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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師生gl》珍珠
(請看我微博)古流方將車開回學校,回來的路上她沒再闖紅燈,足足花了十五分鐘。下車後她主動到後備箱提起那兩袋書,曲璟尤雙手空空跟在她身後,總覺得有些彆扭。

進屋後,她將書放到鞋櫃上,彎腰給曲璟尤拿了拖鞋,將她安排到沙發上坐下,又把電視打開將遙控器遞給她,把一切安排得有條不紊。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做飯,中午跟他們鬧了不愉快,你肯定也沒吃好,要是餓了可以先吃點水果墊墊肚子。」她指了指果盤上已經清洗乾淨的水果,示意她不必客氣。

「那我幫老師打打下手吧。」她有些靦腆,猶豫著正要起身,被對方伸手製止,「不用,你好好休息,我一個人搞得定。再者說了,我不是還要請你吃飯嘛,你明天多得是幫我打下手的機會。」言罷,也不等她有所回應,就風風火火一頭扎進了廚房。

曲璟尤盯著那道風一樣的背影愣了愣,微不可察嘆息一聲,坐下來將身體窩進沙發。她拿起遙控器,還沒按到二十就徹底失去了耐性。電視節目倒是很多,就是內容都乏善可陳,不是傻白甜的愛情故事,就是嘩眾取寵的綜藝節目,更過分的是用的梗還都是昨日黃瓜,尷尬的讓人頭皮發麻。她不好擅自把電視關了,就調到一個相對沒那麼聒噪的鑒寶頻道,然後從袋子裡隨手挑了一本書低頭認真閱讀起來。

她喜歡閱讀的愛好應該是母親培養的。幼時母親不僅愛帶她四處遊玩,也很喜歡給她念故事書,在睡前用抑揚頓挫的語調給她描繪充滿奇思妙想的神奇童話世界,讓彼時年幼的她沉浸其中流連忘返。兒時的記憶其實大多已經模糊不清了,她有印象的只是零星,但哪怕只是這一星半點,午夜夢回時也足以讓她哭紅的眼睛忍不住又露出笑意。

她垂著頭,被久遠的記憶拉扯,不自覺又陷了譫妄,對時間失去了基本的感知和度量能力,直到驚覺自己被陰影籠罩,才惶惶然抬起頭。

原來是老師。

古流方長身鶴立,那雙風情萬種的眼睛此刻微垂了垂,眼角勾了點暗昧不明。她換了一套家居服,蓬鬆秀髮挽成一個簡單優雅的髮髻固定在後腦杓,再配上兜在面前的圍裙,氣質立刻就從慵懶冷艷禦姐風切換成了宜室宜家賢妻風。她交抱雙手,左手隨意搭在右手手肘,蔥白指尖有幾滴水將墜未墜懸在上面,透出幾分散漫和俏皮。她唇角彎了彎,意味深長地打量曲璟尤,卻並不說話。

曲璟尤嗡了嗡嘴唇,發出略帶疑惑的聲音。「嗯,怎麼了?」

「準備洗手吃飯了。」她答道,又指了指曲璟尤手中半天都沒翻頁的書,一針見血,「讓你看電視你不看,卻打著看書的名義發獃,這可不太像曲同學的作風。」

曲璟尤將書合好放到茶幾上,站起來往洗手池走,走到一半沒忍住問了一句,「那在老師看來我的作風應該是什麼樣的?」

「自然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比量子力學閱讀還要厲害那麼一丟丟。」量子力學閱讀是前段時間很火的一個概念,培訓機構宣稱可以借用量子力學讓孩子的閱讀能力成千上百倍增長,很多家長信以為真趨之若鶩,但不久便被人揭發這不過是一種收取智商稅的新辦法,換湯不換藥。

曲璟尤對此略有耳聞,初聞之時也很訝異,一群閱歷豐富的成年人居然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所以也無怪乎每年都有大批騙子機構如雨後春筍,畢竟這事投入小回報大而且風險低,哪個騙子不想藉此發家致富呢?

「我可聽出來了,」她道,「老師不是在誇我而是在損我。」

古流方將飯盛好擺在餐桌兩端,坐到椅子上,沖著隔了一堵牆的人提高音量,「哪能啊,量子力學閱讀是徹頭徹尾的騙局,曲同學一目十行那可是實打實的,不能相提並論。」

曲璟尤將手擦乾淨走出來,大理石桌面上躺著好幾道色澤艷麗的美味佳肴,雖然量不多但看得出來都是精心烹製,一看就讓人食慾大增。她雖然也來過這裡幾次,但吃老師做的飯菜還是頭一遭,心裡有了期待,腳步自然也加快了。

「來,嘗嘗老師的手藝。」她甫一落座,古流方便熱情洋溢給她夾菜。

「謝謝老師。」曲璟尤夾起一塊噴香的紅燒肉送進嘴裡,肉的表面呈誘人醬黃色,味道也同樣沒讓人失望,肥肉肥而不膩入口即化,瘦肉酥而不緊,兩者搭配在一起滋味絕佳,輕而易舉便征服了每個味蕾。

古流方拿著筷子沒動,期待無比看著她,像一個急切等待他人點評的廚師。「怎麼樣?」

曲璟尤點點頭,毫不吝嗇地褒獎,「很好吃,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紅燒肉了。」雖然是很庸俗的褒詞,但是被她說出來好像就多了幾分誠懇和不容置喙。

古流方眉開眼笑,興奮地又給她夾了一塊清蒸魚肉,激動之情溢於言表。「那你再嘗嘗這個。」

「好。」她從善如流,又將魚肉送進嘴裡仔細品了品,魚肉鮮嫩細膩,還染了香菜特有的濃鬱芳香,兩者的結合不失為恰到好處的絕妙碰撞。「這個也很好吃,」她評價道,想了想又覺得重複的語言太過貧乏,便彎了彎眉眼,罕見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老師的手藝真的很好。」

古流方怔了一下,原本的眉飛色舞驟然凝住,整張臉保持在一個詭異的弧度。那一瞬之間的感覺要怎麼形容呢?就像是漫山遍野的花突然盛放眼前,像一片春意撩人驟然墜入心田。她失態了,所幸反應還算快,在曲璟尤還沒來得及做出一整套驚愕表情前,她飛快低下頭往嘴裡塞了一口飯,再抬首已是雲淡風輕。

沉默一陣後,曲璟尤率先打破了寂靜。她端起手邊的玻璃杯抿了一口水,試探問道,「老師,你說人是不是都有幾副面孔啊?」

古流方正吃得津津有味,一聽她這話做賊心虛,以為她指的是自己剛剛「變臉」的事,著急忙慌之下居然被嗆了。「咳咳……咳,曲同學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就以我爸爸為例,雖然他經常口口聲聲說愛我,但突然之間我卻發現,比起他的愛情,他對我的愛實在是太微不足道。還有那個阿姨,在我爸和世人面前都是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但背地裡卻有一顆蛇蠍心腸。」

「我覺得也不能一概而論,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有人活得坦蕩,就有人活得虛偽。」古流方見她問得認真,一副為此所困的樣子,便放下筷子,也認真為她答疑解惑。

「那老師你呢?我覺得你似乎也有好幾張截然不同的臉。」

「我?」她張了張嘴,沒想到話題突如其來會引到自己身上,錯愕道,「我怎麼了?」

「老師自己沒察覺嗎?像今天這樣做一手好菜還耐心和我聊天的你,和平常那個言辭犀利說一不二的你,根本就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古流方微微笑了一下,在心裡瘋狂腹誹:我這不叫兩副面孔,這叫本質雙標。換個人別說吃到我做的菜,想屁吃還差不多。

「言辭犀利?」她挑了挑眉,銳利的目光從曲璟尤臉上劃過,「其實曲同學是想吐槽我尖嘴毒舌吧?」

「額,形容詞都不是重點,但老師非要這麼理解的話也不是不行。」曲璟尤想起她初次的自我介紹,順帶也想起了自己對她的第一印象,一瞬間底氣也就沒那麼足了。

古流方撇撇嘴,一副不跟她計較的樣子。「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懟人用嘴,做菜用手,工種完全不一樣,兩者互不相乾。」

「我還是不太明白。」

「意思就是,」古流方一語雙關,一時沒忍住開了個小車,「我勤奮的手顯然比刻薄的嘴更善於討人歡心。」

「是這樣嗎?」曲璟尤摸摸後腦杓困惑不已,努力品味著這句話,試圖提煉出有用的信息,但最終一無所獲。太奇怪了,本來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自己反倒更雲裡霧裡了。

「是的。」曲璟尤茫然的樣子更勾起了古流方作弄她的心思,她瞬也不瞬緊盯著她,舔了舔唇角,勾起一絲半縷若有還無的旖旎風情,朱唇輕啟,「尤其是我手口並用的時候,往往都能事半功倍。」

「手口並用???」曲璟尤心頭被問號填滿。「額,比如呢?」

「比如我上課一邊給同學們講題一邊在黑板上手寫的時候。」她挺了挺胸膛,頃刻換上一張人民教師正義凜然的臉,「難道曲同學不覺得我上課上得特別好嗎?我剛來的時候你們班的語文成績全年級第十,現在已經追趕到第五了。」

「這倒是。」她點頭表示認可,心裡沒來由鬆了一口氣,連自己都沒察覺。她低頭夾起一塊肉送到嘴裡,藉此掩飾莫名的窘迫,卻忽然聽到對面傳來吃吃的笑,一抬頭,對面的人捂著嘴笑的花枝亂顫,靚麗雙眸宛如掛在夜空的彎月,有迷人的光從中流瀉而出。她楞了一下,迷惑的同時覺得更窘了,「你笑什麼?」

古流方緊捂著嘴,努力嘗試了好幾次才將猖狂的笑容收住,她深呼吸幾口,抓起左手邊的水杯猛地灌了幾口水,才算徹底平復了情緒。「笑曲同學自己也有兩張臉卻不自知啊,」她調侃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你整個人冷冰冰的,像是南極洲萬年不化的寒冰。那會我在想,這種人大概這輩子只能跟企鵝或者北極熊在一起吧,否則任何一個正常人放在她身邊都會被凍得屍骨無存。」

曲璟尤訕訕地反駁。「哪有那麼誇張。」

「你不知道你自己很高冷嗎?」

「我那不叫高冷,」曲璟尤糾正她,「我只是不願意和別人太親密。」

古流方誇張地拍拍手,一副「你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哇,好清新脫俗的解釋,不愧是我們班的高材生。」

曲璟尤難為情地瞄了她一眼,然後低下頭裝模作樣和空空如也的碗作鬥爭,懶得再理她。

飯後曲璟尤搶著要洗碗,被古流方威逼利誘又沒成功,託詞說自己突然想吃蘋果,命令曲璟尤給她削一個,她隻得照做。洗完碗後曲璟尤把削得乾乾淨淨的蘋果遞給她,她卻又說不想吃了,最後被曲璟尤好說歹說才分食了一半。

「好了,吃也吃完了,你早點洗澡休息吧,明天早上早點起來跟我去菜市場買菜,我好給你做大餐。」

「我沒帶睡衣。」吃飽喝足她才突然想起來這個很現實的難題,總不能穿著臟衣服睡覺。

「哦,你自己去我衣櫃裡找找,哪件能穿就穿哪件。」

她眉頭一皺,不禁想起了上回被那件幼稚至極的海綿寶寶睡衣支配的恐懼。「該不會又是你小侄女那套吧?」

「不然呢?」古流方用一種理所應當的語氣反問她,接著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話鋒一轉,連帶著表情也變得促狹。「當然了,如果你想嘗試換個風格,走一走性感風,我拭目以待。」

那我還是繼續保持原來童真質樸的風格好了。曲璟尤這麼想但並沒有說出來,轉頭便匆匆鑽進了臥室。

古流方的臥室是簡潔大方的風格,一床一衣櫃一梳妝台,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曲璟尤打開衣櫃,認命般地從裡面找出那套黃色睡衣,剛轉身要走,眼睛卻被梳妝台上什麼東西晃了一下。她好奇地走過去,那截被古流方激動之下弄斷的口紅就這樣與她不期而遇。

那是古流方慣常用的一隻口紅,想必也是她最鍾愛的,不知為何,曲璟尤就有了這種判斷。她對彩妝這一塊全然是門外漢,也不知道這口紅的色系,只是覺得格外亮眼,尤其是當它塗在老師唇上的時候。有次語文課,她本來很認真在做筆記,結果一抬頭不期然和老師對上視線。

但說對視其實也不準確,因為她們從始至終並沒有對望,吸引她的是老師的嘴唇。她的嘴原先就很漂亮,唇線流暢唇珠分明,有了鮮艷口紅的襯托更是明艷不可方物,一張一合之間風情流轉,有種難以言狀的蠱惑。從那一刻開始,接下來的課程曲璟尤半個字都沒聽進去,說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是,她希望她永遠不要停下來。

自然,不管曲璟尤怎麼暗自祈禱,那堂課還是按時結束了,她悵然若失鬆了口氣。在此後近一個星期,曲璟尤都完全不敢跟她對視,因為只要一看到她,當時那種不可言說的微妙感就會卷土而來,將她包裹得密不透風,讓她有種近乎窒息的惶恐。一直到一個星期後,那種怪異感才在她的有意控制下慢慢消退,讓她又回復到正常生活。

鬼使神差,曲璟尤怔怔地捏起那半截口紅,對著鏡中那張青澀稚嫩的臉,直直畫了下去。她既不是懷著小孩子偷塗大人口紅的激動忐忑,也不是寄希望藉此架起通往成人世界的橋樑,她只是單純想驗證一件事:那蠱惑心智的妖異力量,到底是來自口紅,還是來自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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