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敏王一直住在玉京,但遼東郡作為他的封地,興寧城內一直留有他的王府。
府中常年有人打理,一切都井井有條。
沈緒睡得正香,忽然被人叫醒,他很不高興。
“大半夜的不睡覺,吵什麽吵?活膩味是吧?!”
小廝飛快地說道:“世子爺請見諒,郡王妃來了!”
沈緒愣了下,隨即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哪個郡王妃?不會是瑯郡王妃吧?可她不是被留在望嵩城了嗎?”
小廝:“小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麽來這兒的,反正人已經在外頭等著了,說是有急事要見您,您是見還是不見?”
沈緒飛快地下床穿衣服:“當然要見啊!”
那女人可是瑯郡王的心頭寶,要是把她給得罪了,回頭瑯郡王肯定饒不了他。
沈緒急沖出臥房,急匆匆地趕去花廳。
余裊裊一看到他出現,立刻就對他說道。
“快給我們安排個客房,當歸受傷了,需要一個乾凈的地方進行救治。”
沈緒看到昏迷不醒的當歸,她的腦門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看樣子確實傷得不輕。
他立刻道:“你們跟我來!”
一行人急匆匆地去了客房。
當歸被放到床榻上,洛平沙擼起衣袖,洗乾凈手,幫當歸把頭上的紗布拆開。
剛才在客棧他只是對傷口進行了初步的處理,現在有了條件,可以仔細地救治了。
沈緒站在旁邊,看到當歸頭上的傷口,忍不住咂舌。
“怎傷得這麽重?誰乾的啊?”
余裊裊沉聲道:“是郡守夫人派人乾的。”
沈緒很意外:“你是說舒氏?她跟你們無冤無仇的,為何要這麽乾?”
“這事說來話長,你先告訴我,瑯郡王在哪兒?”
沈緒如實回答:“瑯郡王和我爹,還有郡守陸徊光一起去襄臺了。”
余裊裊:“他們去襄臺做什麽?”
“東征軍的大營設在襄臺,他們說是想去巡查一下東征軍,順便去看看征遠將軍唐沛。”
余裊裊追問:“他們臨走前又沒什麽話交代給你的?”
沈緒想了下才道。
“瑯郡王臨走前給我留了封信,他讓我好好待在敏王府內,不要亂跑。
如果三天時間他們還沒回來,就讓我把那封信送去玉京,交給正法司的燕南關。”
說到這裡,他心裡不免有些打鼓,感覺這話有點像是在交代後事,聽起來很不吉利。
余裊裊:“信呢?拿出來給我看看。”
沈緒:“我把信放在臥房裡了,你等下,我這就去給你拿。”
襄臺城,東征軍的大營內。
成武將軍杜滔身著銀灰鎧甲,身材高大挺拔,他雙手抱拳,朗聲笑道。
“末將拜見敏王殿下、朗郡王殿下。”
隨後他又對著郡守陸徊光笑了下:“陸大人,好久不見啊!”
敏王身上仍舊穿著他平日裡常穿的寬松道袍,手臂裡擱著一柄拂塵,白須飄飄的樣子自,乍一看去不像個王爺,更像個求仙問道的老道士。
他微抬下巴,神情冷淡。
“成武將軍免禮。”
杜滔側過身,恭敬地道:“諸位請去裡面坐。”
一行人走進屋裡。
杜滔命人奉上茶點。
他搓了搓手,興奮得道。
“得知三位貴客要來,末將激動得昨晚一宿沒睡,只可惜唐將軍病了,沒法親自來迎接,還望諸位海涵。”
蕭倦沒有去碰手邊的茶盞。
他身穿玄黑圓領錦袍,身披緋紅色鬥篷,坐姿端正,腰背板正。
黑眸沉沉,目光銳利如刀,淡淡地問道。
“唐沛怎麽了?”
杜滔嘆了口氣,神色憂愁。
“兩年前唐將軍在戰場上受了傷,那之後就一病不起。
這兩年他一直臥病在床養著,原本病情已經有些好轉了,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前兩天病情忽然加重,他竟昏了過去,至今還沒醒來。”
隨後他又看向旁邊坐著的陸徊光。
“這事兒陸大人也是知道的。”
陸徊光點頭附和:“嗯,我前不久還來看望過唐將軍,他確實是病得不輕。”
蕭倦:“大夫說是為什麽會病情加重嗎?”
杜滔感慨道。
“這事兒說起來也挺讓人唏噓的。
唐將軍原本有個女兒,叫唐歸兮。
那丫頭以前經常來咱們軍營玩兒,活潑好動,身手也好,我們跟她都挺熟的。
但在三年前,唐歸兮忽然失蹤了。
自那之後唐將軍就一直悶悶不樂,每天都在思念女兒。
前不久他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唐歸兮意外死亡的消息。
他承受不住打擊,當場吐血,之後便昏迷不醒了。”
蕭倦看向陸徊光,問道:“你知道這些事嗎?”
陸徊光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只知道唐歸兮失蹤的事兒,但不知道唐歸兮死了。”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問了句。
“歸兮那丫頭真的死了嗎?”
杜滔面露惋惜之色,緩緩地道。
“前不久有人找到了唐歸兮的衣服碎片,還有她以前一直帶在身邊的寶劍。
衣服碎片和寶劍上都沾著血,應該是兇多吉少了。
唐將軍就是在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才會急得當場吐血。”
陸徊光的神情變了幾變,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歸兮那丫頭跟我家雲重自小就有婚約。
原本我以為她只是年紀小貪玩,偷跑出去玩了,過不了多就會回來。
沒想到她竟會一去不復返。
誒!早知如此,我就該早點讓她嫁進陸家。
她若是安心待在我們陸家,也就不會出事了。”
杜滔安慰道。
“陸大人不必自責,這件事跟你沒關系。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只能說明唐歸兮跟你家陸堯是有緣無分。
以後陸堯肯定還能找到更合適的。”
陸徊光擺擺手,惆悵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咱們還是說說正事吧。
我這次陪敏王殿下、朗郡王殿下來襄臺,為的是協助兩位殿下視察東征軍。”
杜滔爽朗地道:“我早就準備好了,今天下午軍中就有一場大型演練,兩位殿下請稍作休息,用過午飯後,我陪諸位一起去看將士們演練。”
蕭倦卻道:“先帶我們去看看唐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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