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溫和的嗓音輕輕地低語著，似是在說什麼青情話一樣。

然而，綠碧隻覺得那聲音猶如惡魔的低喃。

她渾身冰涼，心臟似是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扼住了一樣，聲音顫抖地不行，結結巴巴的道：「奴婢，奴婢名叫綠碧……」

「綠碧？」季慕寒自問似的道了句。

綠碧咽了咽口水，額上豆大的汗珠砸在地上。

她的腰肢深深地彎著，一張臉眼看著就要貼在地上。

即便是這樣，她還是一點點彎下自己的腰肢，似是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藏在地下一樣。

季慕寒緩慢的站了起來。

他踏著富有節奏感的步子一點點踱步在綠碧的身前：「抖什麼？」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確實讓綠碧大氣不敢出一聲。

突的，季慕寒猛地抬起腳，綉著金絲的長靴狠狠地踩在了綠碧頭旁邊的一直雪白的手上。

「啊！」淒厲的慘叫聲驟然響起。

劈裡啪啦似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綠碧嘴唇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她匆慌的抬起頭，眉眼間滿是痛苦，生理性的淚水被激了出來。

她另隻手猛地抓住季慕寒垂著的衣襟，帶著哭腔急匆匆的喊著：「陛下，陛下，奴婢都是被逼的，奴婢並不是有意的，奴婢是被逼得——」

綠碧長得並不差，一張白嫩的鵝蛋臉，哭起來頗有一股梨花帶雨的風味。

可，季慕寒臉上勾著的笑，連變都沒有變一下。

他的頭微垂，沒有絲毫感情的眸子直直的看著綠碧：「你是用這隻手碰的小言嗎？」

綠碧疼的臉色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腦子裡更是渾渾噩噩的，哪裡會去注意他說了什麼？

「陛下，繞奴婢一命吧——」綠碧送別詩宮女，可因為機緣巧合，直接就被送到了穆然的身邊伺候，根本沒吃多少的苦。

那裡經受得住季慕寒這麼一下踩？

她眼神渾濁，聲音都有些虛弱。

季慕寒鬆開了腳，看著她只知道求饒的樣子，頓感無趣。

「李公公。」季慕寒退後幾步，喊了一聲。

在門口一直候著的李公公連忙走了進來。

他目不斜視，什麼也沒有看：「陛下。」

季慕寒聲音淡淡：「將她帶下去，好好審審，是誰派來的。」

李公公連忙回道：「是，陛下。」

而後，李公公就傳喚了兩個人，將綠碧帶了下去。

李公公瞥了一眼綠碧的樣子，心裡一時間有些驚愕。

陛下小時候經歷了太多的磨難，精神上受了些刺激。

即便他表面偽裝的再怎麼溫柔，但是皮囊下是一副暴躁狠戾的樣子。

而撫平這些嗜血因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人。

而這個綠碧只是手上受了點傷以外，根本沒有一點的事情……

李公公心裡思緒不住地翻湧。

沒隔一會兒，季慕寒就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候在門口的李公公下意識的跟上了季慕寒。

微垂的眼睛不自覺的看到了季慕寒的衣擺。

一瞬間，李公公瞪大了眼睛。

陛下這是……換了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