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仙門弟子,也不是誰都有資格服用太一虛元丹的,更不要說一次服用幾枚了。可是陸清漓卻說得如此的輕描淡寫,就好像這根本不是什麼五品靈丹,真是炒豆子似的。
偏偏他們還無法反駁,因為桌上擺放著十七隻丹瓶,每瓶三枚,加在一起總共是五十一枚太一虛元丹。就算他們三位長老加上一位少家主,每人一次服用十枚都還有多。
陸清漓哪來這麼多太一虛元丹,就算那些大名鼎鼎的丹修,也不可能隨身帶著這麼多吧?秦北安等人眼中都是一片茫然。
「好了好了,這樣的靈丹我多的是,你們隻管收下就好。」不想和他們推來推去,陸清漓隨手一揮,又幾十隻丹瓶懸浮於眼前。
不用細看,都能看出裏面裝著上百枚太一虛元丹。
秦北安等人這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陸清漓。
「那就多謝陸前輩了。」秦北安幾人終於回過神來,熱淚盈眶的對著陸清漓深鞠一躬。
直到這時,他們才知道當初奉無上道宗為上宗仙門是何等幸運。
雖說奉天陽仙門等三大仙門為上宗仙門也能得到一些庇護,但除了無上道宗、更準確的說是除了陸清漓,誰能一次拿出這麼多太一虛元丹,大大方方的供他們隨意服用。
也不是說那幾大仙門沒有這樣的財力,而是別人根本不會將他們區區一個世俗界修真世家放在眼裏,更不可能在他們身上下這樣的血本。
「對了,剩下這些靈丹我準備出售,你們可有熟識的商會?」陸清漓扶起幾人問道。
以秦家幾人的資質,五十餘枚太一虛元丹已經足以將他們的修為提升到極限,還想繼續提升就必須服用品級更高的靈丹乃至真丹。
與其將剩下的這些靈丹浪費在他們身上,還不如出售之後換取靈草靈金。
「熟識的商會倒是不少,但上百枚太一虛元丹,怕是沒有哪家商會接得下來,我記得安源城有一家玉丹閣,據說有仙門背景,我們可以去試試。」秦北安想了想說道。
「好,那我們明天就去真源城。」陸清漓說道。
此時的她並不知道,真源城至秦家的大道上,一道蒼老的身影正疾掠而行,距離秦家越來越近。
如果浩氣仙門弟子在此,一定會認得,此人正是那位連門主大人都恭敬有加的供奉:公良康德。
不過此時的供奉大人再無往日那種彷彿超然於世外的悠然從容,眼中神光奕奕,彷彿兩團火焰熊熊燃燒……
秦家靠著溫如玉相助成功躲過一劫,自要設宴道謝。入夜的秦家燈火通明,一片歡聲笑語,席間其樂融融賓主盡歡。
時至深夜宴席方才結束,陸清漓回到秦家精心安排的客院,打出凈水符洗去一身塵埃,正準備像往常那樣運功修鍊,心頭突的一凜。
感覺就好像有一雙眼睛,在背後悄悄的注視著自己。
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了,數日前助江紫雲提升神識,她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當時凝聚神識細細查探,最終毫無發現,她還懷疑是不是出現了錯覺,而這一次,她可以肯定:這絕不是錯覺。
房間不大,當然不可能藏有他人,那麼這感覺是從何而來?
莫非,是神識!
想到這裏,陸清漓心頭微微一沉。要知道她保留著一縷大乘之境的神識,如果有人以神識悄悄探查,卻又能避開她的六識,那麼這神識絕對不弱於她。
而對方的實力,即使不是大乘,也該達到了劫變之境。
不至於吧,只是參加了兩場玄門大比,居然就引起了劫變強者的注意。
可是也不對啊,以對方劫變之境的修為,若要對她不利,何必如此藏頭露尾?陸清漓越想越覺得一頭霧水。
突然,一股陰寒邪異的氣機悄然湧至,陸清漓隻覺身上一寒。
她立馬運轉真元護住全身——雖然修為未至金丹,還無法布下護體罡氣,但她如今五脈齊修,真元之凝實還是遠遠超過同級修士,佈下的護體真元比起護體罡氣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讓她意外的是,這一次,她的護體真元竟是毫無用處。只是剎那之間,那陰寒邪異的氣機便侵入靈脈。
流轉不息的真元之力就如冬日裏的溪流,被寒流迅速冰封,變得凝滯不堪。
不好!陸清漓來不及多想,手握劍柄衝出門外。
回來的時候還是月朗星稀天高雲淡,此時卻是陰雲密佈浪翻雲卷。
院落四周,一團團暗綠的瑩火忽明忽暗的閃爍,道道虛幻的人影飄浮其間,面容痛苦、猙獰、扭曲,有的似在低聲悲泣,有的似在放聲怒吼,耳中也隨之響起一聲聲淒厲的尖嘯。
原本幽靜雅緻的小院,變成了怨魂雲集的亂墳崗,令人毛骨悚然。
「百毒怨魂陣!」旁邊兩扇房門打開,楚清寒和溫如玉仗劍而出,同時驚呼一聲。
陸清漓驚訝的看了兩人一眼。百毒怨魂陣,是先以數百種奇毒之物毒害修士,令其受盡折磨,並在此過程中強行提升神識(這法子倒是和陸清漓幫江紫雲提升神識的法子有些相似,不過更加的兇殘)。待到修士隕命之後,再將其神魂煉成怨魂,布成陣法。
因為修士死前經歷了太多的痛苦折磨,煉製的怨魂自是戾氣十足,布成的陣法自然也威力巨大。
更可怕的是,由於修士死於百種奇毒,所以這陣法也含有毒性,能夠侵蝕靈脈消融真元。
百毒怨魂陣法始於末法時代,因佈陣之法太過陰毒邪異而遭人唾棄,所以還沒等到流傳開來,親創這門陣法的陣法師便死於一代仙君獨孤陌雨之手,幾名弟子也被其他修士聯手追殺。
陣法也就很快失傳,連《仙典》都沒有記載。
作為末法時代的十大仙君之一,陸清漓聽說過百毒怨魂陣當然不足為奇,卻沒想到楚清寒和溫如玉也知道這一陣法。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見識,不錯,不錯。」一名老者緩步而來,一邊拍掌一邊說道。
聽起來似有幾分欣賞,但面上卻是一臉的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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