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歸兮明白余嫋嫋說得對,就算她拚盡全力打贏了這場戰,沈琢也不會放過她。
既如此,她又何必再給他賣命?
反正最壞的結果就是一死,還不如賭一把。
唐歸兮很快做出決定:“去他娘的皇帝,以後我們就自己單乾!”
直到這時蕭倦才開口說話。
“就算要起兵,也不用急於一時,我們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將辰國大軍趕出去。”
一提起這事兒,唐歸兮就忍不住皺眉:“我們現在沒有糧草,將士們都吃不飽,根本打不了戰。”
余嫋嫋提出自己的想法:“東征軍還剩下十萬人,再加上那些前來躲難的百姓,這麽多的人用來種地完全是夠了的,只要能種地,就能有糧食。”
唐歸兮:“可是我們現在根本沒有可以耕種的土地。”
余嫋嫋:“土地多得是,光是夏家村附近就有許多田地,那些可都是他們祖祖輩輩辛苦耕種出來的良田,用來種糧食再合適不過了。”
唐歸兮面露無奈:“我也知道那些都是上好的田地,問題是那些田地都已經被辰國人霸佔了,我們若想把田地搶回來,就勢必要跟他們開戰,可我們現在沒有糧草,將士們全都餓著肚子,如何能上得了戰場?”
蕭倦冷不丁地說了句。
“辰國人有糧草吧?”
唐歸兮一愣:“你該不會是想……”
蕭倦平靜地道:“既然他們那麽喜歡搶別人的東西,那我們也搶他們一點糧食,這不過分吧?”
余嫋嫋笑了起來:“這就是俗話說的禮尚往來啊!”
唐歸兮若有所思:“這倒不是不行,我知道他們洗劫了多個縣衙的糧倉,想必存糧肯定很多,就是不知道他們把糧食藏到哪兒去了?”
像是糧草這麽重要的物資,辰國人肯定會藏得很隱秘。
蕭倦:“等下我會安排影衛去探查此事。”
唐歸兮眼前一亮:“那就拜托你了!”
她都差點忘了,探查情報可是影衛的看家本領。
房門被推開,敏王父子大步走了進來。
兩人雖然臉上都掛著開心的笑容,但眼中卻有著深深的擔憂和疲憊。
敏王笑著打招呼:“蕭倦,嫋嫋,早就聽說你們要過來,但一直沒看到你們的人影,等了許久才把你們給盼來。”
余嫋嫋站起身:“敏王殿下,好久不見。”
沈緒上下打量她,故意揶揄道:“看你這樣子,這一路上沒少吃苦頭吧?”
余嫋嫋看著他眼下掛著的青黑,咂舌道:“嘖,你看起來過得也不怎麽好啊,昨晚估計是失眠了吧?”
沈緒沒好氣地道:“咱們被困在這兒,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走出去,只要是個人都會擔憂的吧?”
余嫋嫋笑嘻嘻地道:“你有什麽好擔憂的?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就錦衣玉食,什麽山珍海味都吃過了,什麽綾羅綢緞都穿過了,你這輩子也沒什麽好遺憾的了,所以啊,就看開點吧。”
沈緒嘟噥道:“誰說我沒遺憾了?我都還沒成親呢。”
說到這兒,他悄悄瞄了唐歸兮一眼。
但唐歸兮沒注意到他的這個小動作,她對余嫋嫋說道。
“你們這一路奔波肯定辛苦了,先去休息會兒吧,我已經讓人把旁邊的屋子收拾出來了,你們直接就能住進去了。”
余嫋嫋和蕭倦的確是累了,兩人辭別唐歸兮,一起出門去了。
等他們一走,敏王就問道。
“歸兮,咱們現在只能依靠采野果和打獵裹腹,可這不是長久之策,你有什麽好辦法麽?”
他雖是王爺,但自從逃亡那日開始,他就只剩下王爺這個稱號了。
他和兒子之所以還能活到現在,靠得都是唐歸兮。
如今唐歸兮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唐歸兮安撫道:“別擔心,我和琅郡王已經想出了應對之策,你們且再等幾日吧。”
聞言,敏王不由得期待起來。
看來琅郡王來得還真有兩把刷子,剛到這兒就想出了辦法。
沈緒輕咳兩聲,裝模作樣地道:“有什麽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唐歸兮順勢看向他,目光在他身上巡視,像是在衡量什麽。
沈緒被看得莫名有些緊張。
他下意識挺直腰板,挺起胸膛,甚至還悄悄踮起腳尖,盡量讓自己顯得高大一些。
半晌後他才聽到唐歸兮說道。
“太瘦了,應該乾不了力氣活兒。”
沈緒登時就不服氣了,梗著脖子為自己辯駁。
“我是因為最近沒怎麽吃飽,才會變瘦了,原本我是很壯實的,不信你看!”
說完他抬起右臂,擼起袖子,使勁地擠自己的肱二頭肌。
“你看,我是有肌肉的,你別小看我,我力氣大得很!不管什麽力氣活兒,我都能乾得來!”
唐歸兮看著他費盡全力也只能擠出來一點兒弧度的肱二頭肌,有點想笑。
但估計到對方身為男性的自尊,她還是忍住了。
她問:“那你能種地嗎?”
沈緒愣住。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又問了遍。
“你說啥?”
唐歸兮耐心地解釋道:“就是耕種田地,很辛苦的,你做得來嗎?”
真要是有了田地,到時候他們所有人都得下地耕作,這樣才能趕在冬天來臨之前收貨第一批糧食。
沈緒瞪圓了眼睛,像隻炸毛的大貓,憤怒地道。
“我可是敏王世子,你居讓我種地?”
唐歸兮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無奈地道:“你不會做就算了,我還有事要忙,你們自便。”
說完她走了出去。
沈緒還在生氣,他衝著敏王抱怨道。
“父王,她欺負人!”
敏王卻是一臉笑眯眯的,看著很高興的樣子。
見狀沈緒很不解:“你笑什麽?”
敏王雙手背在身後,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歸兮剛才那話的意思是,咱們很快就能有田地了,有了田地就能有糧食,將來就不必餓肚子了,這事兒不值得笑一笑嗎?”
沈緒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唐歸兮的話還有這一層意思。
隨即他又道:“可是她讓我種地啊。”
敏王瞥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一眼。
“那你就種嘛,正好讓人家看一看,你也並非是真的一無是處。”
沈緒:“……”
感覺父王像是在鼓勵他,但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哪裡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