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穆然臉上的笑容徹底的消失，那黝黑的，閃爍著冷光的雙眸直直的射在了程新的身上。

程新的身體一瞬間僵住了，他面色僵硬，恐懼在心底升騰。

有什麼被刻意封閉的記憶，在這個時候悄然打開了。

程新非常害怕做噩夢。

因為噩夢裡，總會有一雙很黑很黑的眼睛在看他。

這個夢一直困擾著他。

他不得已之下，去看了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給他做了催眠。

讓他得到了正確的答案。

這雙眼睛，是真實存在的。

眼睛的主人，在他出生後就一直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但是，那個時候他年紀小，並不記事。

所以，對於這一切，他隻記得一雙眼睛，別的什麼也記不起來。

因為這雙眼睛對他小時候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所以他才會在噩夢裡反反覆復的存在。

他一直都認為，這雙眼睛的主人，已經就是他的親生哥哥，程暮的。

然而，當他真正的確認了，真正的面對著這雙眼睛的時候，卻只能感受到一陣強烈的窒息感，讓他幾乎要呼吸不上來。

似是下一秒，他就會倒在地上死去一樣。

「啊……弟弟，你怎麼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沒用？」穆然繼續發出嘲諷。

他收回了冰冷駭人的眼神，臉上滿是惡意的戲謔。

程新臉色蒼白，額上冷汗滾落。

他嘴唇顫抖，雙手止不住的哆嗦：「程暮。你……你別想回去！我永遠也不會讓你見到爸媽的！」

他丟下這一句話，連忙拉開廁所門跑開了。

穆然輕聲嗤笑了聲，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他等了一會兒，這才打開門，要走出去。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門口卻是站著一個人。

穆然剛走出半步，宋辭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宋辭一雙好看的眼睛，像是狐狸一樣彎起。

「啊，宋辭，你也來上廁所嗎？」穆然眨眨眼，揚著什麼也不知道的笑容。

宋辭定定的看著他，開口輕聲道：「我……是專門來看錶演的。」

「是嗎？」穆然裝傻充愣的回答著，「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看。我先回去了。」

穆然說完，便看也不看他的離開了。

身後，宋辭看著他的背影，紅唇微翹，喃喃著：「好像……發現了一個好玩兒的小東西。」

宋辭眼中猩紅光芒一閃而逝，帶著隱隱的興奮。

穆然走進包廂，發現了包廂立面奇怪的氣氛。

他不動聲色的走進場。

粉色裙子的宋元心，連忙跑了過來，她臉上滿是歉意：「程暮，剛剛有人不小心將他的飲料灑在了你的校服上了……」

穆然低頭，朝她的手中看去。

藍白色的外套上，果不其然沾染上了一大片飲料的痕跡。

「實在對不起，這衣服，這衣服我會賠你的！」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極為普通的學生。

穆然輕輕的掃了眼一側，臉上帶著幸災樂禍泄憤笑容的程新和他身邊站著看好戲的朋友，明白了什麼。

呵。

一個是指示者主謀，一個是出謀劃策，面前這個……大概是為了錢所以接受提議的家境普通的人。

啊。

一個個的，都這麼的隨便。

看來，他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他們。

最討厭，別人碰我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