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汪建安的兒子素有才名,是涼州境內有名的才子,他的墨寶可謂是千金難求。
五年前霓陽長公主點名讓汪建安的兒子給自己畫畫,汪建安的兒子看不上霓陽長公主的行事作風,不願為她作畫。
此事惹得霓陽長公主很不悅。
沒過多久汪建安的兒子就被人打斷了雙手,從此再也不能寫字作畫。
汪建安心裡清楚,這事兒十有八九是霓陽長公主派人乾的。
但他無憑無證,無法指認霓陽長公主,只能忍氣吞聲。
他的兒子因為雙手被廢,從此一蹶不振,在某個清晨選擇了投湖自盡。
汪建安的兒媳承受不住打擊,一病不起,沒過多久也病故了。
就隻留下個智力發育有障礙的孩子,也就是汪駿。
汪建安一直把汪駿當成心肝寶貝護著,但還是沒能護住汪駿,汪駿落到了霓陽長公主的手裡。
霓陽長公主利用汪駿的性命要挾,逼迫汪建安妥協。
聽汪建安說完自己的遭遇,蕭倦追問道。
“霓陽長公主讓你做了什麽?”
汪建安卻搖了搖頭。
“她什麽都沒讓我做。
她知道我並非是真心服從她,只要一有機會我就會反水。
因此她對我非常提防,從不把她的計劃告訴我。
她對我唯一的要求就是閉緊嘴,什麽話都不要說,老老實實當個無能的郡守。”
他並非真的什麽都不想管,只是礙於孫兒的性命,不得不裝聾作啞。
蕭倦冷靜地道。
“你在涼州當了這麽多年的郡守,對此地的熟悉超過任何人,有些事就算霓陽長公主不告訴你,你應該也能察覺得到。”
汪建安坦然承認。
“是,我知道駙馬悄悄運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進涼州。
也知道幫他運送那些東西的人出自軍營。
涼州境內的兵權都掌握在護城都尉元貴手中。
駙馬既然能調動兵馬幫自己運送東西,想必元貴也有參與其中。
但駙馬不知道的是,元貴私下裡早就跟霓陽長公主勾搭到了一起。
如今駙馬一死,他弄進涼州的那些東西很可能就落到了霓陽長公主的手裡。”
說到這裡,汪建安深深地看了蕭倦一眼,語氣非常凝重。
“我雖然不知道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麽,但能讓駙馬和霓陽長公主都想得到的東西,肯定很不簡單,郡王殿下千裡迢迢趕來涼州,想必也是沖著那些東西來的吧?”
蕭倦頷首:“對。”
汪建安小心翼翼地放下畫像,然後朝著蕭倦單膝跪下。
“郡王殿下,我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早就沒什麽好在乎的了。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阿駿。
只要您能幫我把阿駿救出來,不管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霓陽長公主性情殘暴,喜怒不定,只要汪駿還在她手裡一天,汪建安心裡就一天無法踏實。
他必須要趁著自己還活著,盡快把汪駿救出來才行。
蕭倦讓他站起來,然後才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瞞著你,朝廷丟失了一批贓銀,數目高達上千萬兩,皇上命令我一定要將贓銀追回。”
汪建安恍然。
“原來如此!”
這麽大筆的錢,也難怪他們會爭相搶奪。
蕭倦沉聲道:“你對這裡的局勢比較熟悉,你能否告訴我,霓陽長公主和元貴這幾年有沒有特別的異動?”
他不相信霓陽長公主絞盡腦汁獲取那麽大數目的臟銀,就只是為了吃喝享樂。
她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汪建安思忖片刻。
“霓陽長公主一直都是那樣。
她心情說變就變,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要說她最近幾年有什麽不同的,大概就只有大肆搜尋美男子這件事了。
這事兒說起來也是荒唐。
她光在自己府中蓄養面首還不算,還讓人去外面到處搜尋相貌出色的年輕男子。
倘若那些男子不從,公主便要命人將他們全家抓起來,送去服徭役做苦力。
曾有遭殃的百姓前來求我主持公道,可我顧忌著阿駿的安危,沒敢去管這些事。”
說到這裡,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很是慚愧。
蕭倦追問道:“你知道有多少人家被抓了嗎?”
汪建安:“具體我不清楚,但少說也有上百人家了。”
蕭倦迅速算了下,一戶人家十個人的話,上百戶就有千多人了!
霓陽長公主抓這麽多人做什麽?
是什麽地方需要用到這麽多的苦力?
蕭倦又問:“涼州境內最近有大肆修建土木的地方嗎?”
汪建安搖頭表示沒有。
蕭倦皺眉,那就奇了怪了,既然沒有興建土木,那些被抓的百姓又去了哪兒?
他對汪建安說道。
“請你放心,我們會盡快幫你救出汪駿的。”
汪建安欣喜若狂:“謝謝!您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來生定當銜草結環報答您的大恩!”
說完他又要朝著蕭倦跪拜。
蕭倦伸手阻止他。
“行了,我該走了,今晚你就當我沒有來過。”
汪建安使勁點頭:“我懂!”
他眼巴巴地目送蕭倦離開,轉身回到床上,想到自己的孫兒,卻是怎麽都睡不著。
公主府內。
余裊裊正坐在床邊打瞌睡。
她的腦袋靠在床邊上,一點點兒地往下耷拉。
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她一下子就醒了過來,支起腦袋睜開眼,急急地朝著門口望去。
她看到蕭倦推門走了進來。
蕭倦順手關上房門,沖她問道。
“你怎麽還沒睡?”
余裊裊快步迎上去:“我放心不下你啊,怎麽樣了?汪郡守那邊怎麽說?”
蕭倦見她如此掛念自己,心中自然很是高興。
不管她是否出自真心,但只要她還願意關注他,他就滿足了。
蕭倦將自己和汪建安的談話大概復述了一遍。
余裊裊聽完後,開始掰著小手指,試圖捋順其中的邏輯關系。
“程崎會去打那批贓銀的主意,是因為元貴的慫恿,而元貴又和霓陽長公主暗中勾結,也就是說,程崎從一開就被人給利用了,他不過是霓陽長公主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蕭倦頷首:“應該是這樣。”
余裊裊心情復雜。
“這麽看來,程崎竟然還有點可憐。”
在程崎失去利用價值之後,霓陽長公主應該就已經打算送他歸西,只不過他在壽宴上行刺公主的行為,讓他提前把自己送上了斷頭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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