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季媽媽和季爸爸為了穆然,幾乎每個醫院都有點關係。
所以一行三人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醫院。
季媽媽和穆然走的比較快,冷亦清在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倒是沒有掉隊。
他微微抬頭,猶如猝了寒冰一樣的眼眸衝破重重空氣,直直的盯著穆然的脊背。
冷亦清長睫微顫,心裡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為什麼?
慕言眼睛能夠看到,他應該高興才對。
為什麼他竟是不希望慕言能夠好起來。
甚至詭異的希望慕言一輩子都不能看到。
這樣,他就只能依賴自己——
心臟處陰暗的想法愈演愈烈,這股想法久久的縈繞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三人終於到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然而辦公室裡卻是空無一人。
季媽媽有些焦急,隨手拉了一個護士問道:「這裡的醫生呢?怎麼不在?」
護士見慣了這樣的場景,臉上揚著職業化的微笑:「女士,李醫生在二十分鐘前剛進入手術室做手術。」
季媽媽身子一震,腦袋有些空。
「不可能……不可能……」
她聯繫李醫生的時候,李醫生告訴她,他今天只需要做一個手術,就是附和兒子眼角膜的手術。
若是他現在在做手術,那也就是說,那個眼角膜,可能是給了別人!
季媽媽有些慌亂,但良好的教養讓她忍住了。
兩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小,穆然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臉色微妙,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季媽媽拉著穆然坐在一邊的座位上等著李醫生。
冷亦清也緊靠著坐在了穆然的身側。
冷亦清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一個變態。
他聽到這個消息,竟然詭異的不覺得生氣。
心裡還有種隱秘的歡喜。
兩個小時後,李醫生滿頭大汗的走出來。
季媽媽連忙站起來:「李醫生,怎麼回事兒?」
李醫生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將口罩取下,疲憊的面容上有些惋惜:「季女士,有一個比您權利還要大的人,要了眼角膜,讓我將眼角膜加急植入給了一個孩子。」
季媽媽聞言,雙手有些顫抖。
比他們季家還要權利高大的……
李醫生看著默默無聞站著的穆然,再看看有些精神不振的季媽媽,心裡有些不忍。
他忍了忍,到底是沒有忍住,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季女士,這個眼角膜我一直給你留意著。比你們家權利還大的那個人,是今天突然用權力壓著我,讓我做的手術。他們並沒有將眼角膜給自家人,而是一個孤兒院裡的孤兒。」
冷亦清手背青綠色的血管一瞬間炸起,骨節有些微微的泛白。
季媽媽心痛的捂住嘴哭了出來。
這麼有意明顯的針對,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可是,他們季家什麼時候惹到了這樣的存在?
自己就算是有心反抗,但,即便搭上整個家族都不夠的。
穆然心裡雖然有些難受,但還是揚著笑容,安慰著:「媽媽,你不用傷心。我已經習慣了。而且,說不定過幾天就會有的。」
冷亦清沉默的站著,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