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說出口，不信的人，也信了大半。

說話的孩子，名叫王軒，父親是當朝的太傅，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天吶——」一孩童面上滿是驚訝，「季小王爺這都快要十五歲了，竟然還和皇上睡在一起？」

「嘖嘖嘖，真沒想到……」

穆然眸光微閃，眸子掃向被一群孩子為在正中間的王軒。

這種私密性的事情，是不能被拿出來到處說的。

不管是議論皇上還是當朝的小王爺，那都是死罪一條。

而王軒這麼光明正大的說出來，當然是因為他爹故意而為之。

穆然曾經見過王軒的父親，王太傅。

那太傅看起來很是慈祥和善，但是實際上，他卻是這皇朝中，最狼子野心的那一個。

不過——

這下，他該是好好感謝一番太傅才對。

這樣，自己不就有了可以離開皇宮做任務的理由了？

正愁若是以後被暴怒的季慕寒找到該怎麼辦。

太傅可真是一個極好的背鍋俠。

穆然唇邊的笑容微勾，但很快的邊壓了下去。

他邁著步子走進去。

本是激烈討論的孩童們，立馬禁了聲。

一個個拉拉扯扯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時不時的瞟一眼穆然，

穆然全然當做沒看到，慢悠悠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位置在王軒的前面。

穆然剛坐下，便聽到身後王軒鄙夷的哼笑。

穆然紅色的唇崩成了一條直線，精緻的面龐上蒙上了一層暗淡的光。

讓人看了不由得有些心疼。

然而對於王軒來說，那就只有大快人心。

**

夜晚，季慕寒等了許久，還是沒有看到房間裡的燈光熄滅。

他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穆然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書。

門響的聲音驚動了穆然。

猶如月色一樣的少年，噌的站起身，細白的手指將書放下。

殷紅的唇輕啟：「皇兄，你終於回來了。」

咬字清晰的昵稱，若隱若現的結拜貝齒，以來透徹的清亮眼眸，不管是什麼都緊緊地牽引著季慕寒的心臟。

他雙手克制的放在了背後，面上勾著溫柔的笑：「小言，你一直在等皇兄嗎？」

穆然點點頭，眼神有些猶疑。

季慕寒察覺出他似是想要說什麼，直接兩三步上前，將手放在他的腦袋上揉了兩把，寵溺的道：「怎麼了？」

穆然對於季慕寒喜歡揉他頭這一個舉動，已然是習慣了。

他眼神飄忽，聲音有些緊張：「皇兄，我，我想自己一個人睡……」

頭頂上的手一僵。

季慕寒收回手，強行壓製住在胸腔處不停翻湧的情緒，眼睛微微的眯起。

他微微低頭，溫柔的眼睛望著穆然，聲音更是柔和的像天邊的雲朵一樣：「小言，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季慕寒這麼幾年來，外貿沒有絲毫的改變，但是周身的氣質卻是沉澱了下來，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淪陷。

可，與此同時增長的，還有他掩藏自己情緒的功力。

比如現在——

穆然能夠感覺到他正在壓製著自己的怒火。

但即便是這樣，他臉上的笑容還是沒有絲毫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