。

良久，他重視下定決心的打開門，走了進去，臉上掛著笑容：「媽。」

病房內，背影有些滄桑的女人，黑髮披散在身後，有些瘦削的脊背，盡顯溫婉的氣質。

這是一個看起來就讓人感覺無比親切的人。

可以想象，她年輕的時候，有多麼的漂亮，多麼的有溫和。

女人是坐在輪椅上的，她背對著穆然，涼意停靠在窗邊，似是在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她沒有回應穆然的話語。

穆然輕輕地關上了門，笑著：「媽，你醒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我好接你回……」

「你不是我的兒子。」女人聲音有些沙啞。

穆然僵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竟是有些不知道怎麼擺。

女人推動著輪椅轉過了身。

她已經沒有往日裡的年輕了，

尤其是出了車禍之後的她，頭髮都變得有些花白。

她的眼睛裡藏著無盡的憂傷和悲情。

那雙滿是慈愛的雙眸，看著穆然的時候，只有一片荒蕪。

穆然站在原地，有些不知作何反應，只能就這樣看著她。

女人看著穆然的臉，眼中打轉著淚淚珠：「我的兒子，是一個很溫柔的孩子。

他是被我和他爸保護著長大的，他什麼也不知道。

所有的心神，都在鋼琴上面。

他是我和他爸的驕傲。

他不會擁有你這樣厲害的經商手段。

他也不會有著你這樣厲害的生存之道。

他只是一個熱愛鋼琴的孩子而已。」

穆然垂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下顎線更是崩的冷酷。

女人嘴唇顫抖的看他，帶著留戀的在穆然臉上轉了一圈。

她有些哽咽的低頭，聲音低低：「我的兒子，去哪了？」

穆然聲音有些低沉：「他會有一個好的歸宿。」

穆然每穿梭一個世界，就需要一具身體。

但是，這具身體，並不是白白的送給穆然。

穆然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免費的。

身體的原主人，會在系統的安排下，前往新的世界。

而穆然所付出的代價……也正在悄然進行著。

雖不知穆然所說的酒精是真的還是假的，女人還是選擇了相信他所說的話。

「那就好。」女人含著淚抬起了頭，她眼神複雜的凝視著穆然。

她看著穆然的面龐，有些出神。

當看到穆然眼中的淡漠和冰冷的時候，她更是心臟顫了顫。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她才出口：「你將我送到鄉下生活吧。」

穆然眸光微滯的抬頭，聲音沙啞；「您，不和我一起住嗎？」

「不了。」女人似是想通了什麼，搖了搖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淡笑著，「剩下的時間，我想要守著我們一家人的記憶，輕鬆的活著。」

穆然頓了頓，才回著：「好。」

一番話說完，空氣再次恢復了安靜。

安靜的有些可怕。

穆然最終是在這空間之中待不下去了。

他睫毛輕顫的轉身，隨意的說了句道別的話，就要離開。

在他快要開門之際，女人卻是喊住了他。

似是輕嘆，又似是夾雜著感慨：「孩子，你辛苦了。不要……讓自己太累了。」

一句普普通通的話，卻讓穆然的心臟為之狠狠地顫抖。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匆慌奔跑出去了原地。

困頓凝固的大腦，似是有上門的東西清明了起來。

穆然瘋狂的奔跑著，心臟劇烈的跳動，讓他有些難以呼吸。

耳膜處陣陣響動著心臟的跳動。

穆然跌跌撞撞的在一個角落裡面停下。

他臉色有些煞白，呼吸更是凌亂不堪。

他雙腿癱軟的順著牆壁滑下，有什麼被他遺忘的東西，復甦了。

穆然腦袋陣痛。

各種各樣的疑問，冒了出來。

他究竟在幹什麼？

他無限次的，看不到盡頭的穿梭世界是為了什麼？

為了穆子昂？

可是……為什麼，他感覺自己愈發的不像自己了？

為什麼，他感覺這麼累？

他丟失了什麼？

為什麼，他一點兒也不開心？

穆然捂著自己的頭，腦中神經劇烈的跳動：【527！我付出了什麼？】

527沒有說話，一聲未吭。

這個樣子，讓穆然更加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

所有一切命運的饋贈，早在暗中標註好了價格。

他穿越每一個世界，進入他人身體的價格……是多少？

穆然一句句的逼問，讓527終於開口說話了。

527似是有些內疚：【宿主，對不起……】

穆然的狀態和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太過於的糟糕，讓527有些慌亂：【宿主，你……你每一個世界所付出的代價，就是……感情。】

「空空！」

感情兩個字，好似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攥住了穆然的心臟。

無數記憶接踵而來，每一個世界所有人的音容相貌各種各樣的話語，嘈雜的，拚命鑽進他的腦袋裡。

感情，感情，感情！

穆然腦海中數不清的畫面混亂在一起。

任務是為了什麼？

他又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他這麼的不開心？

好累，好想睡覺。

穆然腦袋昏沉，眼前逐漸陷入黑暗，竟是就這樣昏睡了過去。

有人路過發現了他，匆慌的叫來了醫生為查看。

527徹底的慌了起來，但心中更多的情緒卻是想要掉眼淚的心酸。

穿梭世界，這個聽起來高大上的名字，實際上一點兒也不快樂。

因為，你會很容易的迷失自我。

而感情，則是人類最為重要的情緒。

各種各樣的感情流逝，也會讓人徹底的迷失。

像是找不到信號燈的小船，漂泊無路，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心中充滿了迷惘。

527長久的沒有出來和穆然說話，就是因為害怕自己多說了什麼，讓穆然發現不對勁。

527縮在空間的角落裡，小聲的說著「對不起」。

或許穆然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做事情，越來越沒有人情味。

越來越像是為了任務而活。

每日的提心弔膽，每日的念叨任務，讓他的感情愈發冷淡，早就讓他變得不是自己了。

拯救穆子昂？

拯救散落在每個世界裡的戀人？

穆子昂到底算個什麼，又憑什麼讓他這麼累？

**

再次蘇醒，穆然看著天花板，聲音極淡的對527道：【527，下個世界，消除我的所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